第40章 驱虎吞狼

那冰冷扭曲的声音，透过空洞男人的嘴巴发出，像一把冰锥子，狠狠扎进林凡的耳朵里！

“不好！被发现了！”大康脸色剧变，一把拉起林凡，“撤！快撤！”

根本不用他喊，下面秃鹫的人已经嚎叫着，子弹像泼水一样扫向他们藏身的高地！

“妈的！见鬼了！”阿杰一边还击一边骂，“那是个什么玩意？”

三人连滚带爬地往快艇停泊点冲，子弹啾啾地打在身后石头上，溅起一片碎屑。

林凡心脏狂跳，不是因为子弹，而是因为刚才那种感觉！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被黑衣人远程操控的傀儡！一个活着的天线！黑衣人通过他，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这手段太邪门了！

好不容易冲回快艇，引擎咆哮着冲出黑瞎子湾，秃鹫的船还在后面紧追不舍，但速度慢了点。

“甩掉他们！”大康吼道。

快艇在复杂水道里左冲右突，终于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甩开了追兵。

回到望乡崖，林凡把情况一说，指挥部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操控活人当探子？这……”刘主任脸色发白，“这简直不是人了！”

老胡一拳砸在桌子上：“必须尽快除掉他！不然我们永远不得安生！”

陈队长却更冷静：“除掉他当然要紧。但你们别忘了，我们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更大的麻烦。”

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绿潮。那吞噬一切的绿色噩梦，虽然暂时被丫丫莫名克制，徘徊在下游，但谁都知道那是个定时炸弹。

“绿潮……绿潮……”林凡揉着眉心，突然想起深蓝号上李维博士的话，“‘盖亚’……净化协议……失控……”

一个荒谬的、胆大包天的念头，像电光一样劈进他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也许……我们不用同时对付两个麻烦？”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什么意思？”陈队长问。

“绿潮的核心，是那个‘净化协议’在驱动，对吧？虽然协议失控了，但它底层逻辑还是‘清除污染’。”

林凡语速飞快，思路越来越清晰，“而那个黑衣人，他的异能是精神控制，玩弄人心，制造混乱和奴役……这算不算一种极致的‘精神污染’？”

山洞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刘主任似乎抓住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把绿潮……引向秃鹫的老巢？”林凡说出这个疯狂的想法，“让‘净化者’去对付‘污染源’？”

“你疯了？！”老胡第一个跳起来，“那玩意六亲不认！引过去？怎么引？它凭什么听我们的？万一它掉头来打我们怎么办？”

“因为丫丫！”林凡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玩手指的丫丫。

“绿潮对丫丫的‘信号’有反应！它似乎把丫丫识别为‘非污染目标’，甚至……会被动响应丫丫的强烈情绪，去攻击她‘讨厌’的目标，比如之前的掠夺者！”

他越说越激动：“如果我们能让丫丫集中精神，对着秃鹫老巢的方向，持续释放强烈的‘厌恶’、‘排斥’情绪……会不会……就像给绿潮提供一个‘导航’和‘攻击指令’？”

这个想法太大胆，太冒险，太异想天开！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把天灾当武器？用一个孩子的情绪做引导？

“这太危险了！”苏冷第一个反对。

“丫丫根本控制不了这种力量！上次只是无意识散发就差点累坏她！主动引导？万一出岔子，绿潮失控，或者反噬丫丫怎么办？”

“而且绿潮现在没了净化协议约束，更加狂乱，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老胡补充。

陈队长却沉吟着：“风险极大……但……如果成功，确实可能一举解决两个心腹大患……”

刘主任眉头紧锁，看着林凡，又看看丫丫，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她叹了口气：“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秃鹫和黑衣人的威胁近在眼前，绿潮的威胁悬在头顶。被动防御，迟早被耗死。林凡，你有多大把握？”

林凡实话实说：“一点把握都没有。这只是个理论猜想。而且……需要丫丫配合，这对她负担很大。”

一直安静的老张抱紧了孙女，嘴唇颤抖，但看着众人期盼又绝望的眼神，他最终艰难地开口：“……如果……如果真能救大家……丫丫……愿意试试吗？”

他低头问孙女。

丫丫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爷爷，又看看林凡，似乎明白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一点害怕，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丫丫……打坏人……”

计划就这么定下了。

很疯狂，但没有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望乡崖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老胡带领防卫队，疯狂加固所有工事，尤其是面向下游的防线，做好了万一绿潮失控翻脸的最坏打算。

陈队长和大康挑选出一批死士，组成最后的阻击队伍，万一计划失败，他们将负责断后，为其他人转移争取时间。

林凡则陪着丫丫，尝试进行“引导训练”。

不是真的引导绿潮，而是教丫丫如何集中注意力，如何更清晰地将某种单一情绪，比如对某个丑娃娃的“讨厌”持续释放出去。

这很难。丫丫还太小，注意力很难长时间集中，经常走神。

林凡也不强求，更多的是鼓励和安抚。

他自己则继续疯狂“练级”，压缩精神力，尝试构建更稳固的“精神护盾”。

他有种预感，无论计划成功与否，和黑衣人的正面冲突都不可避免。

王大锤被安排去检查所有船只，确保随时能跑路。

这活儿他干得唉声叹气：“憋屈！太憋屈了！咱就不能真刀真枪跟那光头佬干一场？”

“干个屁！”老胡骂他，“能兵不血刃解决问题，才是本事！虽然这‘兵’有点吓人……”

三天后的黄昏。一切准备就绪。

丫丫被带到了面向下游的一处最高平台上，林凡、老张、苏冷陪着她。

下面，所有人都在工事后紧张地等待着。

远处，那片墨绿色的死亡之海，依旧在缓慢地蠕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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