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没有情绪的人

养伤期间，林凡没真闲着。他一边乖乖躺着，一边就在脑子里反复复盘那两次“精神刺”和“精神***”的感觉，琢磨着怎么才能更省力、更有效地运用。

陈队长和大康来看他，顺便带来了最新情报。

秃鹫那边损失不小，物资被毁，西线佯攻也让他们折了些人手，这两天消停了不少。

但那个黑衣人……据内线传来的模糊消息，似乎也受了点影响，一直在老窝里没露面，可能也在恢复。

“这是个机会。”陈队长压低声音，“刘主任和老胡吵得更厉害了。老胡想趁他病要他命，组织一波强攻。刘主任觉得太冒险，万一没成功，反而逼得秃鹫鱼死网破。”

林凡点点头。他能理解双方的顾虑。

“你的能力……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大康更关心这个，“下次对上那黑衣佬，有把握吗？”

林凡苦笑：“把握谈不上……但好像……找到点练习方向了。就是这‘蓝条’太短，恢复太慢。”

“怎么练？”陈队长来了兴趣。

林凡就把自己琢磨的“聚焦感知”、“轻微影响”还有“回忆压缩感觉”的方法说了说。

陈队长沉吟片刻：“光自己闭门造车不行。得有点实战对抗。大康，你找几个心理素质过硬、信得过的弟兄，轮流陪林凡‘练练’。”

于是，林凡的“特训”就这么开始了。

训练场选在一个偏僻的山坳里。大康找了几个平时沉默寡言、意志坚定的老兵。

训练内容很简单：林凡尝试用不同程度的精神力去影响他们，或者防御他们的“精神攻击”。

其实就是靠瞪眼和吼叫模拟干扰，老兵们则汇报感受，并尝试抵抗。

一开始简直是灾难现场。

林凡不是用力过猛，自己先趴下，就是效果微弱，人家根本没感觉。

有次想模拟“精神***”，结果把自己搞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对面老兵一脸懵：“林顾问，你刚干啥了？脸抽筋了？”

王大锤自告奋勇来当陪练，结果林凡刚传递过去一点“困倦”的情绪，这哥们就鼾声如雷，睡得那叫一个香，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得抬回去。

林凡气得牙痒痒，又拿他没辙。

但慢慢的，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林凡还真找到点感觉了。

他能更精细地控制精神力的“输出功率”了。比如，能让一个老兵突然走神零点几秒，或者让王大锤莫名其妙觉得手里的馒头不香了。

恢复速度好像也快了一点点点……虽然还是慢得感人。

最重要的是，他对那种“压缩”精神力的感觉越来越熟悉。

虽然不敢再轻易尝试攻击性的，但他发现，极度压缩后的精神力，即使不释放出去，只是维持在一种临界状态，似乎也能形成一种无形的“精神护盾”，对那种冰冷的精神窥探有一定的防御效果！

这天，他正尝试维持着这种脆弱的“精神护盾”，一个负责监视秃鹫老巢的民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指挥部。

“主任！队长！秃鹫那边有动静！好几条船往北边去了！看方向……像是去‘黑瞎子湾’那边！”

指挥部里气氛顿时一紧。

“黑瞎子湾？那地方鸟不拉屎，就一个破败的小渔村，他们去那儿干嘛？”老胡疑惑。

“肯定没好事！”刘主任脸色凝重，“那地方虽然没什么资源，但位置偏，万一被他们占住了，也是个麻烦。”

陈队长看向刚刚结束训练、满头虚汗的林凡：“林凡，你感觉呢？”

林凡闭上眼睛，仔细感知北边方向。混乱、贪婪、还有一种……急于寻找什么的焦躁情绪。

“不像大规模行动……像是去找什么东西……或者……抓什么人？”林凡不确定地说。

“不能让他們得逞！”老胡一拍桌子，“我带人去看看！说不定能打个伏击！”

“不行！太冒险了！”刘主任反对，“情况不明！”

“怕什么！秃鹫主力没动，就几条船，老子吃定了！”

两人又吵起来。

“主任，胡队。”林凡突然开口，“要不……我带两个人，坐快艇远远跟着，就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绝不轻易动手。有情况随时汇报。”

陈队长想了想：“我看行。林凡的感知能提前发现危险，就算有变故，撤退也来得及。”

刘主任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凡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但一定以侦察为主！大康，你挑两个好手跟林凡去。千万小心！”

很快，林凡、大康和另一个叫阿杰的精悍士兵，驾驶快艇悄悄跟上了秃鹫那几条船。

保持安全距离，借助水域复杂地形隐蔽，林凡的感知就像无形的雷达，牢牢锁定着前方。

秃鹫的船果然驶向了荒凉的黑瞎子湾。湾里水浅礁石多，大船进不去，他们放下几条小舢板，十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划进了湾内那个废弃的小渔村。

林凡三人把快艇藏好，悄悄摸上岸，找了个高处隐蔽起来观察。

渔村死寂一片，破败不堪。

秃鹫的人上岸后，分散开来，似乎在搜索什么。

“他们找啥呢？这破地方能有啥？”阿杰小声嘀咕。

林凡凝神感知，眉头越皱越紧。他感觉到渔村里……似乎藏着一个人？情绪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还有一种……很微弱的、奇特的“空洞”感？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秃鹫喽啰的叫喊声：“找到了！在这边！妈的！还真能藏！”

几个喽啰从一个半塌的地窖里，拖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穿着破烂渔民衣服的男人。那男人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咽声。

“带走！老大说了，这家伙很重要！别弄死了！”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喊道。

林凡心里一沉。重要？一个藏在废弃渔村的渔民？能有什么重要的？

他下意识地将感知聚焦到那个被抓的男人身上。

就在他的精神力接触到那男人的瞬间。

林凡浑身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那男人身上……竟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不是冷静，不是麻木，而是真正的、彻底的……“空”！

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不对！

林凡猛地意识到，不是没有，而是……他所有的情绪，他所有的“生命感”，都被某种东西……吸走了？或者说……隔绝了？

一种冰冷彻骨的熟悉感，瞬间涌上林凡心头。

是那个黑衣人！是他的手段！他在用这个可怜的男人做些什么！

而几乎就在林凡感知到异常的下一秒！

渔村中央，那个被拖拽着的、眼神空洞的男人，突然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林凡三人隐藏的方向！

他张开嘴，发出一个完全不属于他原本声音的、冰冷扭曲的音节。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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