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回院,秦淮茹的羡慕和不甘
与林栋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雪和何雨水。两个正值妙龄的少女,何曾经历过被整条胡同的人,如此“行注目礼”的场面?
她们又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砰砰直跳,生怕推不好这宝贵的新车,又是激动得小脸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一种混合着羞涩、自豪和巨大幸福感的暖流,在胸腔里激荡。
她们不由自主地将胸脯挺得更高,步伐也迈得更加轻快有力。这新车,这新衣服,这所有人的羡慕眼光…都是栋哥(哥)给我们的!
这个认知,像最甜美的蜜糖,浸润着她们的心田,让她们觉得脚下这凹凸不平的冻土路,都仿佛变成了铺着红毯的光明大道。
车队缓缓行至南锣鼓巷95号院,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前。刚一进院,正在前院自家门口,那巴掌大的空地上,精心侍弄几盆半死不活的、
勉强在寒冬里存活的菊花(或许在他看来是宝贝)的三大爷闫富贵,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猛地抬起了头。
闫富贵那双平日里就滴溜溜乱转、善于发现一切可占之便宜的小眼睛,瞬间就被那三辆自行车,尤其是两辆崭新得,晃眼的女车给死死地吸住了!
他手里那个磕掉了不少瓷、用来浇花的破搪瓷缸子,“咣当”一声掉在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却浑然不觉。
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瞪圆了眼睛,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在这一刻被震惊的情绪撑平了,
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一种仿佛看到天上掉金元宝般的狂喜(虽然是别人的),
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眼睁睁看着巨额财富从眼前溜走的心疼和酸楚。
“哎…哎哟喂!我的个亲娘祖宗!林…林处长!您…您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闫富贵好不容易从巨大的视觉冲击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结结巴巴地,也顾不得掉在地上的缸子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凑了上来,绕着三辆自行车转了一圈又一圈,伸出那干瘦的、布满老茧的手,
想摸又不敢摸,最终只是虚浮地悬在空中,距离车把只有寸许,嘴里发出一种近乎呻吟的啧啧声:“了不得!真了不得啊!两辆…两辆新车!
锃光瓦亮的!还是飞鸽牌!这…这得花多少钱啊?这票…哎呀呀…这票可是能换…”
他下意识地就想盘算这自行车票在黑市上的价值,差点说漏嘴,赶紧刹住车,但脸上的肉痛表情却更明显了。
他到底是肚子里有点墨水(自认为),勉强从震惊和酸水中恢复了一丝理智,但那股子根深蒂固的算计劲儿,和好为人师的毛病却冒了上来。
他凑近林栋,用一种看似推心置腹、替人着想,实则充满了小市民式的精明,和几分“我比你懂”的埋怨语气说道:
“林处长,不是我闫老西多嘴啊,咱们一个院住着,我得说句实在话…您疼妹妹,这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明白!可是…您看啊,
”他指着那两辆女式车,摇头晃脑地分析,“这女式车,它…它秀气是秀气,轻巧是轻巧,骑着是好看!但…但它不实用啊!载重能力差远了!
你说这家里过日子,柴米油盐,哪样不是沉甸甸的?买个粮食煤球,或者偶尔驮个东西带个人,这二八大杠多踏实?
这女式车…中看不中用,纯粹是个摆设嘛!有点…有点浪费了哟…不会过日子啊…”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仿佛林栋糟蹋了多么宝贵的机会成本的模样,好像那买车票的钱是他闫富贵出的一样。
林栋闻言,停下脚步,目光淡淡地扫了闫富贵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两把冰冷的刮刀,瞬间剃掉了闫富贵那点虚伪的关切,直指其内心那点可笑的算计。
林栋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和不屑:
“闫老师,您费心了。不过我林栋给自家妹妹买自行车,图的就是她们骑着方便、安全、顺心、好看。女孩子家,轻盈灵便最重要。
至于驮重物、载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雪和何雨水激动而信赖的小脸,语气斩钉截铁,“那不是她们该操心的事,
也从来不在我林栋的考虑范围之内。我林栋的妹妹,不需要靠一辆自行车来驮东西证明自己的价值,
或者勉强自己去干那些重活。她们的日子,不该过得那么斤斤计较。”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那叫一个护短到底,那叫一个实力宠溺!直接把闫富贵那套小家子气、
恨不得一个子儿掰成八瓣花的生存哲学砸得粉碎!噎得他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喉咙里“咯咯”作响,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半天憋不出一句圆场的话来。得,人家位高权重,有钱任性,乐意把妹妹当公主宠着,咱这穷酸教书匠还能说啥?
再说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闫富贵心里酸得像是泡在了陈年老醋缸里,却再也不敢触林栋的霉头,只能讪讪地干笑了两声,
弯腰捡起那个破搪瓷缸,嘴里含糊地、言不由衷地应和着:“啊…是是是…林处长高见…高见…姑娘家嘛,是该娇贵点…娇贵点好…好…”
一边说着,一边灰溜溜地缩回了自家门口,继续摆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但心思显然早已飞到了那两辆新车上,盘算着要是自己能有一辆该多好,哪怕旧的也行啊…
林雪和何雨水听到哥哥(栋哥)这番掷地有声、充满维护之意的话语,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比揣着暖炉还暖!
看向林栋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无尽的依赖、崇拜和骄傲。闫富贵那点可笑的埋怨和算计,在她们听来,简直就是夏虫语冰,不值一哂!
不再理会那个自讨没趣的闫老西,林栋领着两个妹妹,推着车继续往中院走。前院的其他住户,比如那几家普通的工人家庭,
也都闻声探头探脑地从窗户缝、门帘后往外看,眼神中充满了赤裸裸的羡慕,但慑于林栋的威势,
没人敢像闫富贵那样不知趣地上前搭话,只敢在背后窃窃私语。
一进中院,更大的“热闹”和更复杂的人性展览还在等着他们。
中院是整个四合院的心脏地带,也是最嘈杂、是非最多的地方。公用的、用水泥砌成的自来水龙头旁,
此刻正是使用“早高峰”,挤满了洗衣服、洗菜、淘米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和老婆子们。搓衣板的嚓嚓声、棒槌敲打湿衣服的砰砰声、
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家长里短声、以及水流哗哗声,混合成一片特有的市井交响乐。
当林栋三人推着三辆自行车(特别是那两辆崭新得刺眼的女车),以及车上那些明显是刚采购回来的
、鼓鼓囊囊的衣物食品包,出现在连接前中院的月亮门洞时,仿佛有人猛地关掉了音响的电源!
唰!
整个中院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正在忙碌的女人们,动作都僵住了!
正在用力搓洗一件旧工装的一大妈,手里的棒槌举在半空,忘了落下,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正在慢条斯理择着几根干瘪韭菜的二大妈,手里的韭菜掉进了洗菜盆里,溅起几点水花,她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新车。
正在费劲巴拉搓洗一张大床单的三大妈,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又觉得不干净,眼神里全是震惊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羡慕嫉妒。
几个正在一边洗菜淘米、一边交头接耳说小话的小媳妇儿,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和窃窃私语,张大了嘴巴,
目光在自行车和林栋几人身上来回逡巡,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而人群中,有两道目光尤为复杂、锐利,甚至带着毒刺。
一道来自正在水池边慢吞吞洗着几块破抹布的秦淮茹。她看到何雨水——这个她平时几乎不怎么放在眼里、觉得可以轻易拿捏的“小透明”——
竟然也推着一辆崭新的、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自行车,身上还穿着明显是刚买的、颜色鲜亮(在这个灰蓝黑为主流的年代显得格外扎眼)的新棉袄,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袖口都磨破了的旧罩衫,想想家2个张嘴等食的孩子,
还有那个啰嗦额不停的婆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强烈的嫉妒和不平衡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何雨水一个没爹没妈依靠、差点被易中海坑死的丫头片子,能穿上新衣,骑上新车?过得比我还滋润?
就因为她命好,傍上了林栋这棵大树?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又脏又油的抹布,浑浊的脏水顺着指缝滴落,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却还要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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