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迷惑的土木堡行军路线
天幕上展开一幅巨大的地图,朱及第手持光笔,开始勾勒那条致命的路线。
“正统十四年七月十六日,明英宗朱祁镇率领大军从北京德胜门出发,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朱及第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最初,明军的战略目标似乎是明确的:大军出居庸关,经宣府,直趋大同。这条路线是传统的北伐通道,沿途有宣府、大同这样的军事重镇可以作为依托和补给基地。按照常理,如果明军实力雄厚,行动迅速,以此路进兵,即便不能捕捉到瓦剌主力决战,至少也能起到震慑作用,巩固边防。”
徐达目光锐利地盯着地图,微微颔首:“出居庸,趋宣大,此乃正道。宣府、大同城坚池深,互为犄角,大军以此为本,进可攻,退可守。若后勤得力,指挥得当,并非不可行。” 作为一生北征的统帅,他对这条路线了如指掌。
朱元璋却冷哼一声:“计划虽好,然统兵之人非徐达、傅友德耳!一稚子,一阉竖,岂能真识兵机?咱看此事,绝无如此简单!”
朱及第的光笔在地图上画出一个突兀的转折:“然而,大军抵达大同后,情况急转直下。前方传来一些小规模接触失利的消息,加上大同地区阴雨连绵,军中已有疫病流传的迹象。更重要的是,权阉王振此时感到了真正的恐惧——他可能发现瓦剌军力远非其想象中那般不堪一击。”
“于是,在王振的操纵下,明军做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不再按原计划寻敌或巩固边塞,而是匆忙决定撤军!”朱及第的光笔从大同开始回撤,但路线并非原路返回,“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撤退路线的选择。王振为了炫耀乡里,竟建议皇帝绕道他的家乡蔚州(今河北蔚县)!”
“蠢货!国之战事,岂容儿戏!”朱元璋勃然大怒,几乎要站起来,“因一己私欲,竟敢擅自更改大军归途?此獠该千刀万剐!”
朱棣也连连摇头,面露鄙夷:“兵贵神速,尤其退兵,更需果断。如此迂回绕路,视军国大事如衣锦还乡,荒谬至极!军中将领竟无人阻止吗?”
徐达痛心疾首:“陛下,燕王殿下,此乃取死之道啊!大军疲惫,士气已堕,不走最近的居庸关捷径,反而南下蔚州,此路线不仅绕远,更需穿越紫荆关等山地关隘,极易被敌军抄截后路!王振无知,英宗昏聩,可叹张辅、邝埜等老将,竟无力回天!”
朱及第的光笔再次转折,画出一条更加混乱的线条:“然而,事情还没完。当大军快要到达蔚州时,王振又突然担心数十万大军会践踏他家乡的庄稼,得罪乡里,竟然再次下令,改变路线,转向东北,企图经宣府返回北京。这一连串毫无军事常识、如同儿戏般的路线变更,彻底拖垮了军队,也给了瓦剌首领也先调动骑兵,围追堵截的绝佳机会。”
“最终,这支疲惫不堪、指挥混乱的军队,在八月十四日中秋前夕,被瓦剌骑兵追及并包围在了怀来城外的土木堡。”朱及第的光笔重重地点在“土木堡”三个字上,“这里,并非险要关隘,也无坚固城防,只是一处缺乏水源的临时驻扎地。一条原本可以相对安全撤回的路线,因为决策者的愚蠢和私心,变成了一条通往地狱的迷途。”
奉天殿内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愤懑。
“迂回蔚州,已是不智;临近而改道,更是自寻死路!”冯胜捶胸顿足,“战机尽失,军心溃散,此乃自陷死地!纵是孙吴复生,亦难挽回!”
李善长仰天长叹:“路线之迷,实为心术之迷!王振私心作祟,英宗毫无主见,致使数十万大军如无头苍蝇,疲于奔命。古人云‘兵者诡道’,然此等行军,非诡道,实乃昏聩之道,亡国之道!”
天幕上那条儿戏般、最终通向毁灭的行军路线,如同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了朱元璋的心脏。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因极致的愤怒而身体微微颤抖,指着天幕的手指尖都在发凉。
“儿戏!彻头彻尾的儿戏!”朱元璋的怒吼如同惊雷,震得整个奉天殿嗡嗡作响,“咱大明开国不易,一寸山河一寸血!这……这朱祁镇小儿,他是在拿大明的国运当赌注,当儿戏啊!李景隆!对,李景隆那个废物!”
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对比的对象,但随即更加暴怒,“拿他跟李景隆比,都是抬举他了!李景隆再混账,那也是咱老朱家自己关起门来的内战,是叔侄争位!肉烂在锅里!”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猛地转向脸色惨白的朱棣,声音因为极度的痛心而变得嘶哑:“可你这个好子孙!他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是标准的败家子!败的是咱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基业,败的是北征漠北、扬威塞外的功勋!老四,你看看!这就是你……这就是你给你子孙立下的‘好榜样’!御驾亲征?要是……”
“要是”后面的话,朱元璋终究没有说出口。那可能是“要是你不造反”,也可能是“要是标儿还在”,但一切已无意义。巨大的无力感和被后世蠢材践踏心血的愤怒,让他失去了训斥的欲望,只剩下最原始的暴怒。
他猛地抄起御座旁早已备下、用以警示子孙的那根粗韧荆条,几步冲到跪伏在地的朱棣面前,不由分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荆条结结实实地抽在朱棣的背脊上,亲王袍服顿时裂开一道口子。
这一次,朱棣没有躲闪,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他死死地咬着牙,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身体因为这一记重击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比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更甚的,是心头那如同刀绞油煎般的剧痛!
天幕上那句“聚集在土木堡周围的明军”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回荡。那是怎样的军队?那是他朱棣,历经靖难血战,筛选出的百战精锐!是他五次亲征漠北,用血与火磨砺出的虎贲之师!是足以让漠北诸部闻风丧胆的大明脊梁!
他才死了不到二十年啊!仅仅二十年!他辛苦攒下的这点家底,他寄予厚望的帝国武力,竟然就被这样一个不肖子孙,以如此愚蠢、如此耻辱的方式,带进了绝境,即将损失殆尽!
荆条一下又一下地落下,朱元璋的怒骂声模糊不清。朱棣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他的眼中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心如刀割的悲凉。败了,不是败给敌人,是败给了自己人的愚蠢和无能!这比任何战场上的失败,都更让他感到窒息和痛苦。
奉天殿内,群臣匍匐,鸦雀无声,只有荆条的呼啸声和抽打声,以及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王朝末路般的悲怆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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