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K小说网 > 综影视:白浅被挖眼前觉醒记忆了 > 第1章 飞飞重生成诗音

第1章 飞飞重生成诗音


“点水之恩,涌泉以报,留你不死,任你双飞,生既不幸,绝情断恨,孤身远引,到死不见。”

我是白飞飞,生来就是一把淬毒的刀——刀柄攥在我娘手里,刀刃对准快活王。她打我、骂我,说我这辈子只能为报仇活。十八岁前,我连哭都不敢出声,后背全是鞭子抽的疤。

遇见沈浪那天,是我头一回尝到甜头。他给我包扎伤口,信我护我,让我觉得这烂命也能透点光。我骗过他,利用过他,可我是真稀罕他啊!为了和他一块儿活,我连娘给的毒都敢吞。

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好,八成是可怜我。看他跟朱七七笑闹,我心像被针扎——那姑娘要啥有啥,我呢?除了一肚子恨,啥也不剩。我划了她的脸,也断了和沈浪的情。

死前挡箭那刻,我倒挺痛快。沈浪问我是不是故意让他记一辈子?呸!本姑娘有自己的骄傲,才不玩这套,只是这条命太荒唐。

>我本是幽灵宫主白飞飞,被白静养成杀人机器。

>再睁眼竟成了被未婚夫当作礼物送人的林诗音。

>“表哥要拿我讨好结义大哥?”我捏碎李寻欢的酒杯。

>当夜便卷走林家全部地契,废了他引以为傲的双手。

>龙啸云的头颅悬在冷香小筑时,全城都在传:林姑娘疯了。

>直到我在破庙捡到失忆的上官飞。

>“跟我姓林,入赘可好?”他耳尖泛红点头那夜。

>我亲手解他衣带的手忽然被按住:“若我恢复记忆……”

>烛火摇曳中我吻住他:“那就滚回你的金钱帮。”

---

浓得化不开的药气,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我的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仿佛朽木混着陈年血腥的苦涩气味,直直灌入肺腑深处。眼前一片昏黑,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每一次尝试掀开,都只换来一阵撕裂般的眩晕。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细细弱弱,在耳边嗡嗡作响,如同夏夜恼人的蚊蚋,驱不散,挥不去:“小姐…小姐您醒醒啊…别吓杏儿…李少爷他…他定是被那龙大爷一时蒙蔽了心窍…”

李少爷?龙大爷?

这几个字眼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混沌的意识深处,激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一股不属于我的、庞大而混乱的记忆洪流,裹挟着无尽的悲苦、绝望和冰冷彻骨的屈辱,猛地冲垮了残存的迷障,蛮横地灌注进来!

林诗音。

双亲早亡,孤女携万贯家财寄人篱下,与那被誉为“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家公子李寻欢定了亲。青梅竹马,情意绵绵,本该是才子佳人的佳话。可她的好表哥,她那情深义重的未婚夫,竟为了取悦他那半路结拜的草莽大哥龙啸云,亲手将她推入火坑!

她苦苦哀求,泪流成河,换来的只是李寻欢一句看似痛苦实则冷酷的“诗音,大哥他…他为你相思成疾,命不久矣…你…你就当是救他一命吧…我…我欠他的情,只能用你来还…”

好一个“还情”!好一个“救他一命”!竟是将活生生的人,当作了可以随意转赠的物件!何等荒谬!何等无耻!

那记忆里,属于林诗音的哀恸、心死、如同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冰冷绝望,如同最深的寒潭之水,瞬间浸透了我。然而,在这绝望的冰水之下,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凶戾暴烈的火焰,轰然燃起!

我是白飞飞!幽灵宫主!白静那个毒妇用鞭子、用毒药、用世间最残酷的刑罚浇灌出的杀人利器!我的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只有你死我活!何曾有过这等任人宰割、被人当作礼物拱手相让的奇耻大辱?!

“呃……”  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破碎的呻吟,不是林诗音的柔弱,而是属于白飞飞的、濒临爆发的压抑嘶鸣。

“小姐!小姐您醒了?”  那叫杏儿的丫鬟惊喜地扑到床前,带着泪痕的脸颊凑近,满是担忧,“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得厉害吗?您都昏迷三天了!是…是李少爷把您送回来的,他说您伤心过度,一时气急攻心晕倒了……”

李寻欢!送回来?!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咽下。那冰冷的杀意,如同蛰伏在骨髓深处的毒蛇,瞬间昂起了头颅,尖锐的毒牙闪烁着寒光。白静灌输给我的所有冷酷、所有对背叛的极端处理方式,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我猛地睁开眼!

视线起初有些模糊,但很快便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杏儿那张满是泪痕、写满担忧的圆脸。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我,这是林诗音唯一忠心的婢女。

“杏儿。”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过枯木,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淬了冰的沉冷,完全不是林诗音那惯有的吴侬软语。

“小姐!”  杏儿被这声音里的寒意惊得一哆嗦,但看到我终于清醒,还是喜极而泣,“您吓死奴婢了!您……”

“他呢?”  我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纱帐,扫向紧闭的房门。那目光,是白飞飞在幽灵宫审视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

杏儿被我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李…李少爷?他…他在外间守了您一天一夜,方才被福伯劝去书房歇息了…他说…说等您醒了,他再来看您,有话…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呵。白静教我的道理里,对付背叛者,从来只有一种“好好说”的方式——用血,用命!

我撑着虚弱的身子,强忍着新魂旧体融合带来的剧烈眩晕和经脉滞涩感,猛地坐起。动作牵扯着这具娇生惯养的身体,带来一阵清晰的酸软无力。我厌恶地蹙紧眉头。林诗音这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孱弱不堪,简直是温室里一折即断的花枝!这如何能施展我幽灵宫的手段?

“扶我起来。”  我的命令简洁、冰冷,不容置疑。

杏儿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眼神,那里面没有泪水,没有哀伤,只有一种让她浑身发冷的、深不见底的幽暗。她不敢多问,慌忙上前搀扶。

双脚落地,虚浮无力,几乎站立不稳。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调动起属于白飞飞那坚韧如铁、百折不挠的意志力。这身体弱,但我的灵魂,是千锤百炼的钢刃!

“更衣。梳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

杏儿手忙脚乱地伺候着。我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柳眉微蹙,一双秋水明眸此刻却深不见底,仿佛两口幽深的寒潭,随时会冻结一切。这张脸,有着与白飞飞截然不同的柔美轮廓,却因我此刻的眼神,硬生生透出一种凌厉的、令人不敢逼视的锋芒。

很好。林诗音的美貌还在,这就够了。美貌,有时是比刀更锋利的武器。

当最后一支素雅的玉簪插入鬓发,我站起身,身上那件林诗音惯常穿的、料子极好却略显寡淡的月白色衣裙,也仿佛被这具身体里新生的灵魂赋予了某种凛冽的气质。

“小姐…您…您要去哪儿?”  杏儿看着镜中完全变了气场的小姐,声音发颤。

我没有回答,径直推开了房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穿过庭院里高大的梧桐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李园一如既往的幽静雅致,假山流水,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百年世家沉淀下来的风雅与富贵。这本该是林诗音视为归宿的地方,如今在我眼中,每一块砖瓦都透着虚伪的腥气。

穿过回廊,脚步由最初的虚浮,渐渐变得沉稳,带着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压迫感。沿途的下人看到我,先是惊讶于我的苏醒,随即都被我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冰寒和眼中毫不掩饰的煞气所慑,纷纷低下头,屏息退避。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带着一种自虐般的痛苦。是李寻欢。

我停住脚步,没有立刻进去。属于林诗音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上来,带着少女时仰望表哥的倾慕,带着定亲时的甜蜜羞涩,最终都定格在那日他亲口说出“将你让给龙大哥”时,那瞬间崩塌的世界和心碎的声音。

痛吗?当然痛。但这痛楚,此刻只如同滚油,浇在我白飞飞心中那名为复仇的烈焰之上!背叛者,没有资格用痛苦来博取怜悯!

“吱呀——”

我猛地推开了沉重的雕花木门。

书房内光线有些暗。李寻欢正伏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一手紧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单薄的肩膀不住地颤抖。案上散乱地堆着些书籍和纸张,一个青玉酒壶歪倒在一边,旁边是一只同样质地的酒杯,里面还有半杯残酒。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听到门响,他猛地抬起头。

他的脸色比我的还要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往日里温润如玉、风流倜傥的李探花,此刻憔悴得如同风中残烛。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七分深情的桃花眼,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盛满了痛苦、愧疚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

“诗…诗音?”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被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压弯了腰,“你…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  他语无伦次,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一步步走近书案,脚步无声,裙裾拂过光洁的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是幽灵宫主行走时的习惯,如同暗夜中的猫。

我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他憔悴的脸,扫过他捂着嘴的、指节分明的手(这双手,曾写出惊才绝艳的诗文,也曾掷出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最终落在那只青玉酒杯上。杯壁温润,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他见我走近,眼中痛苦更甚,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我,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恳求:“诗音…对不起…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我…我那天是鬼迷了心窍…我…”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不堪承受那份愧疚,“我李寻欢此生负你,万死难赎…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弥补?”  我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寒冬腊月屋檐下坠落的冰凌,砸在寂静的空气里,碎裂开刺骨的寒意。我甚至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毫无温度、只有无尽嘲讽的弧度。“表哥的弥补,就是亲手将我像一件玩物、一件礼物,送给你的结义大哥龙啸云?”

李寻欢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是更深重的痛苦和哀求:“不!诗音!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大哥他…他为了救我身负重伤,命在旦夕!他…他心中只有你,他说若得不到你,他宁可…宁可就此了断!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我而死!我欠他一条命啊!”

“欠命?”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向前又逼近一步,距离书案仅剩一步之遥。属于白飞飞的灵魂在咆哮,在冷笑。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义!为了偿还你的亏欠,就要牺牲一个无辜女子的终身幸福?就要将她作为祭品,献上你兄弟情义的祭坛?

“所以,”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河开裂,带着一种尖锐的穿透力,直刺李寻欢的心底,“为了全你的兄弟之义,为了偿你的救命之恩,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牺牲我林诗音?就可以把我当作一样物件,随手赠予他人?李寻欢!你好大的义气!好深的情谊啊!”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剧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李寻欢的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书架上的古籍摇摇欲坠。他捂着胸口,仿佛那里被无形的利刃贯穿,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诗音…我…”  他痛苦地摇着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滚落,“我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我该死…我该死一万次…可…可事情已经发生…龙大哥他…他待你是一片真心…”

“真心?”  我猛地打断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杀气,“他龙啸云是什么东西?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草莽匹夫!也配觊觎我林诗音?也配谈‘真心’二字?而你,李寻欢!”  我的手指倏地抬起,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指他的鼻尖,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你自诩探花郎,饱读圣贤书,行的却是这等龌龊不堪、令人作呕的勾当!将我当作礼物,换取你那可笑的兄弟情义!你比那市井中拉皮条的老虔婆还要下作!”

“轰!”

李寻欢如遭雷击!他从未想过,从自己视若珍宝、柔弱温婉的表妹口中,会吐出如此尖刻、如此恶毒、如此直刺灵魂的言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引以为傲的尊严上,将他那点可悲的自责和痛苦都焚烧殆尽,只剩下被彻底撕开伪装的赤裸裸的羞耻和难堪!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死死抓住身后的书架支撑着。

“你…你…”  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因为我说的是血淋淋的事实!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敢面对的、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卑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粗豪而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声音:“二弟!二弟可在里面?大哥我来看你了!顺便…咳咳…也看看诗音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是龙啸云!

李寻欢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混杂着愧疚、难堪和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我的眼神骤然一凝,如同捕猎前的猛兽锁定了目标。来得正好!

书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形魁梧、穿着锦缎劲装、面容粗犷、努力挤出“豪迈”笑容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进来。正是龙啸云!他一眼看到站在房中、脸色冰寒的我,眼中瞬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带着贪婪和占有欲的狂喜光芒。

“诗音姑娘!”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故作豪爽的亲昵,几步就跨到我面前,完全无视了旁边脸色铁青的李寻欢,“你终于醒了!可把大哥我担心坏了!瞧瞧这小脸白的…快坐下歇歇!”  说着,竟伸出手,想要来搀扶我的胳膊!

那眼神,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我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的志得意满!

就在他那只粗糙的大手即将碰到我衣袖的刹那——

我动了!

身体里那股属于白飞飞的、对肮脏触碰的极端厌恶和杀意瞬间爆发!没有半分征兆,我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目标不是龙啸云的手,而是书案上那只青玉酒杯!

“啪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骤然炸响在死寂的书房里!

那只温润的青玉酒杯,在我五指合拢之下,如同脆弱的蛋壳,瞬间化为齑粉!细碎的玉屑和冰冷的酒液,顺着我的指缝簌簌落下,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龙啸云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豪迈”笑容彻底僵住,瞬间被惊愕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那只在我手中化为粉末的酒杯,又看看我那只白皙纤细、此刻却透着一种恐怖力量的手,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寻欢更是如遭重锤,身体猛地一晃,靠在书架上才勉强站稳。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只手,盯着指缝间落下的玉屑,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他引以为傲的、能写出锦绣文章、能发出例不虚发飞刀的手…林诗音的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捏碎坚硬的玉石?!这…这绝不是他认识的表妹!

整个书房落针可闻,只有玉屑落地时细微的沙沙声,以及李寻欢粗重而艰难的喘息。

我缓缓松开手指,任由最后几粒玉屑飘落。那只手,依旧白皙如玉,连一丝红痕都没有留下。我抬眼,目光如同极地吹来的寒风,冰冷地扫过龙啸云那张惊愕僵硬的脸,最后定格在李寻欢那写满了震骇和无法理解的脸上。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种睥睨的、掌控生死的漠然。

“表哥,”  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刚才的怒斥更加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方才,你说欠他一条命?”

我的目光转向龙啸云,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臭虫。

“那你可知,”  我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森然杀机,“他这条命,又能值几个钱?够不够买我林诗音一根头发?”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杀气,如同实质的潮水,以我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书房!

龙啸云脸上的惊愕瞬间被一种来自本能的巨大恐惧所取代!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仿佛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那眼神里的漠然和杀意,让他这个在江湖上也混了多年的老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李寻欢更是首当其冲!他本就虚弱,被这股骤然爆发的、凝练如实质的杀气一冲,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眼前阵阵发黑,肺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猛地按住胸口,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喉头一甜,再也压制不住,“哇”地一声,一口暗红的鲜血狂喷而出!

猩红的血点溅落在他月白色的衣襟和面前的书案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他抬起头,沾着血丝的嘴角颤抖着,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茫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那温婉柔弱的表妹林诗音…怎会…怎会变成眼前这个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书房内,只剩下李寻欢压抑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以及龙啸云粗重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

我冷冷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一点尘埃。那冰冷的杀意也随之收敛,如同从未出现过,但书房内压抑死寂的气氛却丝毫未减。

“杏儿,”  我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扶我回房。”

“啊?…是!是!小姐!”  一直躲在门外、吓得瑟瑟发抖的杏儿,听到我的声音如同听到了赦令,慌忙冲进来,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我的胳膊。她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书房里那两个如同石化般的男人。

我任由杏儿搀扶着,转身,再未看身后那两个男人一眼,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了这间充满了虚伪、背叛和血腥气的书房。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李寻欢那如同困兽般压抑绝望的、带着血腥味的咳嗽声。

回到冷香小筑,那属于林诗音的、弥漫着淡淡梅花冷香的闺房,我立刻屏退了杏儿。

“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打扰。擅闯者,”  我顿了顿,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后果自负。”

杏儿被我眼神扫过,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声应是,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紧紧关上了房门。

房门合拢的瞬间,我强撑着的身体微微一晃,脸色骤然白了几分。这具身体终究太弱了!强行爆发杀气震慑那两个废物,加上新魂与旧体激烈的排斥反应,几乎抽空了我残存的气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经脉里如同有无数细针在攒刺。

“废物!”  我低骂一声,不知是在骂这具身体,还是在骂林诗音那逆来顺受的性子。白静那毒妇的鞭子抽在身上时,我都能一声不吭!这点痛楚,算什么?

我盘膝坐到冰冷的紫檀木榻上,强迫自己凝神内视。丹田空空如也,只有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那是林诗音从未习武、自然积蓄的一点点先天之气。经脉纤细脆弱,多处郁结不通,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

这如何能承载我白飞飞的武功?如何能手刃仇敌?

怒火在胸中翻腾,但很快被更深的冰寒压下。愤怒无用,唯有力量!

属于白飞飞的记忆碎片在识海中翻涌。幽灵宫主,白静倾注心血培养的杀人机器,所学驳杂阴狠,但根基功法,却是白静早年从一处上古魔门遗迹中得到的残篇——《玄阴幽煞诀》。此诀专走阴寒诡谲一路,初期进展极快,但凶险异常,极易走火入魔,且需承受非人痛楚。白静自己不敢深练,却将其作为控制我的枷锁之一,逼我日夜苦修。

此刻,这凶险的魔功,却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没有时间按部就班!

心念电转,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怪而阴冷的手印,十指如同缠绕着无形的寒气。意念沉入丹田,强行调动起那微弱得可怜的先天之气,按照《玄阴幽煞诀》第一层的心法路线,开始冲击第一条闭塞的经脉——手太阴肺经!

“呃…!”

一股钻心刺骨的冰寒瞬间从丹田炸开!仿佛有无数把冰刀在体内疯狂切割!那感觉,比白静的鞭子抽打还要痛苦百倍!这具从未受过磨砺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头涌上腥甜,又被我死死咽下。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眼神却愈发狠戾疯狂。

“给我开!”  心中无声的咆哮。属于白飞飞的意志力如同最坚硬的磐石,死死抵住那灭顶的痛楚。意念如刀,裹挟着那一缕微弱的气流,狠狠地撞向经脉中的淤塞!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仿佛随时会散架。但我不能停!白静教会我的第一课就是:痛,是活着的证明!停下,就是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嗤——”

一声微不可闻、仿佛坚冰破裂的轻响,在体内响起!

手太阴肺经末端,一个细小的淤塞点,终于被那缕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气流,硬生生冲开!

一股阴寒、凝练、带着强大破坏性的气息,瞬间从丹田生出,如同决堤的冰河之水,涌入那条刚刚被打通的狭窄经脉!所过之处,带来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诡异的、力量充盈的胀痛感。

成了!第一缕玄阴真气!

我猛地睁开眼!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幽暗吞噬。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但这代表着力量!代表着希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杏儿带着哭腔的阻拦声:“李少爷!您…您不能进去!小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让开!”  是李寻欢沙哑而焦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有话必须立刻跟诗音说清楚!”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我眼神一厉。不知死活的东西!刚刚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就在房门被李寻欢用力推开的刹那,我动了!

盘坐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无声无息地从榻上飘落在地。刚刚打通一丝经脉、凝聚出的那一缕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玄阴真气,被我瞬间调动,凝聚于右手食中二指!

指尖,泛起一丝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淡的幽蓝色寒芒!

李寻欢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焦灼和一种病态的执着,似乎非要立刻向我解释清楚什么。他甚至没有看清房内情形,就急切地开口:“诗音!你听我说!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身影,如同鬼魅,带着一股刺骨的阴风,瞬间逼近了他面前!速度之快,远超他的想象!他甚至没看清我是如何移动的!

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指,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点向他胸前膻中穴!那里是人身大穴,真气汇聚之所!

李寻欢瞳孔骤然收缩!他虽因“情伤”颓废酗酒,武功荒废大半,但小李探花的底子和本能还在!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地就想运功闪避格挡!

然而,晚了!

那缕凝聚了我此刻全部力量、带着《玄阴幽煞诀》特有阴寒穿透力的指风,比他想象的快了何止十倍!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李寻欢只觉得胸口膻中穴猛地一麻!紧接着,一股冰寒刺骨、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诡异气劲,如同跗骨之蛆,瞬间钻入他的经脉!他体内本就因酗酒而散乱不堪的真气,被这股阴寒异力一冲,瞬间如同沸油泼雪,彻底溃散失控!

“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从李寻欢口中爆发出来!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猛地弓起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米,向后重重摔去!

“砰!”

他的身体狠狠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蜷缩在地,双手死死地抠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那颗被阴寒气劲肆虐的心脏挖出来!脸上血色尽褪,青筋暴起,眼球凸出,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大颗大颗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呻吟。

“呃…嗬…嗬…你…你…”  他努力想抬起头,看向我,眼中那最后一点“表妹”的幻影彻底破碎,只剩下面对未知恐怖和绝对力量碾压的、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

门外,杏儿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我缓缓收回手指,指尖那点幽蓝寒芒悄然隐去。体内刚刚凝聚的那一缕玄阴真气也消耗殆尽,带来一阵强烈的空虚感。我微微喘息着,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冰冷如万载玄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李寻欢,如同俯视一只濒死的蝼蚁。

“我说过,”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擅闯者,后果自负。”

我缓缓蹲下身,距离李寻欢痛苦扭曲的脸只有咫尺之遥。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我伸出手,并非触碰他,而是用两根冰冷的手指,轻轻捏住了他胸前衣襟上佩戴着的一块羊脂玉佩。

那玉佩温润细腻,上面雕刻着古朴的卷云纹。这是林诗音父亲留下的唯一贴身遗物,后来被她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李寻欢。此刻,它沾染了主人喷出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这玉佩,”  我的声音很轻,如同情人低语,却让地上抽搐的李寻欢瞬间停止了呻吟,只剩下恐惧的喘息,“是我林家的东西。”

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那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佩,在我指间瞬间化为几块碎片,如同被捏碎的豆腐。

碎片从我指缝间滑落,叮叮当当地掉在李寻欢眼前的地面上。

“拿了我林家的,”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声音冰冷地宣告,如同死神的判决,“连本带利,都要吐出来。”

我转身,走向内室。身后,是李寻欢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

夜,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李园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白日里那惊心动魄的冲突,似乎已被这深沉的夜色悄然吞没,只留下令人心悸的余韵。冷香小筑内,只余一盏孤灯如豆,在窗纸上投下我清冷而忙碌的身影。

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摊开在冰冷的紫檀木圆桌上。我没有动用林诗音那些繁复华丽的锦盒,那太惹眼。包裹皮是素净的青布,结实耐磨。

我动作利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警觉。指尖拂过那些承载着林诗音过往记忆的物件——几件素净却料子上乘的换洗衣裙,被迅速叠好塞入包裹底层。几件式样简洁、价值不菲的赤金点翠首饰(没有那些叮当作响的步摇流苏),被我毫不犹豫地收入一个不起眼的软皮囊。最后,是一个沉甸甸的、用油纸仔细包裹了好几层的硬物——那是林家最重要的根基,几处核心田庄和商铺的地契文书。林诗音一直贴身收藏,视若性命。如今,它们是我的了。

属于林诗音的记忆告诉我,林家并非真的“双亲早亡便一无所有”。她的父亲林海,当年也是名动一方的饱学之士,虽无心仕途,却极擅经营。林家祖上留下的田产,加上他多年积累购置的几处位置极好的商铺,以及他生前收藏的一些价值不菲的古籍字画(早已被李寻欢“代为保管”在李园库房),构成了相当可观的家底。这些,才是林诗音寄人篱下却还能保持一份体面的真正倚仗,也是李寻欢当初同意定亲的重要考量之一。

“寄住?代为保管?”  我心中冷笑,手指抚过包裹里那厚厚一叠地契,“不过是觊觎的遮羞布罢了。”

收拾妥当,我将包裹系紧,背在身后。分量不轻,压在这具尚显孱弱的肩膀上,带来真实的负担感。很好,这负担提醒着我此行的目的。

目光扫过梳妆台上那面光可鉴人的铜镜。镜中的脸,苍白依旧,但那双眼睛,已彻底褪去了林诗音的温婉迷茫,只剩下幽深如寒潭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即将破笼而出的戾气。

“该拿回来了。”  我对着镜中人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

推开后窗,一股带着寒意的夜风涌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窗外是冷香小筑的后院,连接着一片不算茂密的小竹林。这是李园守卫最松懈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丹田内那缕微弱的玄阴真气。虽然稀薄,但足以让我的动作比常人轻捷数倍。单手在窗棂上一撑,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悄无声息地翻了出去,落地时只发出轻微的“嗒”声,瞬间便被夜风吹散。

竹林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掩盖了我细微的脚步声。我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沿着记忆中最偏僻的路径,避开偶尔巡夜家丁灯笼的微光,迅速向李园深处潜行。

李家的库房,位于前院与后宅交界处,靠近账房的一排高大结实的青砖瓦房。门口常年有两个健壮的家丁值守。库房钥匙,一把在李寻欢的父亲李老探花处(他如今在京城为官),一把在管家福伯手中,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则藏在账房先生老张床头的一个暗格里——这是林诗音无意中听李寻欢提过一次。

账房就在库房隔壁。此刻夜深人静,账房内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更夫的梆子声隐约传来。

我绕到账房后侧,找到一扇气窗。窗棂老旧,插销早已松动。指尖灌注一丝微弱的真气,轻轻一拨。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的心悬了一下,屏息凝神。片刻后,四周依旧寂静。我小心翼翼推开气窗,身体如同灵猫般钻了进去。

账房内充斥着墨汁和旧账簿特有的气味。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我迅速摸到里间老张的床铺。记忆中的位置…床头靠墙处,一块活动的木板…

指尖在冰冷的墙壁上摸索着,很快触到一道细微的缝隙。用力一抠!

“咔。”

木板弹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躺着一把黄铜打造的、沉甸甸的钥匙。

成了!

拿到钥匙,我毫不停留,原路退出账房。库房门口,两个家丁抱着水火棍,靠在门柱上,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睡意朦胧。

我贴着墙根的阴影,如同壁虎般游移过去。距离库房大门还有一丈多远时,我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两枚小小的石子——这是刚才在竹林里随手捡的。

指尖微弹,灌注了一丝玄阴真气的阴寒。

“咻!咻!”

两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

“噗!噗!”

石子精准无比地击打在两个家丁后颈的昏睡穴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足以让他们瞬间陷入深度昏迷,却又不至于伤及性命。

两个家丁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软,靠着门柱滑倒在地,手中的水火棍“哐当”落地。

我迅速上前,从其中一个家丁腰间摸出库房大门沉重的铜锁钥匙(这是开外锁的),再配合从暗格里拿到的内库钥匙。

“咔哒…咔…哒…”

几声机括轻响,库房沉重的大门被我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股混合着樟脑、尘土和纸张、器物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闪身而入,反手轻轻合上门。

库房内空间很大,一排排高大的木架整齐排列,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物品:布匹绸缎、瓷器玉器、金银器皿、成箱的铜钱…琳琅满目,尽显李家百年豪富。

但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最里面、靠墙的几个特制的紫檀木大箱子。箱子上了锁。这些锁,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指尖再次灌注玄阴真气,那冰冷的、带着腐蚀性的气劲凝聚于一点,对着锁眼轻轻一刺!

“嗤…”

锁芯内精密的铜簧机构,如同被强酸腐蚀,瞬间软化变形。

“啪嗒。”

锁头应声而落。

我掀开箱盖。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卷卷用丝绦系好的字画,以及一摞摞码放整齐的古籍善本。淡淡的墨香和古旧纸张特有的气息弥漫开来。

林家祖传的典籍字画!林海生前最珍视的收藏!此刻,它们被尘封在李家的库房里,如同被遗忘的珍宝。

我伸出手,指尖拂过那些冰凉的书卷画轴,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属于林诗音的记忆在翻腾,带着对父亲的思念和对这些遗物的珍视。但此刻主导的,是白飞飞的意志——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一件不留!

我没有时间一一清点欣赏。迅速解开包裹,将里面原本放置的几件衣裙和首饰取出(这些东西价值有限,带着反而累赘),然后将箱子里所有的字画卷轴、古籍善本,一卷卷、一本本,全部塞入包裹之中!直到包裹被撑得鼓鼓囊囊,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

沉!比来时背着地契还要沉上数倍!这重量,是林家失落的根基,是我复仇的资本!

重新系好包裹,背在身后。沉甸甸的负担压得我肩膀一沉,但心中却升起一股踏实的掌控感。

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紫檀木箱,我转身,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库房,重新锁好大门(用石子破坏的锁芯,从外面看不出异样),将钥匙丢回昏迷家丁的脚边。

夜风更凉了。背着沉重的包裹,我再次融入李园深沉的夜色,如同一个收割完毕的幽灵,向着李园高耸的后墙潜行而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站在了李园后墙的阴影下。高墙耸立,隔绝内外。墙外,便是自由,便是属于白飞飞的、血与火的复仇之路!

深吸一口气,丹田内那缕微弱的玄阴真气再次被调动起来,流转过刚刚打通不久、依旧滞涩疼痛的手太阴肺经。这点力量,不足以让我施展轻功提纵术,但足以让我的身体变得轻捷许多。

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脚尖在粗糙的墙砖上猛地一点!

“噌!”

身体借力向上拔起!手指精准地抠住墙头一块凸起的砖缝!

手臂用力,腰肢一拧!

整个身体如同轻盈的燕子,无声无息地翻过了那道象征着囚笼的高墙!

双脚落在墙外冰冷坚硬的土地上。

没有回头。

我最后望了一眼身后那在黎明微熹中只显出庞大轮廓的李园,如同蛰伏的巨兽。那里面,有李寻欢的绝望,有龙啸云的贪婪,有林诗音过往所有的屈辱和血泪。

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带着血腥味的弧度。

“等着。”  无声的宣告在心底响起,“我很快回来。”

不再停留,背着沉重的包裹,我转身,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墙外浓稠如墨的黑暗之中。身影迅速被黎明前的夜色吞没,只留下李园高墙下,一片死寂的空旷。


  (https://www.24kkxs.cc/book/4245/4245403/44392056.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