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郭芙重生4
桃花灼灼映晨光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温暖而安宁。仿佛漂浮在无波的海面,只有平稳的心跳和悠长的呼吸在寂静中交织,形成令人沉溺的韵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夜尽天明,又或许只是短暂的一瞬。一丝微弱的、带着清晨凉意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眼睑,在混沌的意识里投下朦胧的光斑。
紧接着,感官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一点点复苏。
最先感受到的,是颈侧传来清晰而温热的呼吸。那气息均匀悠长,带着一种沉睡中人特有的安稳节奏,一下下拂过我裸露在衣领外的皮肤,带来细微的麻痒。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冽又苦涩的独特气息——是汗水的微咸混合着药草的清苦,还夹杂着一种……属于他的、如同松间清泉般的冷冽气息。这气息如此陌生又如此强势地侵占了感官,让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
睫毛如同被晨露沾湿的蝶翼,微微颤动了几下,才极其缓慢地睁开。
视野起初是模糊的,只看到一片温暖的、带着细腻纹理的……布料?那似乎是男子中衣的衣料,柔韧的棉麻质地,带着被体温熨贴过的微暖。我的视线顺着那片衣料缓缓上移——
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一片紧实而线条流畅的男性胸膛。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苍白的肌肤,上面残留着几道浅淡的旧疤。我的脸颊……竟不知何时,已完全贴靠在了这片胸膛之上!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温热的体温和沉稳有力的心跳搏动!
咚……咚……
那心跳的韵律透过薄薄的衣料和我的脸颊骨骼,清晰地传递到我的意识深处,如同擂鼓般敲打着我的耳膜。一股灼热瞬间从脖颈蔓延至整个脸颊,几乎要将我点燃!
我……我竟然就这样枕着他的胸膛睡了一夜?!
巨大的羞窘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吞没!昨夜那些笨拙的靠近、强装的镇定、以及最后在他身边寻求安心的举动,此刻都化作了滚烫的烙印,烧灼着我的每一寸神经。我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弹开,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亲密距离!
然而,身体刚有细微的动作——
一条沉重而温热的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竟紧紧地环锢在我的腰侧!
那手臂修长而有力,隔着我的衣衫,传递着不容忽视的热度和一种……近乎霸道的占有姿态!将我牢牢地固定在他身侧,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如铁,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昨夜我主动靠近寻求温暖是一回事,此刻在晨光中被一个成年男子如此亲密地禁锢在怀中,完全是另一回事!这超越了礼数,越过了界限,是……是我惊恐又羞愤,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强忍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醒了他。可那环在腰间的手臂却似有千斤重,让我连挪动分毫都成了奢望。
就在我满心绝望时,他的手臂却突然松了松。我如获大赦,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出身来。然而,就在我刚要成功挣脱时,他却在睡梦中低低地呓语了一声,手臂又猛地收紧,将我重新拽回他的怀里,额头还亲昵地蹭了蹭我的头顶。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颊滚烫得仿佛能煮熟鸡蛋。这亲密到近乎暧昧的姿势,让我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紧闭双眼,祈祷着他能快点醒来,结束这尴尬又煎熬的时刻。
终于,他的呼吸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均匀,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细微的动静。他……要醒了!
巨大的恐慌和羞耻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猛地抬起头,想要挣脱这令人心慌意乱的禁锢,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想要质问他……
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杨过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就那样侧躺着,枕在软枕上,头微微低垂。那双曾燃着恨火、也曾被泪水洗得空洞茫然的眼眸,此刻在透过窗棂的、熹微的晨光中,沉静得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初醒的懵懂,没有昨夜的脆弱崩溃,也没有预想中的冰冷疏离。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沉淀了一夜、看透了许多东西的复杂。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
那目光如同实质,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将我钉在原地。里面没有情欲,没有轻佻,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困惑?
他似乎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什么遥远的东西,又像是在确认眼前这荒谬而亲昵的场景是否是真实的。
我的脸颊烫得如同火烧,嘴唇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想要解释,想要道歉……然而,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里,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惊恐而羞窘地望着他,像一只落入陷阱、不知所措的小兽。
就在这令人心胆俱裂的对视中,他那环锢在我腰侧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微微收紧了力道!将我更加密实地贴向他温热的胸膛!
“别动。”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低沉地响起,如同拂过琴弦的夜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冻结了我所有挣扎的念头。
我只能僵硬地保持着这个被他强行禁锢在怀中的姿势,脸颊被迫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感受着他手臂上传来的、带着强大压迫感的热度。每一寸肌肤都敏感到极致,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窜动。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清冷的晨光逐渐染上了暖意,斜斜地洒入房间,在地板上投下窗棂的格子光影。桃花岛上清晨特有的鸟鸣声清脆地响起,伴随着远处海浪轻柔的拍岸声,显得这房内的死寂更加令人窒息。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迫和内心的羞窘逼疯时,那只原本环锢在我腰侧、带来灼热与禁锢感的手臂,竟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迟疑的试探,向上移动。
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先是轻轻拂过我散落在枕畔的一缕发丝。那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发丝的瞬间,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几不可察的微僵。
然后,那带着薄茧的指尖,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落在了我的鬓角。
他轻轻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捻起了一小片不知何时飘落、沾在我鬓发间的桃花瓣。粉白娇嫩的花瓣,在他骨节分明的指腹间显得格外脆弱。
做完这个动作,他的手指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极其短暂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流连和……某种奇异的困惑?停留在我鬓角微乱的发丝上。
那短暂的触碰,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轻柔,如同羽毛拂过心尖。与他之前手臂环锢的霸道力道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我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漏跳了一拍,随即又以更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巨大的羞窘之中,竟诡异地掺杂了一丝被这轻柔触碰所引发的、细微的战栗和悸动。
然而,这微妙的悸动只持续了一瞬。
他的目光,从那片被他捻在指间的桃花瓣上抬起,再次落回我的脸上。那深潭般的眸子里,方才那短暂的轻柔流连如同错觉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审视。那审视之中,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衡量,某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昨夜……” 他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缓慢地挤压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你说……用一生来赎罪?”
我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昨夜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带着绝望和孤注一掷的承诺,此刻被他用如此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提起,瞬间将我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赎罪?在他眼中,我昨夜的一切举动,是否都只是这“赎罪”计划的一部分?包括这荒谬的同榻而眠?
巨大的难堪和苦涩瞬间淹没了那片刻的悸动。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辩白,却发现自己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昨夜那场崩溃的恸哭,那笨拙的靠近,那寻求温暖的依偎……在他清醒后的审视下,是否都成了精心设计的表演?
就在我被他冰冷审视的目光钉在原地,羞窘、苦涩、难堪交织,几乎要窒息时——
笃、笃、笃。
三声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熟悉而沉静的韵律。
是娘亲!
我和杨过的身体同时一僵!
环锢在我腰侧的手臂猛地松开,那带着强大压迫感的热度骤然撤离!杨过几乎是瞬间就坐直了身体,动作快得如同受惊的猎豹,迅速拉远了与我的距离。他背对着我,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敞的衣襟,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而我,失去了他手臂的支撑,身体骤然失去了平衡,狼狈地向后倒去,手忙脚乱地抓紧了身下的锦被才勉强稳住。脸颊滚烫得如同火烧,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娘亲!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她看到了什么?她……会怎么想?!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甚至压过了方才的羞窘和苦涩。我慌乱地想要起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却发现手脚酸软得不听使唤。
门外的娘亲似乎并未打算等待回应。
“芙儿,过儿。” 黄蓉清朗平静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听不出丝毫情绪,“该用药了。”
话音落下,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被一只稳定而从容的手,缓缓推开。
那扇雕花木门被推开时带起的微风,裹挟着庭院里清冽的晨露气息和隐隐的药香,拂过我的脸颊,却未能驱散半分我脸上的滚烫。
娘亲黄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鹅黄衣裙,晨光勾勒着她沉静的轮廓。手中稳稳地端着一个黑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热气袅袅的白瓷药碗,旁边还有一碟精致的桃花蜜饯。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秋日深潭,极其自然地扫过室内。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昨夜仓促,杨过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衣襟虽被他匆忙整理过,却依旧带着几分凌乱。而我更是衣衫不整,发髻松散,脸颊潮红未退,甚至……眼角还残留着昨夜未干的泪痕!我们两人同榻而眠的痕迹,在这晨光下简直无所遁形!
巨大的羞窘和恐慌让我几乎窒息。我下意识地想要缩进锦被里,或者跳起来解释,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只能僵坐在床边,手指死死揪紧了身下的被褥,指节泛白。
杨过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快。在娘亲推门而入的瞬间,他已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地侧身,用自己挺拔的身形巧妙地挡住了大半从门口投向我床榻方向的视线。他背对着我,面向门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个在晨光中紧紧环锢着我、目光复杂审视的人不是他。他甚至还抬手,状似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敞的衣襟领口,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慌乱。
“黄帮主。”杨过微微颔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朗,只是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听不出半分情绪。他主动迎上娘亲的目光,坦然自若,仿佛方才房内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尴尬从未发生。
娘亲的目光在杨过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依旧平静,如同古井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锐利,仿佛能轻易剥开任何伪装。她并未试图越过杨过去看我,只是极其自然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步履轻盈,径直走向屋内靠窗的那张梨花木圆桌。
“过儿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娘亲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白瓷药碗与桌面发出细微的清脆碰撞声。她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杨过身上,语气平淡温和,如同长辈最寻常不过的关怀,“昨夜内息冲撞心脉,凶险异常,幸而及时导气归元。这碗药是刚煎好的,里面加了安神固本的药材,趁热喝下,再好生休养几日,当无大碍。”
她的语气如此自然,仿佛昨夜回廊里的疗伤、今晨这令人尴尬的“发现”,都不过是寻常小事,不值得大惊小怪。这份异乎寻常的平静,反而让我心头更加忐忑不安。娘亲越是如此,越说明她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了然于心。
“有劳黄帮主费心。”杨过再次颔首,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和疏离。他并未立刻去端药,挺拔的身形依旧如同屏障般挡在我与娘亲之间。
娘亲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我。那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如同拂过一件寻常物件。
“芙儿,”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责备或惊讶,“你也一夜未歇,去梳洗一下。这里有我看着过儿用药。”
这看似寻常的吩咐,却像一道赦令。我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从床沿弹了起来,低垂着头,不敢看娘亲,更不敢看旁边的杨过,声音细若蚊呐:“是……娘……”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踉跄地冲向房间另一侧与卧房相连的净室。关上净室门的瞬间,我才长长地、颤抖着吁出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我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脸颊的滚烫久久不退。娘亲那平静的目光,杨过那瞬间的维护与疏离……一切都像一场混乱而令人心悸的梦。
净室里备有温热的清水。我掬起水,一遍遍地泼在滚烫的脸上,试图冷却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羞窘。镜中映出一张狼狈不堪的脸:眼睛红肿,发丝凌乱,衣衫褶皱,脖颈间甚至……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可疑的、被泪水浸染的深色痕迹?昨夜的一切疯狂和今晨的窘迫,都清晰地刻印在这张脸上。
我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衫和发髻,动作笨拙而仓促。心乱如麻,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努力捕捉着外面卧房里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对话声。
“……药性中和,不会太苦,过儿放心用便是。”娘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旧平静温和。
“多谢黄帮主。”杨过的回应简洁而客气。
接着是瓷勺轻碰碗壁的细微声响,还有杨过吞咽药汁时轻微的动静。对话似乎就此中断,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蔓延。
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让我心焦。娘亲到底会对杨过说什么?她会质问吗?会警告吗?以她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昨夜发生了什么,不可能猜不到我那句“赎罪”的承诺意味着什么……
就在我心神不宁、胡乱猜测之际,娘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调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探寻:
“过儿,昨夜……芙儿莽撞,累你受苦了。”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娘亲这是在试探!她在试探杨过对昨夜、对我……的态度!
外面沉默了片刻。我几乎能想象杨过端着药碗,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娘亲平静的注视下,会翻涌起怎样的情绪。
终于,杨过的声音传来,依旧清朗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漠然的陈述:
“郭姑娘……心善。是为救我。”
郭姑娘……
心善……
救我……
这几个词,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忐忑和羞窘,留下一种尖锐而冰冷的钝痛。
昨夜那场崩溃的恸哭,那笨拙的靠近和依偎,那“用一生赎罪”的孤注一掷……在他口中,最终只化作了这轻飘飘的、带着距离感的“心善”和“救我”?
仿佛昨夜那个在我怀里崩溃痛哭、脆弱得如同迷途稚子的人,只是一个遥远的、与此刻清醒的他毫不相干的幻影。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难堪瞬间攫住了我。方才还滚烫的脸颊,此刻迅速褪去了血色,变得一片冰凉。我扶着冰冷的洗脸架,指尖深深掐入木头的纹理中,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
在他清醒的认知里,昨夜的一切,不过是郭大小姐一时兴起的“心善”之举,是他需要被“救”的危难时刻。与情无关,与承诺无关,更与他今晨那片刻的审视和那霸道的禁锢无关。
所有的悸动,所有的酸楚,所有的孤注一掷……都成了我一个人的笑话。
净室门外,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似乎还在继续。娘亲会怎么回应?是顺势认同?还是……
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拉开净室的门,几乎是冲了出去。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然而,当我冲出净室,目光触及卧房内的景象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娘亲黄蓉依旧站在桌边,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沉静。她并未看我,目光却落在窗边。
杨过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敞开的窗边。
他背对着屋内,面朝着庭院。清晨金红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清瘦的背影,青衫在晨风中微微拂动。他一手随意地搭在窗棂上,另一只手里……竟还端着那只未喝完的白瓷药碗。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投向庭院深处那片开得正盛的桃林。晨光将千万朵粉白的花朵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微风过处,花瓣如雨般簌簌飘落,美得惊心动魄。
娘亲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无声地丈量着杨过这沉默伫立的背影。那眼神里没有了方才的探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仿佛洞悉了某种复杂因果的了然,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尘埃落定后的……叹息?
她缓缓收回目光,转向我,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刚才那句试探性的问话从未发生过。
“芙儿,收拾好了?”娘亲的声音平淡如常,“去厨房看看,给过儿准备的早膳可妥当了。”
“……是,娘。”我艰难地应了一声,声音干涩。目光却无法从窗边那个沉默的背影上移开。那背影在绚烂的桃花和耀眼的晨光中,显得那么近,又那么远。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他手中的药碗,碗沿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气息,袅袅地消散在带着桃花清香的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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