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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郭芙重生5


娘亲那句平淡的吩咐,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已然翻江倒海的心绪里只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沉了下去。我几乎是本能地、逃也似地应了一声“是”,视线却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死死地钉在窗边那个沉默的背影上。

青衫落拓,晨光在他肩头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他依旧背对着我,面朝着那片被晨光点燃的、灼灼盛放的桃林。花瓣纷扬如雨,绚烂得有些不真实。他手中的白瓷药碗,碗沿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抗拒的热气,袅袅地、徒劳地向上蒸腾,最终被带着桃花清香的晨风吹散,不留一丝痕迹。那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孤寂和疏离,仿佛昨夜那场崩溃的痛哭、那无意识的靠近和依偎,都被这晨光彻底蒸发,只留下冰冷的躯壳。

“芙儿?”娘亲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将我游离的魂魄拽回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我猛地回神,对上娘亲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巨大的羞窘和难堪再次席卷而来,烧灼着我的脸颊。我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窗边,也不敢再看娘亲,声音细弱蚊呐:“……我这就去。”  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挡在中间的杨过那沉默的背影,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房门。

冰冷的晨风夹杂着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让我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头脑稍稍冷却。我靠在冰冷的廊柱上,大口喘息,试图平复那擂鼓般的心跳和几乎要涌出眼眶的酸涩。郭姑娘……心善……救我……那几个冰冷的字眼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在耳边回响,刺得心口阵阵发疼。

厨房的方向?我茫然地环顾着熟悉的庭院路径,脚步却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娘亲的吩咐更像是一种体面的驱逐,她需要空间,需要和那个刚刚经历剧变、此刻又用冰冷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杨过……单独谈谈。

谈什么?谈昨夜那荒谬的同榻?谈我那句可笑的“赎罪”?还是谈……他未来该如何自处?

巨大的茫然和无措攫住了我。我像一只被遗弃在风暴边缘的小舟,只能徒劳地顺着回廊漫无目的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踩在自己混乱的心跳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离自己小院不远、一处相对僻静的庭院角落。这里有一方小小的石桌石凳,旁边栽着一丛开得正盛的茉莉,洁白的小花在晨风中散发着清冽的幽香。

我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双手捂住依旧滚烫的脸颊。昨夜的一切疯狂在脑中翻腾:他崩溃的痛哭,他冰冷的疏离,他无意识的靠近,他霸道的禁锢,他指尖拂过鬓角的轻柔……还有今晨那句轻飘飘的“心善”和“救我”……

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难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泪水终于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冰冷粗糙的石桌面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混乱而悲伤的情绪中时,一阵极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悚然一惊,慌忙用衣袖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警惕地抬头望去。

只见庭院月洞门旁,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如同沉默的山岳。是爹郭靖。

他显然刚从演武场那边过来,身上还带着清晨操练后的微汗气息,那身粗布短打沾了些尘土。他的目光越过庭院,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双敦厚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深沉的痛惜,有难以言喻的愧疚,有看到我狼狈模样时的心疼,更有一种……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另一段沉重过往的恍惚?

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里面浓烈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而无声的叹息。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我此刻无法完全理解、却沉重得让我心头发颤的东西。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开,越过我的头顶,望向了……我小院的方向。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复杂。那里面没有了面对我时的痛惜,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仿佛在凝望着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风暴、此刻正脆弱不堪的所在。

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他没有再看向我,也没有立刻走向我的小院,只是沉默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凝望着那个方向。那姿态,像一个自知犯下大错、却不知该如何弥补、只能远远守护的父亲。

看着爹这副模样,方才被我强压下去的酸楚再次汹涌而上。为了爹,为了娘,为了郭杨两家这纠缠半生的恩怨……也为了那个将自己困在冰冷孤寂里的杨过。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水,站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或许,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暂时忘却这令人窒息的混乱和心痛。

厨房里早已蒸汽氤氲,弥漫着米粥的清香和几样清淡小菜的味道。厨娘们见到我,都有些惊讶,但见我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也不敢多问,只默默地将准备好的早膳放入精致的食盒。

我提着沉甸甸的食盒,脚步沉重地往回走。每一步都像是在靠近一个未知的、令人心悸的漩涡。院门在望,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桃林的沙沙声,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才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

院中的景象让我脚步一顿。

娘亲黄蓉依旧站在石桌旁,姿态沉静。桌上那只黑漆托盘还在,白瓷药碗却空了,旁边那碟桃花蜜饯也少了几块。晨光洒在她素雅的衣裙上,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沉静内敛。

而窗边,已不见了杨过的身影。

只有那扇敞开的雕花木窗,依旧对着庭院里那片绚烂的桃林。微风穿过窗棂,卷起案头几页书稿,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娘亲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食盒上,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刚才与杨过之间那场无声的、充满张力的对峙从未发生。

“回来了?”娘亲的声音平淡温和,听不出丝毫波澜,“过儿刚服了药,需要静养。早膳……先放着吧。”

她说着,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食盒上,而是落回了那扇敞开的窗户,投向庭院深处那片灼灼的桃花。那眼神深邃悠远,仿佛在透过那片花海,看着某些更遥远、更沉重的东西。

“娘……”  我提着食盒,站在原地,心头的疑惑和不安如同藤蔓般疯长。杨过去了哪里?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娘亲此刻的平静之下,又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娘亲仿佛没有听到我的疑问。她依旧望着那片桃花,许久,才极其缓慢地、用一种近乎自语般的低缓语调开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落在我的耳中:

“有些伤……在心里熬得太久,结了痂,也生了毒。骤然撕开,痛是必然的。”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花影,落在了某个虚无的点上,“那碗药……只是引子。真正的药,是时间,是心,是……”  她的声音越发低沉,后面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最终消散在带着花香的晨风里。

她的话如同谜语,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令人心悸的力量。那碗药只是引子?真正的药……是什么?是时间?是……我的心?

巨大的迷茫和一种被卷入更深漩涡的预感攫住了我。我看着娘亲沉静的侧影,看着那扇空荡荡的窗户,看着食盒里渐渐失去热气的清粥小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就在这时,娘亲终于收回了望向桃林的视线,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眼神依旧平静,深处却翻涌着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决断的凝重。

“芙儿,”她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这几日,过儿便留在你这里静养。你……好生照料。”

她的话音落下,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留在……我这里静养?!

好生照料?!

巨大的震惊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疑惑和不安!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娘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昨夜已是逾矩,今晨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娘亲非但没有斥责,没有将杨过带离,反而……反而将他留在了我的院子里?让我照料?

这算什么?默许?纵容?还是……某种更深沉的、我看不透的谋划?

娘亲没有再解释。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我无法解读的东西——有沉重,有无奈,有一丝极淡的怜惜,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押下重注般的孤注一掷?

然后,她不再停留,转身,鹅黄色的身影步履沉稳从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消失在了月洞门外。

院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提着渐渐冰冷的食盒,站在绚烂的晨光和纷扬的桃花雨下。

风穿过空寂的庭院,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冰冷的石桌上,落在我的脚边。

我僵硬地转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扇敞开的、空无一人的窗户。窗棂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搭过的微凉触感。

杨过……他此刻,又去了哪里?

药香萦绕处

娘亲那句“留在你这里静养”的决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后,余波却诡异地沉淀为一片死寂的茫然。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带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却留下了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谜团。

偌大的庭院,只剩下我一人。

手中提着的食盒沉甸甸的,里面精心准备的清粥小菜正一点点失去温度,如同我此刻的心情。晨光依旧明媚,桃花依旧纷扬,但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冰冷的、不真实的灰翳。娘亲最后那一眼,复杂得如同纠缠的乱麻,沉重、无奈、怜惜……还有那丝令人心惊的孤注一掷?她到底想做什么?是将杨过这烫手的山芋丢给我?还是……真的在期待着什么?

而杨过……他又去了哪里?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扇敞开的窗户。窗棂空荡,案头书页被风吹得微微翻动。方才他伫立在那里,背影冰冷疏离,拒人千里。此刻人去窗空,那份孤寂感却仿佛更加浓重地弥漫开来,无声地笼罩着整个庭院。

一阵裹挟着桃花清香的冷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打着旋儿,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冰凉的石桌上。那抹柔弱的粉白,刺眼地提醒着我昨夜的依偎和今晨的冰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钝痛蔓延。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无论如何,娘亲的吩咐是明确的:他需要静养,需要照料。

我提着食盒,脚步沉重地走向自己的卧房。房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房内静悄悄的,光线有些暗。昨夜仓促,窗子只开了半扇,晨光斜斜地透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熏香气息,混合着一丝未曾散尽的、清冽苦涩的药味。

我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床榻的方向。

杨过竟回来了。

他没有躺下,而是靠坐在床头,后背倚着叠起的软枕。身上盖着那床厚实的锦被,一直拉到胸口。他的头微微低垂,额前散落的几缕黑发遮住了大半眉眼,只露出线条清晰却异常苍白的下颌。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薄唇紧抿,唇色依旧干裂得毫无血色。整个人陷在柔软的锦被里,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脆弱?仿佛方才窗边那个冰冷疏离的身影,只是晨光下短暂的幻象。

他睡着了?

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目光落在他脸上,仔细端详。他的呼吸很轻,很浅,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眉心却无意识地微微蹙着,仿佛在睡梦中也被某种无形的重担压迫着。那份深重的疲惫感,几乎要从他每一寸皮肤里渗透出来。

心头的复杂情绪瞬间被更强烈的担忧和怜惜取代。昨夜内息冲撞,今晨又经历了那样剧烈的情绪波动和精神上的冰冷对峙,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我将食盒轻轻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然后,屏住呼吸,在床沿边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坐下。目光依旧无法从他沉睡的脸上移开。

离得近了,才更清晰地看到他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昨夜崩溃的恸哭,今晨窗边的冰冷,那汹涌的情绪在他脸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还有他脖颈间,靠近衣领的地方,似乎有一道极其浅淡的、被指甲划过的红痕?是昨夜情绪失控时他自己弄的吗?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种想要替他拂去泪痕、抚平眉间褶皱的冲动如此强烈,却又被巨大的怯懦死死按住。郭姑娘……心善……救我……那冰冷的字眼如同魔咒,在耳边反复回响。我害怕惊扰他,更害怕再次面对他清醒后那双拒人千里的眼睛。

只能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像一个最沉默的守护者。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只有他微弱而均匀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阳光一点点移动,从地板爬上床沿,最终落在他搭在锦被外的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此刻却无力地垂放着,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背上,几道细小的旧疤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看着这只手,昨夜的情景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就是这只手,曾冰冷僵硬如同铁钳,死死攥住我的手腕;也是这只手,曾带着迟疑的试探,拂过我的发丝,捻起那片桃花瓣;还是这只手,在意识模糊时,曾极其轻微地、带着依赖般地回握过我的指尖……

心口涌起一阵尖锐的酸涩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目光如同被黏住,无法从那只苍白的手上移开。

就在这时——

那只搭在锦被外、苍白而安静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微尘。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狂跳起来!是错觉吗?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只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息……两息……

就在我以为真的是自己眼花时,那修长的食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的艰难,极其轻微地……向上抬起了毫厘!

那动作细微得如同蝶翼初展,却清晰地落在我眼中!

紧接着,是同样缓慢而艰难的中指……无名指……

那只苍白的手,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束缚,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迟疑和脆弱,一点一点地,向着我放在床沿边的手……挪动了寸许的距离。

那挪动的速度是如此之慢,仿佛在穿越一片无形的荆棘,每一次微小的位移都伴随着巨大的消耗和不确定。那只手在移动的过程中,甚至在微微地颤抖。

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我!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缓慢挪近的手,看着那微微颤抖的指尖,看着那苍白皮肤下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

他……他想做什么?

那只手终于挪到了我手边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指尖微微蜷曲着,带着一种无措的、试探性的姿态,悬停在冰冷的空气中。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无法预知的回应。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空气中弥漫着药香、熏香,还有窗外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桃花清甜。我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只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的手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堪,所有的冰冷疏离,在这一刻都被这只主动挪近的、带着脆弱和试探的手击得粉碎!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放在床沿边的手,那只曾被他紧攥、也曾笨拙地试图温暖他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翻转了过来。

掌心向上。

如同无声的邀请,也如同小心翼翼的回应。

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解开了最后的禁锢。

那只悬停的、苍白而颤抖的手,如同终于找到了归途的倦鸟,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和无法言喻的疲惫,猛地向前一探——

冰冷而带着薄茧的指尖,带着初醒的微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精准地、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力道,轻轻落入了我温热柔软的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细微的电流般的悸动瞬间窜遍全身!

他的指尖是冰凉的,掌心却带着一丝病态的微烫。那冰冷的指尖在我温热的掌心里轻轻蜷缩了一下,如同受惊的小兽寻求庇护,随即又极其依赖般地舒展开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贪婪的力道,紧紧地、紧紧地贴合住我的掌纹。

没有言语,没有眼神的交汇。

只有两只手在晨光与寂静中,在药香与花影的萦绕下,无声地、紧密地交握在一起。

他的力道很大,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仿佛要将我掌心的温度尽数汲取,又仿佛在确认这短暂的温暖并非幻影。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薄茧的粗糙感,感受到他掌心那丝灼热的温度,更感受到那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我的手指僵硬了片刻,随即如同被暖流融化,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重,轻轻合拢,用自己的温热,温柔而坚定地包裹住他那只冰冷、颤抖、却又固执地寻求温暖的手。

指尖缠绕,掌心相贴。

那冰冷的指尖终于在我掌心的包裹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停止了颤抖。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紧密交握的手心蔓延开来,驱散了心头的寒冰,也融化了他指尖的冰冷。巨大的酸涩和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混杂着无限怜惜的暖意,如同涨潮的海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依旧不敢抬头看他沉睡的脸,生怕惊扰了这脆弱而珍贵的连接。目光低垂,只死死地盯着我们紧紧交握的双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安静地栖息在我的掌中。我的手指纤细,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他,传递着无声的暖意和守护。

窗外的阳光又移动了几分,暖暖地洒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将他苍白的手背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空气中,药香似乎也淡去了几分,只剩下那缕若有若无的桃花清甜,和掌心交握处传来的、彼此交融的温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又仿佛在无声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息,也许是一炷香。

我感觉到掌心中,他那紧握的力道,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弛了一点点。不再是那种濒死般的紧抓,更像是一种安心的依偎。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声轻若鸿毛,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后的虚脱感。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跳再次漏跳了一拍!他……醒了?

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杨过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依旧靠坐在床头,姿势未变。只是那双曾冰冷疏离、也曾被泪水洗得茫然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直直地注视着我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

那眼神里没有了冰冷,没有了审视,也没有了拒人千里的孤寂。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刚刚从巨大痛苦深渊中挣扎出来的虚弱,以及一种……极其复杂难辨的、如同晨雾般朦胧的情绪。

他就那样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目光专注得仿佛在凝视着世上最珍贵也最脆弱的珍宝。那眼神深邃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某些更遥远、更沉重的过往,又仿佛只是单纯地被这掌心相贴的温暖所迷惑。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向我的脸。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一丝近乎贪婪的留恋,目光在我们紧紧交叠的手上流连。

那目光太过沉重,太过复杂,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最终归于一片沉静的、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的深海。

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桃花无声飘落。

只有我们掌心紧贴处,那彼此交融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脉搏跳动。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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