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玉重生了（完番）
华山之巅，死寂被悲恸的哭喊撕裂。
阳光惨白，照着狼藉的山岩，照着相拥颤抖的母子，照着那具缓缓倒下的、玄色的冰冷躯壳。
“二哥！”三圣母扑倒在杨戬身边，颤抖的手徒劳地想去捂住那不断渗出暗色血液的伤口，泪如雨下，十六年的委屈、误解、隔阂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撕心裂肺的痛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舅舅！”沉香跪在另一侧，宝莲灯的光华不要命地涌入杨戬体内，那温润的生命之力却如同泥牛入海，被那诡异的黑色煞气疯狂吞噬、抵消！他双目赤红，声音嘶哑，“撑住！舅舅！你撑住！”
小玉瘫软在一旁，脸色比纸还白，看着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杨戬，看着沉香和三圣母的悲痛，巨大的愧疚和后怕几乎将她淹没，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敖春手足无措地站着，孙悟空也收敛了所有嬉笑，火眼金睛凝重地盯着杨戬的伤势，抓耳挠腮：“好阴毒的煞气！像是专门破灭元神魂魄的玩意儿！”
被天兵死死按在地上的丁香，看着这一幕，先是愕然，随即发出疯狂而尖利的大笑：“死了！死了好！杨戬！你也有今天！你护着他们！你活该！哈哈哈哈……”她彻底疯了。
云端之上，玉帝和王母的神识沉默地笼罩着这一切，带着罕见的震动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司法天神的陨落，无论原因为何，对天庭而言皆是巨大的冲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悲剧已成之时——
嗡……
沉香怀中，那一直温顺配合着输出力量的宝莲灯，忽然自发地、轻微地嗡鸣起来。灯盏中心，那一点原本柔和的光芯，骤然亮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极致、蕴含着无尽生机与造化本源力量的七彩光晕！
那光晕并不强烈，却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这是……”孙悟空火眼金睛猛地瞪大。
那点七彩光芯轻轻摇曳，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它脱离灯盏，如同一只温柔的萤火虫，缓缓飘向杨戬心口那恐怖的伤口。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那七彩光芯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片被煞气侵蚀的黑暗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极其柔和却无比强大的力量，如同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那霸道阴毒的黑色煞气，在这纯粹的造化本源面前，竟如同遇见了克星，发出细微的、不甘的滋滋声，迅速消散、净化！
杨戬苍白如纸的脸上，一丝极淡的血色缓缓浮现。他心口那可怕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流血，边缘开始蠕动、愈合！虽然速度缓慢，但那生机回归的迹象，却清晰无比！
“有效！宝莲灯芯有效！”沉香狂喜惊呼，更加拼命地催动法力，辅助那灯芯的力量！
三圣母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绝望中的巨大希望，紧紧握住杨戬冰凉的手：“二哥！坚持住！”
小玉也挣扎着爬过来，将自身微薄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沉香体内。
孙悟空眼睛一亮，猛地抓下一把毫毛，吹口仙气，化作精纯的能量涌入杨戬体内护住心脉。敖春也反应过来，急忙运起龙族疗伤秘法。
集合众人之力，加之那宝莲灯芯神奇无比的造化生机，杨戬的气息终于从几乎消散的边缘，被一点点强行拉了回来！
虽然依旧微弱，虽然昏迷不醒，但……活下来了！
所有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打了一场无比艰难的仗，浑身脱力。
……
数日后，真君神殿。
不再是往日那般冰冷死寂，虽然依旧肃穆，却多了几分人气和药香。
内殿榻上，杨戬依旧昏迷，但脸色已然红润了许多，呼吸平稳有力，心口的伤口也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痕。宝莲灯芯的力量与他司法天神的神体正在缓慢而持续地融合，修复着他受损的根基与元神。
三圣母日夜不离地守在一旁，细心擦拭，低声絮语，将十六年未曾说出口的牵挂与愧疚，慢慢说给兄长听。
沉香和小玉也常在一旁照料。
这日，天庭使者送来敕令。
因司法天神重伤昏迷，其职暂由他人代管。对于刘沉香救母一事，天庭最终保持了沉默，既未再追究，亦未明确赦免，仿佛默认了此事。丁香弑神未遂，罪加一等，被打入轮回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其父丁勉亦受重惩。
对于这个结果，沉香只是淡淡接过敕令，未置一词。他知道，这已是天庭在目前形势下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真正的公道，不在那一纸敕令上。
他又去了一趟华山旧址，在那裂开的山腹深处，寻到了一丝微弱却熟悉的残魂——那是他父亲刘彦昌的魂魄！当年杨戬并未彻底打散其魂，而是暗中收起一缕，温养于华山灵脉之中，等待时机！
沉香小心翼翼地将父亲残魂收入宝莲灯内温养，以待日后重塑肉身。至此，他心中最后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当他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到真君神殿时，发现杨戬已然苏醒，正靠坐在榻上，三圣母正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喝着汤药。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却不再是万年不化的寒冰，而是带着久病初愈的虚弱和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平静，甚至……在看到沉香和小玉进来时，那平静中泛起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和涟漪。
“舅舅！”沉香惊喜上前。
杨戬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他，看向殿外明媚的阳光，声音虽弱，却清晰：“外面……如何了？”
沉香将天庭敕令和寻回父亲残魂之事简单说了。
杨戬静静听着，末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不再多问。仿佛那些曾经的权势、算计、风雨，都已离他远去。
……
又过月余，杨戬已能下榻行走，虽法力未复，气色却好了许多。
这日，他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沉香正指导小玉练习一套新悟出的剑法，阳光透过树叶洒下，落在少年男女专注而亲昵的身影上，剑气如虹，衣袂翩跹，偶尔相视一笑，眼角眉梢皆是情意。
杨戬驻足看了片刻，没有打扰，转身悄然离开。
当晚，他将沉香唤至书房。
书房内灯烛柔和，少了以往的冰冷，多了几分暖意。
杨戬看着眼前气质愈发沉稳坚毅的外甥，沉默良久，方才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与小玉的婚事，尽早办了吧。”
沉香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涌上巨大的惊喜和激动：“舅舅！您……”
“莫要亏待了她。”杨戬打断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那孩子……很好。”
沉香重重点头，眼眶发热：“是！沉香知道！谢谢舅舅！”
杨戬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在沉香转身即将出门时，他似又无意间淡淡补充了一句：“婚事，便在这真君神殿办。一切……按最高规格来。”
沉香脚步一顿，心中暖流汹涌，郑重应道：“是！”
消息传出，东海龙宫第一时间送来了无数奇珍异宝作为贺礼，敖春更是拍着胸脯表示要当迎亲大使。孙悟空不知从哪儿搜罗来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贺礼”，嚷嚷着要坐主桌。就连远在灵山的唐僧也托菩萨送来祝福。
真君神殿一改往日的冷肃，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婚之日。
三圣母亲手为小玉梳妆，看着镜中娇美动人、眼角含羞带怯的准儿媳，眼中满是欣慰与慈爱。她将一支自己旧日的、温养多年的玉簪簪在小玉发间，柔声道：“好孩子，以后和沉香，要好好的。”
小玉脸颊绯红，用力点头，眼中泪光闪烁：“谢谢娘娘……不，谢谢娘……”
前殿，宾客云集。虽因杨戬伤势初愈未曾大邀宾客，但来的皆是至亲好友，气氛热闹而温馨。
吉时已到。
沉香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俊朗非凡，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喜悦和激动。他站在殿前，望着那披着红盖头、由三圣母牵着缓缓走来的纤细身影，心跳如擂鼓。
小玉一步步走向他，手中红绸的另一端，连接着她一生的幸福与依托。盖头下，她笑得甜美而满足。
仪式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仙官主持。流程简约却庄重。
当最后“礼成”二字唱出时，满堂欢呼喝彩。
孙悟空带头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敖春和一群猴兵蟹将也跟着嗷嗷叫唤。
沉香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轻轻掀开了小玉的盖头。
四目相对，眼中唯有彼此，万千柔情，尽在不言中。
他俯身，在全场祝福的目光中，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那一刻，宝莲灯在他们身旁自发地亮起柔和的光晕，仿佛也在为之庆贺。
礼毕宴开。
沉香和小玉携手向各位宾客敬酒。来到主桌，杨戬依旧是一身玄衣，坐在那里，面色平静，只在两人敬酒时，端起酒杯，微微颔首，饮尽了杯中酒。那杯酒，似乎比任何言语都更重。
三圣母在一旁，看着兄长，看着儿子儿媳，眼中含泪，却满是幸福的笑意。
宴至酣处，沉香被孙悟空、敖春等人拉着灌了不少酒，脸上带着醉意，眼神却亮得惊人。他紧紧牵着小玉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夜深，宾客渐散。
新房设在真君神殿一处精心布置的暖阁内，红烛高烧，锦被鸳鸯。
沉香挥退了侍女，关上房门。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红烛噼啪作响，气氛暧昧而温馨。
沉香看着灯下的小玉，她褪去了繁重的凤冠，只着大红中衣，青丝如瀑，肌肤胜雪，脸颊因酒意和羞涩染上动人的红晕，眼眸如水，波光潋滟，含着无限情意望着他。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酒意上涌，心跳快得无法控制。他一步步走近，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声音沙哑而充满爱怜：“小玉……我终于……终于娶到你了。”
小玉软软地偎在他怀里，小手紧张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声如蚊蚋：“沉香……”
这一声呼唤，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
沉香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爱意与渴望，低下头，深深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唇瓣。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带着新婚的激动、承诺的庄重和积压已久的深情，温柔却又霸道，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吮交融。
小玉生涩而顺从地回应着，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急促的心跳和那令人晕眩的男性气息，身体渐渐发软，化作一池春水。
红帐悄然滑落，掩去一室旖旎。
烛影摇红，被翻红浪。
低喘与轻吟交织，诉说着最古老而动情的乐章。
窗外，月华如水，静静洒落，温柔地笼罩着这间历经磨难终得圆满的爱巢。
番外：灯影摇红照余生
真君神殿后院的桃花，今年开得格外的早，也格外的盛。
并非是仙法催动，而是自然而然，仿佛连这殿宇本身都感知到了主人心境的变迁，褪去了积年的冷肃，透出几分暖春的生机。
晨曦微露，薄雾尚未散尽。
小玉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暖阁出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沉香的旧外袍，宽大的袍摆拖曳在地，更衬得她身形娇小玲珑。她打着小小的哈欠，循着空气中一丝极淡的焦糊味，蹑手蹑脚地走向小厨房。
果然，灶台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手忙脚乱。沉香束着发，却有几缕不听话地垂落额前，沾了些许灶灰。他眉头紧锁，如临大敌般盯着锅里滋滋作响、形状却有些可疑的“煎饼”，一旁还摆着几碗颜色各异的“羹汤”。
小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沉香闻声回头，见到是她，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下意识想用身子挡住那惨不忍睹的“战场”：“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儿？”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虚和宠溺。
小玉走上前，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感受着那温暖的体温和微微的僵硬，声音软糯带着刚醒的慵懒：“被某个笨蛋灶王爷吵醒啦。”
她探出个小脑袋，看了看锅里的情形，笑得眉眼弯弯：“夫君大人，你这是要炼制什么新型法宝，准备炸了咱们家厨房吗？”
沉香耳根微红，捉住她环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小手，无奈道：“……我看人间话本里说，夫君该为娘子早起准备羹汤……我想着你最近胃口似乎不太好……”
小玉心尖一颤，将他抱得更紧。自华山之事后，她确实偶尔会有些心神不宁，夜里也睡不安稳，却没想到他如此细心地注意到了，还用了这般笨拙又可爱的方式。
她绕到他身前，拿起旁边一双玉箸，夹起一块勉强成型的、边缘焦黑的饼子，吹了吹，小心地咬了一小口。
“嗯……”她努力咀嚼着，眼睛亮亮地看他，“好吃！夫君做的，就是好吃！”
沉香看着她那明显言不由衷、却努力捧场的小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伸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沾到的一点焦屑：“小马屁精，难吃就别硬撑。”说着便要夺过那饼子。
“不要！”小玉护食般躲开，三两口把那块饼子吃完，又去舀那碗颜色最奇怪的汤，“我就喜欢吃！以后天天都要吃！”
“那可不行，”沉香笑着将她揽入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天天吃这个，我家小狐狸怕是要饿瘦了。还是让厨娘来做吧。”
“那我不管，”小玉在他怀里仰起脸，撒娇道，“反正你以后每天都要陪我吃早饭！不准偷偷跑去练功！”
“好，都依你。”沉香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带着灶火温度的吻。
晨光透过窗棂，将相拥的身影拉长，空气中弥漫着微焦的食物味道和甜甜的桃花香气。
……
午后，杨戬惯常在院中凉亭打坐调息。
他的伤势已好了七八成，法力虽未完全恢复，但眉宇间那积年的冰霜与戾气却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只是偶尔望向华山方向时，眼底还会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复杂。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
“舅舅！舅舅！你看你看！”
小玉提着裙摆跑进院子，手里举着一只编得歪歪扭扭、却色彩鲜艳的花环，献宝似的跑到杨戬面前，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
“我和沉香比赛编花环，我赢啦！”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纯粹的欢喜和一点点小得意，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沉香跟在她身后走来，手里也拿着一个明显精致许多的花环，脸上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意：“是是是，你赢了。明明是我让你的。”
“才不是！就是我编得好！”小玉扭头冲他皱了皱鼻子，又转回来，眼巴巴地看着杨戬，“舅舅，送给你！戴上看嘛！”
杨戬看着递到眼前那粗糙却充满生机的花环，微微一怔。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未曾有人敢这般……随意甚至莽撞地靠近他，更遑论送上如此……幼稚的礼物。
他沉默了片刻，在小玉那期待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忐忑时，终于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只花环。
指尖触及那柔软的花瓣和还带着她体温的藤蔓，一种极其陌生的、微涩的情绪悄然划过心底。
他并未戴上，只是将那花环轻轻放在身旁的石桌上，声音依旧平淡：“嗯。很好看。”
小玉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夸奖，立刻笑靥如花，又叽叽喳喳地说起刚才编花环的趣事，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
沉香走到亭中，对杨戬行了一礼：“舅舅今日气色好些了。”他自然地拿起石桌上的茶壶，为杨戬续上一杯温热的参茶。
杨戬“嗯”了一声，目光掠过沉香沉稳的面容，又落在旁边叽叽喳喳、活力四射的小玉身上。这两个孩子，一个静，一个动，一个历经磨难变得成熟内敛，一个却仿佛被保护得极好，依旧保留着最初的娇憨与纯粹。
他看着小玉毫不见外地挨着他坐下，拿着那个歪扭的花环比划着，试图找个最合适的地方摆放，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发梢跳跃。
忽然，他极其轻微地、几乎无人察觉地，弯了一下唇角。
那弧度极小，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仿佛坚冰融化的一丝微响。
沉香恰好抬头看到，心中猛地一暖，垂眸掩去眼底的激动。
小玉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欢快地说着话，偶尔扯扯沉香的袖子，让他附和。
杨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参茶微苦，回味却甘。
院中桃花纷落如雨。
……
夜色渐深，真君神殿安静下来。
暖阁内，红烛已燃过半。
小玉却并未睡着，她在沉香怀里不安地动了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紧蹙，似乎陷入了梦魇，唇间溢出模糊的呓语：“……不要……舅舅……快躲开……”
黑暗中，沉香立刻惊醒，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小玉？醒醒，我在呢，做噩梦了？”
小玉猛地睁开眼，瞳孔中还残留着惊惧，看到沉香关切的脸庞，才缓缓放松下来，将脸埋进他胸口，声音带着哽咽：“我又梦到……华山那天……那道黑光……”
自那日后，她便时常被类似的噩梦困扰。
沉香心中抽痛，吻着她的发顶，一遍遍安抚：“都过去了，小玉。舅舅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起身，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柔和的宝莲灯光晕，驱散了黑暗，也驱散她心中的寒意：“你看，灯亮着，我在这儿，谁都伤害不了你。”
温暖的光晕照亮小玉犹带泪痕的小脸，她依恋地靠着他，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寝衣：“沉香……你别离开我……”
“傻话，”沉香拭去她的眼泪，语气坚定，“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可是在舅舅和娘亲面前，在宝莲灯前发过誓的，生死不离，永生相伴。”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轻颤的眼睫，吻去那咸涩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稀世珍宝：“以后我每晚都守着你，等你睡熟了我再睡，好不好？若是再做噩梦，我就这样把你唤醒……”
他的吻逐渐下移，落在她的鼻尖，脸颊，最后覆上那微微张开的、柔软的双唇。这个吻充满了安抚的意味，温柔而缠绵，极尽耐心地舔舐去她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小玉渐渐沉溺在这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柔的触碰中，身体放松下来，手臂环上他的脖颈，生涩而主动地回应着。
红帐内，呼吸渐重。
低低的喘息与爱语交织。
“沉香……”
“嗯，我在。”
“爱我……”
“爱你，永远爱你。”
宝莲灯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交叠的身影，将所有的噩梦与阴影都隔绝在外，只余一室缱绻春意，与窗外无声流淌的月光。
夜还很长。
而他们的余生，正如这盏长明的宝莲灯，温暖，光明，且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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