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千步？怎么可能！
三日后，黑金要塞，中军大校场。
校场上旌旗招展，肃杀之气弥漫天地。
三千神武营将士肃立，如铁铸森林。
北侧矗立着一座五丈高的观礼台。
台上贵宾云集。
刘鸿端坐主位。
左侧是他的新婚妻子，草原公主呼兰。
其身后是以巴特尔为首的帖木金使团，人人脸上带着草原人特有的骄傲与好奇。
右侧则是以总教头赵虎为首的一众北境旧将。
他们是刘鸿特意请来观礼的。
“侯爷，吉时已到！”
此时，孟达快步上台，向刘鸿行礼请示。
“开始！”
战鼓如雷，轰然擂响。
数千将士应声而动。
步兵方阵如铁山推移，步步沉重；骑兵如黑色闪电，疾驰难辨。
一场场演练精彩纷呈，观者无不动容。
呼兰与巴特尔等草原使者越看越凝重。
他们看得出神武营成军，军容整肃、士气如虹。
“夫君真是练兵奇才。”
呼兰喃喃低语，眼中漾开毫不掩饰的崇拜。
而赵虎等人却不以为然。
这时，一声长号响起，所有演练戛然而止。
一百名精锐弩手推着钢铁连弩步入校场。
他们一直推进到距观礼台千步之远的最南端，一字排开。
千步之距！
台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一千步？怎么可能！”
“当今最强射手也不过开三石弓，射五百步已是极限！一千步？箭根本飞不到！”
呼兰也难以置信。
她自幼习射，深知千步几乎是天堑。
“侯爷莫非是要望靶兴叹？”
议论未休，校场另一端又生变故。
只见士兵推出大量铁甲靶子，全按蛮族重骑兵标准打造，披双层甲，森然反光。
“疯了……他真是疯了！”
赵虎笑声顿止，转而是骇然。
千步射重甲？这已超出所有人的认知。
就在人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时，
刘鸿起身，走到观礼台前沿。
他并无多言，只冷声一令：
“放。”
一百张连弩同时运转。
下一秒，无数破甲弩箭腾空而起，撕裂长风，汇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轰然坠下！
时间仿佛静止。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死死钉在那片被箭雨覆盖的铁靶阵中。
“轰！”
一连串巨响爆起，听得人齿酸心颤。
烟尘渐散。
五百具重甲铁靶早已不成形状，每具靶子上都插满十余支箭，还在微微颤鸣。
铁甲竟如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
后面的硬木桩更是爆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万箭穿杨，摧枯拉朽。
这已不是人力可为。
近乎神罚。
观礼台上落针可闻。
呼兰捂住嘴，美目圆睁，脸上写满震撼与敬畏。她望着刘鸿平静的侧脸，心跳如擂鼓。
旧派将领个个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赵虎瘫坐椅上，脸上血色尽褪。
他呆呆望着远方的钢铁废墟，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
他终于明白：刘鸿所掌握的力量，早已超越他们的认知，更非他们所能抗衡。
以往那些暗中动作，在这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面前，当真如同儿戏。
军演过后，北境陷入一片异样的沉寂。
曾经阳奉阴违、暗中作梗的地方势力，一夜之间变得如绵羊般顺从。刘鸿的政令前所未有地畅通无阻。
黑金要塞的建设，也随之提速。
……
军演结束第三日，午后。
黑金要塞高耸的城墙上，一名哨兵突然发出惊骇的尖叫：
“敌袭！”
呜，呜，呜，！
刺耳的号角瞬间撕裂宁静。
工地上数千流民和守军同时停下手里的活，愕然望向北方。
地平线尽头，一支不足百人的骑队正以近乎自杀的姿态朝要塞亡命奔来。他们身后，漫天黑尘席卷如巨兽，紧追不舍。
“开门！是帖木金的王帐卫队！”
城楼上的神射手孟达第一个认出那面苍狼旗。
“神武营！备战接应！”
城中待命的将士闻声而动。
轰隆！
沉重城门在绞盘声中打开。
人马俱疲的王帐卫队拼尽最后力气冲入城内。为首的百夫长浑身是血，身中数箭。他胯下战马悲鸣倒地，气绝而亡。
百夫长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摔下马背被士兵接住。
他顾不得致命伤势，用尽最后力气从怀中掏出一封被血浸透的信，和一件沉重而古怪的证物，随即昏死过去。
……
半个时辰后，黑金要塞中军大帐。
气氛凝重如冰。
刘鸿面沉如水，凝视案上两样由帖木金亲卫几乎全军覆没才送来的东西。
一封是帖木金的亲笔求援信。字迹潦草，写满绝望。
信中说，草原大王子坤获得神秘势力黑帐汗国支持，实力暴涨。不仅得到援军，更有一千套刀枪不入的黑金重甲。
三日前，两军决战于红石滩。
千名黑金甲骑士组成魔狼死士，如钢铁猛兽般碾过帖木金数万精锐大军。
帖木金惨败，主力尽丧，自己几被生擒，仅率数千残部退入绝境。
另一件证物，更令人心寒。
那是一块被砍得变形的胸甲残片，材质非金非铁，触手冰冷，沉重异常。
表面布满深可见骨的斩痕和重锤凹坑，却始终未被击穿。
天工营营长张铁锤戴着老花镜，双手颤抖，以近乎朝圣又恐惧的神情抚摸着残片。
“神物……这简直是神物！”他声音嘶哑，如坠梦呓，“我一辈子钻研锻造，从未见过如此坚不可摧的甲……这绝非凡人所能造。”
“张师傅，”刘冷声打断，“能仿制么？”
张铁锤苦笑摇头：“侯爷，您太高看老夫了。莫说仿制，我们连它的材质都辨不出……这根本不是这时代该有之物。”
帐中将领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一股寒意自尾椎窜上头顶。
刀枪不入，无法仿制。
这意味着那一千名草原死士将成为真正的无敌之军。神臂连弩那点优势，在这绝对防御面前，不堪一击。
“侯爷！万万不可出兵！”军师鲁轩率先站出，清瘦的脸上写满惊惶，“敌我不明，黑金甲远超想象。贸然出兵，是以卵击石！”
“是啊侯爷！”赵虎等旧派将领面如死灰。方才他们还以为神臂连弩无敌于世，转眼就遇上这刀枪不入的怪物。
“应当紧闭要塞，高挂免战牌……等朝廷援军再议！”
帐中人心惶惶，军演胜后的士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未知的恐惧。
就在此时。
“闭嘴！”
一声怒喝如雷炸响。
刘鸿蓦然起身。
他无视那些丧胆的将领，径直走到黑金甲残片前，伸手将其拿起。
转身面对众人，他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传令：神武营全员集结！”
“天工营将全部神臂连弩与破甲箭装车！”
他声音冰冷，字字如铁：
“明日清晨，本侯亲率三千铁骑北出要塞。”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甲厚，还是我刘鸿的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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