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治疗源稚女

傍晚。

东京大学门口，屋台车，拉面摊。

风间琉璃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来，看着这喧闹甚至有些油腻的环境。

再看看已经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正对着热气腾腾拉面锅双眼发光的绘梨衣，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今天依旧穿着素雅的和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风间琉璃走到绘梨衣对面的小马扎坐下，压低声音无奈道：“绘梨衣小姐，我们下次……能不能约个隐私性更强一点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谈论猛鬼众、蛇岐八家、龙血秘辛，让他感觉无比违和。

掌控着身体的玄白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笑道：“这里不是一般的拉面店。这里，有特殊意义。”

苍老的拉面师傅在蒸汽背后投来一瞥，又快速收回。

“意义？”

风间琉璃环顾四周，除了能感受到蓬勃的青春气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意义。

他只当是绘梨衣的古怪癖好，忽略过去，将话题引向正轨。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

“绘梨衣小姐，你上次安排蛇岐八家，是准备近期对猛鬼众发起总攻了吗？”

这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猛鬼众怎么样，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最迫切想知道的，是“王将”真身的位置！

但是绝不能轻易问出来。

谈判不能一下子摊牌。谈判，是言语斡旋的艺术。

先拿猛鬼众和蛇岐八家之间的矛盾作为话题就不错。

玄白闻言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

风间琉璃蹙眉：“难道不是？蛇岐八家与猛鬼众势不两立，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日本的混血种，归根结底都是白王的血脉。往上追溯几代都可以算是蛇岐八家的人。”

玄白用筷子轻轻搅动着面前的拉面。

“难道就非得刀剑相向，不死不休吗？”

风间琉璃神色变得有些莫名，带着一丝嘲讽和苦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斩鬼人与鬼之间，从来就是这样的宿命。就像光和影，无法共存。”

“宿命？”

玄白摇头：“动漫看少了吧？没见过‘敌我同源’这种设定吗？”

风间琉璃：……他被这跳跃的思维和奇怪的比喻搞得一时语塞。

我跟你讲现实，你和我讲动漫。

合适？

玄白继续道：“事物发展到不同的阶段，会看到不同的问题。但，扒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所谓的宿命论，很多矛盾的根源，其实都是生产力的问题。”

“生……生产力？”风间琉璃彻底茫然了。

这话题怎么从斩鬼除魔跳到政治经济学了？

眼皮好重，为什么有点犯困。

可恶的拉面老板，是不是在拉面里加了什么！

玄白张嘴，还想给他深入浅出地讲讲“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与“混血种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之间的内在联系，意识海里却传来了绘梨衣主人格急切的意念：

“副人格！面！面要坨了！可以先吃吗？求求了……”

玄白：……

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吃吧吃吧，大馋丫头。】

谁吃得过你啊。

孩子看起来真的很需要这碗面。

于是，风间琉璃就看到对面的“绘梨衣”忽然拿起筷子，双手合十，小声说了句“我开动了”。

然后就埋下头，专心致志地、甚至带着点虔诚地开始吃面。

仿佛刚才那些石破天惊的话题还不如眼前这碗叉烧拉面重要。

风间琉璃：我有以下六点要说。

风间琉璃：……

他感觉自己被吊足了胃口，结果对方却开始悠闲地吃面了？

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但他又不敢催促。

在窝囊和生气之间，选择生窝囊气。

看着绘梨衣小口小口却速度极快地消灭着碗里的面条。

绘梨衣似乎察觉到风间琉璃那灼灼的、带着怨念的视线。

吃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速度慢了下来，悄悄在意识海里说：

“副人格，他好像很着急诶。要不你先跟他说？我……我等下再吃。”

玄白只觉得好笑。

接管身体，拿起纸巾优雅地擦擦嘴。

他看着一脸憋闷的风间琉璃，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之前，先把手伸出来。”

风间琉璃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伸出了右手。

玄白伸出食指，指尖悄然变得莹白，仿佛有微小的炼金矩阵在皮肤下流转。她轻轻地将指尖点在了风间琉璃的手腕脉搏处。

炼金术！

炼成！

风间琉璃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中带着细微刺痛感的能量，如同最精密的纳米机器人般，顺着他的血管瞬间流遍全身！

这股能量所过之处，他体内那奔涌的、时常躁动不安的龙血，仿佛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强行约束、梳理。

甚至改写！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龙血的活性比例，正在下降！一直下降到了某个临界点以下！

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席卷而来。

仿佛一直压在灵魂深处、随时可能反噬自身的沉重枷锁，被悄然卸下了。

“这、这是？！”

风间琉璃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猛地抬头看向绘梨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就是我说的生产力。”

“掌握了这种生产力，你觉得猛鬼众还存在基本盘吗？”

“如果早上放出这条消息，我下午就要见到猛鬼众到源氏重工门口排队认祖归宗。”

风间琉璃哑然。

除了那些穷凶极恶、喜好逞凶斗狠之徒，谁又不想堂堂正正生活在阳光下呢。

如果可以不做鬼的话……

风间琉璃承认，猛鬼众还没开战就已经败了。

玄白风轻云淡地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帮你把龙血比例调整了一下，以后不用担心失控变成死侍了。顺便——”

顿了顿，语气随意地补充道。

“——把你脑桥分离手术也给修复了。”

玄白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源氏兄弟俩磨磨唧唧的。

该提提速了。

给我狠狠爆积分口牙！

“脑桥……分离手术？”

风间琉璃愕然。

心跳止不住加速。

他觉得，自己正在触及某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对他的重要性，比绘梨衣掌握龙血控制技术更加重要。

重要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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