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永琪，成婚真的好麻烦

日子仿佛被浸在了蜜糖里，又被架在火上烤。永琪和小燕子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十五，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紫禁城都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忙碌而喜庆的活力，尤其是永和宫和漱芳斋。

内务府、礼部的官员们往来穿梭，脚步匆匆，脸上却都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大红绸缎、双喜字灯笼、各色吉祥器物如同流水般被送入两处宫苑，将原本就精致的亭台楼阁装点得愈发喜气洋洋。

永和宫里，永琪虽依旧每日处理政务、习武练箭，但眉宇间那份显而易见的喜悦和期待却藏也藏不住。他会亲自过目礼单，对着聘礼的清单细细斟酌，偶尔拿起一件玉器或一幅古画，会想象着小燕子看到时是会觉得新奇还是嫌它们“不能吃不能玩”。

他的书房里，悄悄多了一些民间搜罗来的有趣话本和小玩意儿，是准备婚后逗她开心的。尔康、尔泰和班杰明也时常过来，言语间少不了打趣，永琪也只是笑着承受，那份即将抱得佳人归的满足感，足以抵消一切调侃。

而漱芳斋，则彻底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工坊。

小燕子对那些繁文缛节依旧头疼，但对于“成亲”本身所带来的各种新鲜事，却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她看着内务府送来的华丽嫁衣样本和精美绝伦的凤冠，惊得张大了嘴巴，连连惊呼：“这么重！这么复杂！这顶冠子上面是要盖一座花园吗？”

但惊呼过后，便是跃跃欲试。她拉着紫薇、明月、彩霞，整日埋首在那些流光溢彩的丝绸、金线和珠串里。

“紫薇紫薇！这个鸳鸯怎么绣得像鸭子？”

“明月你看！我的手指又被针扎了！”

“哎呀这个盘扣怎么这么难盘！”

“金锁！快帮我看看这并蒂莲歪了没有？”

她的抱怨声、惊呼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院落。

绣花针在她手里远不如刀剑听话，常常绣得歪歪扭扭，需要紫薇和金锁偷偷拆了重来，但她乐此不疲，坚持要亲自在嫁衣的衣角、盖头、鞋面上留下自己的“杰作”——通常是几只胖乎乎但是看起来很快乐的蝴蝶，或者几朵抽象但色彩鲜艳的小花。

紫薇则温柔耐心地在一旁指导，帮她处理那些最复杂的部分，同时细细地、一遍遍地跟她讲解大婚当日的流程规矩：“小燕子…到时候会有人背你上花轿，记住了，脚不能沾地…见了皇上和老佛爷要这样行礼…合卺酒要这样喝…”

小燕子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哀嚎着：“怎么这么多规矩啊！比练一百套剑法还难！”但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努力地记着，因为这是她和永琪的婚礼，她不想出任何差错。

有时永琪过来，看到她被绣花针折磨得龇牙咧嘴，或者背礼仪背得昏昏欲睡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总会想办法带她溜出去透透气，或是去御花园放放风，或是只是并肩坐在屋顶看看星星，说些悄悄话。

“永琪，成亲真的好麻烦啊。”她靠在他肩上，小声抱怨。

“忍一忍，就那一天。”永琪揽着她的肩，低声安慰，声音里含着笑，“等礼成了，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五福晋了。”

“那…成了五福晋，我还能爬树吗？”她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问。

永琪忍俊不禁，刮了下她的鼻子：“能，只要我在下边接着你。”

小燕子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靠回去。

日子就在这种忙碌、期待、甜蜜和小小的紧张中飞快流逝。内务府送来的大红喜帖开始分发至各王府勋贵府上，宫中的喜庆气氛一日浓过一日。

六月的蝉鸣渐渐响起，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倒数计时。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着六月十五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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