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燕子终于醒了

紫薇的泪水滴在小燕子苍白的脸颊上，温热的水珠顺着她的轮廓滑落，像是一道无声的呼唤。

小燕子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仿佛被这滴泪烫醒。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看清紫薇哭红的双眼。

“紫薇…”她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别哭了…我没有不要你们…”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蹭过紫薇湿漉漉的脸颊，拭去那抹泪痕。

“我只是…太累了…”她微微勾起唇角，笑容虚弱却温柔，“多睡了一会儿…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赖床了…好吗？”

皇后猛地攥紧床幔，指节发白，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俯身将小燕子搂进怀里，凤袍上熏染的沉水香混着泪水的咸涩，萦绕在两人之间。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皇后声音哽咽，再也端不住往日的威仪。

无人察觉，窗棂外的身影终于踉跄退后两步，像是终于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永琪仰头望着房间内的情形。

“醒了……就好。”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

老佛爷刚放下手中的佛珠，指尖还残留着檀香的余温。她抬眸看向晴儿，眉间难得流露出一丝疲惫的慈色——

“晴儿，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血燕、长白山参，再带上几盒安神的龙涎香…”她顿了顿，“替哀家去看看小燕子那丫头。”

崔嬷嬷恰在此时匆匆进门，福身道:“老佛爷，刚得了消息——公主醒了！”

佛案上的长明灯忽地爆了个灯花，映得老佛爷眸光微动。她拨动佛珠的手指倏然停住，半晌才轻叹一声:“醒了就好…晴儿，把哀家那尊开过光的白玉观音也带上。”她望向窗外渐晴的天色，“那孩子此番…受苦了。晴儿，这些日子你多去漱芳斋走动。”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慈爱，“紫薇那孩子怕是熬得心力交瘁…你替哀家多照应些。”

佛珠忽地一顿，老佛爷似想起什么，轻叹道:“皇上昨日来过，说永琪大婚那日…漱芳斋不必列席。”她将晴儿的手轻轻一握，“你陪小燕子出宫散心吧，御花园西角门的侍卫，哀家会打点好。”

鎏金香炉里檀香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老佛爷的声音轻得像那一缕青烟:“若强要她看着永琪娶亲…岂不是拿刀再剜她一回？”

晴儿盈盈下拜，眼中水光潋滟，唇角却扬起温柔的笑:“老佛爷慈心，小燕子若知道您这般疼爱她…”  她指尖轻抚袖口绣的缠枝莲纹，“怕是要扑进您怀里哭湿您的衣裳呢。”

老佛爷眼前蓦地浮现那孩子从前在御花园扑蝶的模样——金铃般的笑声仿佛穿透岁月，撞得她心口发酸。

“哀家不过尽些本分。”  她别过脸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那尊白玉观音的底座，“那丫头…原该多笑笑。”

见宫女捧来装补品的锦盒，晴儿忽然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晴儿代小燕子谢恩…也代紫薇谢您成全。”抬头时一滴泪正落在白玉观音的掌心，“这宫里，终究是有人真心疼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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