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望小燕子

晴儿捧着锦盒走在青石路上，盒中血燕与长白山参的香气隐隐透出。转过一丛初绽的芍药，恰见令妃扶着腰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小心翼翼托着腰枕的腊梅。

晴儿福身行礼，鹅黄宫装扫过落花:“令妃娘娘万安。”  她目光落在令妃隆起的腹部，“您身子重，这石子路最是硌脚，可要当心。”

令妃指尖轻抚肚腹，笑得温柔:“本宫听说小燕子醒了，这颗心总算落下一半。”  忽地一阵风过，她晃了晃身子，腊梅急忙扶住。

晴儿立刻上前托住令妃手肘:“娘娘若不嫌晴儿笨手笨脚，容我陪您一道去吧。”  她示意身后宫女接过补品，“老佛爷连珍藏的雪山灵芝都取出来了，可见心疼得很。”

令妃望着漱芳斋方向轻叹:“那孩子此番受苦了…”忽压低声音，“永琪大婚那日，本宫已求了皇上，免去漱芳斋众人观礼。”

晴儿指尖微颤，垂眸掩住波澜:“老佛爷…也是这个意思。”

令妃轻轻拉住晴儿的手，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暖意。她望着晴儿，眼中满是恳切与怜惜——

“好晴儿，辛苦你了…”她声音轻柔，却字字含情，“这深宫里头，能和小燕子说得上话的孩子不多。从前有四大护卫陪着她疯闹，尔泰在时，他俩最是投契…”

她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似在回忆:“本宫原以为…她会和尔泰在一处。”苦笑一声，“可如今尔泰远在西藏，永琪又要大婚…”

令妃抬眼时，眼眶已微微泛红:“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底下…她能依靠的，只剩你和紫薇了。”

窗外一阵风过，吹落一树海棠，粉白的花瓣扑簌簌打在窗棂上，像是谁无声的叹息。

晴儿望着飘落的海棠花瓣，心头蓦地一酸。她轻轻握住令妃微凉的手，低声道:“娘娘别担心...小燕子虽然莽撞，可她的心比谁都透亮。紫薇待她如亲姐，我...我也会一直陪着她。”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几分："其实...尔泰去西藏前，曾托人给我带过话。他说...小燕子就像草原上的雏鹰，看似莽撞，实则比谁都懂得自己要飞往何方。”

令妃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欣慰的苦笑：“那孩子...倒是看得明白。”她望向御花园内纷飞的落花，“只是这深宫里的风雨，终究不比草原...”

令妃扶着腰，在晴儿的搀扶下缓步而来。落花沾上了她的绣鞋，却掩不住她眼底的关切。四大才子高声通传的声音刚落，紫薇已掀帘迎出，眼下青黑一片，显是熬了许久。

紫薇福身行礼，嗓音沙哑:“令妃娘娘万安。”

令妃连忙示意腊梅上前搀扶，指尖触到紫薇消瘦的腕骨时，心头一酸:“好孩子……这些日子，你怕是连眼都不敢合吧？”  她轻抚紫薇憔悴的脸颊，“瞧瞧，下巴都尖了。”

紫薇眼眶骤红，望向内室:“我不算什么…皇额娘才是真的苦。”她哽咽道，“小燕子昏了几日，皇额娘便守了几日，亲手给她喂药擦身…”

晴儿闻言指尖一颤，捧着的锦盒险些落地——那尊白玉观音在盒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像是叹息。

令妃娘娘闻言，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她紧紧握住紫薇的手，她转头望向内室的方向，透过半掩的珠帘，隐约可见皇后娘娘坐在小燕子的床榻边正在给小燕子喂药，背影比往日单薄了许多。令妃轻声道:“皇后娘娘...终究是心疼她的。”

晴儿捧着锦盒的手指微微收紧，低声道:“这尊白玉观音，是老佛爷特意从佛堂请出来的...说是能保佑平安。”她的目光落在小燕子苍白的脸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燕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紫薇强忍泪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是啊..她答应过要陪我去看江南的桃花...她不能食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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