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被剥夺了意志的“献祭”
夜色,悄然降临,为永和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幔。宫灯次第亮起,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却照不进某些人心底的角落。
正室内,红烛高烧,将室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暧昧而喜庆的暖光。梳妆镜前,桂嬷嬷正小心翼翼地替欣荣梳理着最后一缕发丝。铜镜中映出一张精心修饰过的容颜,云鬓松挽,几缕青丝刻意垂落颈侧,更添几分柔媚。唇上点了鲜艳的口脂,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剔透。
欣荣身上只着一件极其柔软的嫣红寝衣,丝绸面料贴合着身体曲线,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轮廓,尤其是胸前那饱满挺翘的弧度,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成熟女子特有的诱惑。
桂嬷嬷看着镜中的欣荣,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带着夸张的赞叹:“福晋啊…您今晚真是美极了!老奴在宫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您更标致的美人儿!五阿哥见了,定然挪不开眼!”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暧昧,“福晋啊…待会儿千万别紧张…您要记住,柔能克刚。要用您的温柔,您的…嗯…长处,去抚慰五阿哥的心。”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过欣荣寝衣下那呼之欲出的饱满曲线,挤眉弄眼道,“这天底下啊,就没有男人真能逃得过温柔乡去…只要您放下身段,软语温存,没有不成的事。”
欣荣听着嬷嬷这些露骨的教导,望着镜中那个陌生又妖娆的自己,脸颊烫得厉害,羞涩地垂下眼帘,心跳如擂鼓。白日里的委屈和难堪似乎被这精心准备的夜晚驱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紧张、羞怯和微弱期盼的复杂心情。桂嬷嬷和额娘的话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只要过了今夜,有了夫妻之实,拴住了五阿哥的心,往后就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这些话当做救命稻草,试图让自己相信。
“嬷嬷…”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不确定的颤抖,“五阿哥…他今晚真的会…”她甚至不敢问完。
“会的会的!定然会的!”桂嬷嬷忙不迭地保证,语气万分笃定,尽管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心底因白日书房的风波而打着鼓,“五阿哥是最明事理、最重规矩的人!先前…先前定是大婚劳累,加上政务繁忙,才一时疏忽了。今夜定然会来的!福晋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您这般品貌,这般身段,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哪有爷们不喜欢的道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正朝着房门而来。
桂嬷嬷脸上瞬间绽开大大的笑容,仿佛自己的预言成真,激动地低语:“您听!来了!老奴说什么来着!”她快速最后整理了一下欣荣的寝衣领口,让那抹雪白沟壑若隐若现,随即恭敬地退到一边,脸上带着功成身退的期待。
欣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张地揪住衣角,混合着巨大的期待和不安,猛地望向门口,脸颊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永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深色的寝衣,墨发披散在肩后,褪去了白日的凌厉,却更添几分疏离的清冷。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室内,掠过那对燃烧得正旺、显得格外刺眼的红烛,掠过梳妆台前那抹过于鲜艳、刻意展现着女性诱惑的红色身影,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件家具、一个摆设。
他甚至没有在欣荣那精心修饰的容颜和身体上停留一瞬,便径直走向了床榻,和衣在外侧躺下,依旧背对着里面,留下那大半张空荡荡的、铺着鸳鸯喜被的床铺。
整个过程,沉默得令人窒息。他的一系列动作流畅而冷漠,仿佛只是完成一个每日必经的程序。
桂嬷嬷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尴尬、震惊又无措地僵在原地。
欣荣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方才所有的羞涩、期待、紧张,瞬间被他那彻底无视的、冰封般的态度冻成了冰碴,碎得彻彻底底。
就在这死寂与难堪几乎要将欣荣吞噬之时,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愉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恭敬地跪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大红托盘,上面放着一把精致的银酒壶和两个小巧的酒杯。
“启禀五阿哥,福晋,”宫女的声音清脆,打破了室内凝重的寂静,“愉妃娘娘派奴婢前来,特赐合卺美酒一壶,愿五阿哥与福晋琴瑟和鸣,永结同心。”宫女低垂着头,语气恭顺,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突如其来的赏赐,像是一道无声的命令,更是愉妃不放心下的最后一道催符。
一直背对着外面、仿佛已然入睡的永琪,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欣荣也愣住了,看着那壶酒,脸上血色尽失。她当然知道这“合卺酒”在此时送来意味着什么——是婆婆的催促,是不信任的监视,更是将她最后的尊严放在火上烤!
永琪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坐起身。他依旧没有看欣荣,目光落在那个银酒壶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厌烦与疲惫,最终化为一片麻木的平静。
他起身,走到门口,接过了托盘,声音毫无起伏:“谢额娘赏赐。退下吧。”
宫女行礼退去。
永琪知道今夜他躲不过去了。
当那壶所谓的“美酒”被端进来,当那熟悉的甜腻香气飘入鼻息时,他就全明白了。
额娘送来的哪是什么美酒!那分明是添了十足十催情药的酒!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是为了彻底剥夺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坚持和选择权,是为了用最直接、最不容反抗的方式,逼他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冲上头顶,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将那托盘狠狠砸碎在地!但他不能。他甚至不能流露出丝毫异样。
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住翻腾的情绪,用冰冷麻木的外壳包裹住那颗正在疯狂嘶吼的心,机械地接过酒壶,倒出那琥珀色的、却如同毒药般的液体。
“额娘的赏赐,”他的声音干涩,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喝了吧。”
他将酒杯递给欣荣时,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从她眼中看到同样的知情和默许,那会让他彻底崩溃;更怕从她眼中看到全然的无辜和羞涩,那会让他对自己的即将到来的失控更加憎恶。
他自己率先一饮而尽。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更像是一把火,瞬间投向他冰冷的躯壳深处,试图点燃那被他强行压抑的一切。
吹熄蜡烛,陷入黑暗,他几乎是逃离似地躺回床上,背对着里面,紧紧闭上眼睛,试图用意志力对抗那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的、越来越凶猛的热流。
那药性极其猛烈霸道。
起初只是觉得有些燥热,但很快,那热意就变成了燎原之火,在他四肢百骸间疯狂流窜。血液仿佛沸腾了起来,心跳快得不受控制,呼吸也变得愈发粗重急促。一股陌生的、强烈的、几乎要摧毁理智的欲望如同困兽,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嘶吼着要寻找宣泄的出口。
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另一具身体传来的温度和若有若无的香气,那原本被他刻意忽略的存在,此刻却像是最致命的诱惑,不断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防线。
他知道欣荣也喝了那酒。他甚至能听到她那边传来同样有些不稳的呼吸声,以及细微的、仿佛难耐似的挪动。
这认知更是让他痛苦万分。这一切,都是一场被精心设计、被强行安排的戏码!连情动,都不是发自本心,而是被药物操控!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痛苦和某种渴求的低喘从他喉间溢出。他猛地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试图用更强烈的痛楚来镇压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原始冲动。
但药物的力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那灼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理智的堤坝正在被一波强过一波的情潮猛烈冲击,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而颤抖的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搭上了他紧绷的脊背。
是欣荣。药力显然也在她体内发挥了作用,摧毁了她的羞怯和理智,只剩下本能的需求和摸索。
那一下触碰,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永琪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然断裂!
他猛地转过身,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了那具温软的身体。他的动作不再是平日的克制优雅,而是带着一种被欲望驱使的、近乎粗暴的急切。他看不见她的脸,或者说,他此刻根本不想看见,他只是在顺从那股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的本能。
衣衫被撕裂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欣荣似乎被他的猛烈吓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但很快便被淹没在更加汹涌的情潮之中。药力让她同样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迎合。
红烛虽熄,欲火却焚尽了所有的冷漠和距离。
这一夜,没有温情,没有爱意,只有被药物催生出的、原始而激烈的纠缠。像一个冰冷的仪式,一场发生在黑暗中的、双方都被剥夺了意志的献祭。
永琪在这场被迫的沉沦中,仿佛灵魂抽离,冷眼旁观着另一个被欲望操控的自己,在完成一项令他作呕却又无法抗拒的任务。
当一切终于平息,药力渐退,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疲惫时,永琪猛地抽身离去,仿佛触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他背对着欣荣,蜷缩在床榻最边缘,身体依旧残留着欢爱后的痕迹,心里却是一片死寂的荒芜和巨大的自我厌弃。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直到天明。眼角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无声滑落,迅速隐入枕席,不见痕迹。
他知道,有些东西,在这一夜,被彻底地、永远地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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