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尔泰的特殊惊喜

戏台上，稚龄的小伶人正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着吉祥的曲调，引得众人阵阵叫好，笑声不断。小燕子被簇拥在中间，手里还拿着半串糖葫芦，嘴角沾着一点糖渍，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被逗得弯起眼睛。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极轻地拽了一下。

侧过头，只见尔泰不知何时挤到了她身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和神秘的兴奋，眼睛亮得惊人。他飞快地朝其他人瞥了一眼，见无人注意，才凑近她耳边，用气声极低极快地说了一句：

“小燕子，你跟我来。”

他的呼吸温热，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丝微痒。小燕子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尔泰却不再多说，只是朝她飞快地、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无声息地从人群边缘退开，朝着通往后院月亮门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是什么？新的惊喜吗？还是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燕子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她看了看正沉浸在戏文里的紫薇、晴儿他们，又看了看尔泰那快要消失在月亮门后的背影，几乎没有犹豫，也学着尔泰的样子，猫着腰，踮着脚尖，像只灵活的小猫，悄咪咪地从热闹的人群里溜了出来，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月亮门，身后的喧闹声仿佛被隔开了一层，后院显得安静许多。尔泰正站在一丛茂盛的翠竹旁等着她，见她跟来，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笑容，带着几分得意和迫不及待。

“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呀？”小燕子小声问道，眼睛却因为期待而亮晶晶的。

尔泰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却不直接回答，只是神秘地招招手：“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保证你喜欢！”

说着，他转身引着她，绕过假山，朝着后院更深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尔泰急切的背影上，也落在小燕子好奇又期待的心上。

老槐树枝繁叶茂，投下大片清凉的绿荫。尔泰在树下停住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和献宝般的兴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你先把眼睛闭上！”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又透着一丝不容商量的坚持，“没我说好，绝对不准偷看！”

小燕子被他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勾得心痒难耐，嘴上嘟囔着“搞什么鬼嘛”，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起，配合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期待而微微颤动：“好啦好啦，闭好了！快点哦！”

她听到尔泰窸窸窣窣地不知在摆弄什么，然后是他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绕到了树后。

“好了！可以睁开了！”

小燕子迫不及待地睁开眼。

只见尔泰从粗壮的树干后走了出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家伙。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只有巴掌那么大，耳朵软软地耷拉着，一双乌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正好奇又怯生生地望着她，粉嫩的小鼻子一耸一耸，发出极轻微的“呜呜”声，尾巴尖极小幅度地摇晃着。

阳光透过叶隙，正好有一束光落在小狗身上，给它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边，它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软，那么…需要保护。

小燕子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睛一下子睁得圆圆的，所有的好奇和玩笑都凝固在脸上，化为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几乎让她心脏停跳的柔软。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却不敢真的去碰触，仿佛那是一个过于美好易碎的梦。

“这……这是……”她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生怕惊跑了眼前的小精灵。

尔泰看着她那副完全被击中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带着满满的成就感和小小的得意。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还在轻轻哼唧的小奶狗，无比轻柔地放进她微微颤抖的臂弯里。

小家伙一入怀，柔软、带着奶香的重量瞬间填满了她的怀抱。

“给你的生辰礼。”尔泰的声音也放得极轻极柔，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看它，多像你以前说的，想要的那种…以后，让它陪着你，好不好？”

小燕子完全说不出话来。她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这个小生命，看着它依赖地在她臂弯里蹭了蹭，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像一道细微却强大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她所有的心防。

她失去过太多，痛苦太过沉重。可此刻，怀里的这个脆弱又顽强的小生命，却用一种最直接、最纯粹的方式，告诉她什么是“新生”，什么是“陪伴”。

一滴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正好砸在小狗雪白的绒毛上。小奶狗似乎被惊了一下，呜咽了一声，更紧地往她怀里缩去。

小燕子猛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看向尔泰，眼圈红得厉害，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滚落，但嘴角却努力地、极其努力地向上扬起一个颤抖地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她又哭又笑，用力地点头，声音哽咽得几乎语无伦次：“好…好…它真可爱…谢谢你……尔泰…谢谢…”

她将脸颊轻轻贴在小狗温暖柔软的绒毛上，感受着那微弱却坚定的心跳，仿佛终于抓住了一点实实在在的、属于“生”的温暖和牵绊。

尔泰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看着她和那只小白狗依偎在一起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觉得跑遍全城寻摸这份礼物的所有辛苦，都值了。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温柔地笼罩着树下这一人一狗，和那个笑得傻气却无比满足的少年。

远处的戏乐声隐隐传来，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那么远。

月亮门外，几颗脑袋悄悄地叠在一起，从缝隙里偷瞧着后院槐树下的情形。原来，从小燕子猫着腰、做贼似的跟着尔泰溜走那一刻起，这帮“看戏”的人精们，眼神就都没真正离开过她。

尔康抱着手臂，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压低声音第一个开口：“我就知道尔泰这小子，今天不会那么安静的。憋了一早上，果然藏了后手。”

晴儿挨着紫薇，抿嘴轻笑，眼中满是温柔的欣慰：“尔泰真是有心了。你们瞧小燕子那样儿…这礼物算是送到她心坎里去了。”

紫薇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可不是吗？又哭又笑的…不过真好，看她能这样笑，比什么都强。”她看着小燕子抱着小狗那珍而重之的模样，心里酸酸胀胀的。

柳红性子急，踮着脚使劲往里瞅，忍不住啧啧称奇：“哎哟喂，尔泰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个宝贝疙瘩？雪团子似的！瞧把那小丫头稀罕的！”

柳青在一旁憨笑着点头：“这下好了，有个活物陪着她，闹腾点，也好过她一个人闷着想东想西。”

班杰明则已经飞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小本子，唰唰地勾勒着树下的剪影，碧蓝的眼睛里闪着艺术家的兴奋光芒：“完美！太完美了！这光影，这情绪…这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

萧剑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他没有挤过去偷看，但紧绷的唇角却悄然松弛下来，甚至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听到了尔泰那小子的话，也听到了妹妹那带着哭腔却无比鲜活的笑声。他目光扫过那群偷看得起劲的伙伴，摇了摇头，心里却是一片暖融。

这吵吵嚷嚷、互相打趣的低语，和远处戏台上隐约的锣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无比生动的生活背景音。

而槐树下，那小心翼翼抱着新生命、又哭又笑的少女，对此浑然不觉。她完全沉浸在了那份独属于她的、毛茸茸的惊喜和温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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