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今夜的坤宁宫格外温馨

夜色在母女二人的低语中悄然流淌，窗外的月华渐渐西斜，将寝殿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静谧之中。

先前的激动、痛哭、震惊和沉重的现实考量，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留下的是疲惫却异常安宁的沙滩。

小燕子依偎在皇后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母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馨香。皇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其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如同哄小娃娃一样哄她入睡。

虽然前路依然横亘着现实的难题，但此刻，将所有心事——委屈、恐惧、愧疚、还有对尔泰那份沉重而坚定的爱意——全都倾吐出来，并得到了母亲最深刻的理解和最坚实的支持后，小燕子只觉得心中一片澄澈和平静。

那份因为得知尔泰过往牺牲而带来的剧烈心痛，渐渐转化为一种更加深沉的决定——她要用加倍的珍惜和陪伴，去抚平他曾经的伤痕。

而皇额娘的分析和规划，虽然现实甚至有些冷酷，却像一盏明灯，为她照亮了前行的方向，让她知道该如何去努力，如何去等待。

她不再迷茫，也不再害怕。

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大悲大喜，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在绝对安全的港湾里，困意如同温柔的网，轻轻将她笼罩。

皇后听着怀中人儿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低头看着她即便在睡梦中仍微微蹙着、仿佛还带着一丝忧虑的眉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怜爱。

她极其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燕子睡得更舒服些，拉过锦被将两人仔细盖好。

烛火在灯罩里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更衬得殿内寂静温馨。

皇后却没有立刻入睡，她就着朦胧的月光，静静地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心中百感交集。从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到如今初尝情滋味、开始懂得责任和担当的少女，她的燕子，真的长大了。

而作为母亲，她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为她撑起一片天，护佑她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能够冲破重重阻碍，最终圆满。

良久，皇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的慈爱与希冀，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坤宁宫彻底沉入安宁的睡梦之中。窗外，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正在缓缓褪去，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而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至少在此刻，她们拥有着彼此最完整的信任与温暖。这份力量，足以支撑着她们，去面对之后的所有日子。

翌日，天光尚未大亮，只是东方天际透出一抹极淡的鱼肚白。坤宁宫寝殿内依旧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昏暗之中。

皇后生物钟极准，轻轻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燕子依旧熟睡的侧脸。她睡得似乎并不十分安稳，睫毛偶尔轻轻颤动，像是还在做着什么梦，但呼吸均匀，整个人依偎在自己怀里，带着全然的依赖。

皇后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女儿难得的好眠。她就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端详着小燕子——比起昨日刚见时的激动和后来的痛哭，睡梦中的她显得宁静了许多，虽然眼底还有淡淡的青影，显示着昨日的疲惫，但脸色似乎红润了些许。

看着看着，皇后眼中便不由自主地溢满了温柔。她想起昨夜母女二人的彻夜长谈，那些眼泪、那些笑声、那些沉重的过往和充满希望的未来…心中一片柔软。

又躺了片刻，听到外面传来极轻微的、宫人开始准备晨起的动静，皇后才极其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小燕子颈下抽出来，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刚一动，小燕子便在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像是要寻找失去的热源，往她这边蹭了蹭。皇后立刻停住所有动作，屏息等着，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才松了口气，继续缓慢地起身。

赤足踩在冰凉的金砖地上，皇后亲自取过一件外袍披上，没有惊动任何宫人。她走到窗边，极轻地推开一条缝隙，清晨微凉湿润的空气立刻涌入，让人精神一振。

远处传来隐约的扫洒声，以及极远处宫门开启的沉重吱呀声。紫禁城正在苏醒。

皇后回头看了一眼榻上依旧安睡的小燕子，唇角微微扬起。她没有立刻唤人进来伺候，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到外间，对早已候在外头、却不敢打扰的容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

容嬷嬷会意，立刻悄声安排下去。不一会儿，便有宫女端着温水、青盐等洗漱用具，以及一套明显是为小燕子准备的新衣，悄无声息地放在外间，又无声地退下。

皇后重新走回内室，坐在床沿，就着越来越亮的天光，依旧静静地看着小燕子的睡颜，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直到天色又亮了几分，估计着时辰差不多了，皇后才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小燕子额前的碎发，柔声唤道：“小燕子，该起了。”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却充满了母亲特有的暖意。

小燕子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待看到皇后温柔带笑的脸庞，感受到身下柔软的锦被，昨夜的记忆才瞬间回笼。

“额娘…”她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和依赖，下意识地就往皇后身边靠。

“睡得好吗？”皇后笑着替她理了理睡乱的长发，“起来吧，额娘让人给你准备了新衣裳，洗漱一下，用了早膳，还得去给你皇阿玛请安呢。”

提到皇阿玛，小燕子立刻清醒了几分。

是啊，还有最重要的一关要过呢。但有皇额娘在身边，她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嗯！”她重重点头，一骨碌爬了起来，脸上带着初醒的红晕和崭新的勇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属于她的挑战和希望，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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