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西域才是目标
第四百六十三章 西域才是目标
从房家出来，上了马车，王宁有些头疼的靠在车厢里。
坐在边上的独孤曼玉关心的问道：
“夫君不舒服？”
王宁摇摇头，和房玄龄喝酒非常斯文，他虽然也劝酒，但适可而止！
让王宁头疼的是房玄龄的话。
房玄龄几乎是如今朝堂上李世民最信任的臣子，他和李世民的君臣情谊在大唐可是一段佳话。
很难想象，他竟然会生出辞官的心思。
“夫君？”独孤曼玉伸手抓住王宁的手，上一次见到王宁这般模样，还是因为高阳的事情，她不免有些担心。
“我没事！”
王宁握着独孤曼玉的手，轻声问道：
“曼玉你觉得陛下对我怎么样？”
“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独孤曼玉更担心了。
“真的没事，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王宁轻声说道。
“夫君，从古自今，臣子能做到您这份上的，没有吧？
不说陛下对您的信任，就说长乐和高阳，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这种事？
而且遍观史书，也没有哪个朝代如当朝一般善待功臣！”独孤曼玉轻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在房府的时候，房相和我说，陛下如今已经听不进去谏言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确实是如此，连魏公现在都不怎么劝谏陛下了！”王宁轻声叹道。
“夫君，您说的这些妾身也不知道，但陛下对您一向器重和信任，妾身觉得，您还是应该支持陛下才是！”独孤曼玉轻声说道。
“是啊，我总得自持陛下才是！”王宁苦笑着点点头。
“就是如此，夫君，陛下并非昏庸之辈，您看陛下登基的这些年，庄子里乡亲日子比以前好过，您虽然一直在外奔波，但家里一直都是平安顺遂！
这人嘛，年纪大了，难免就变得有些执拗，陛下也是人，变得执拗些也是人之常情，您说是不是！”独孤曼玉低声说道。“还是曼玉你看得明白，确实是这个道理！”王宁把独孤曼玉搂进怀里，狠狠的在独孤曼玉脸上亲了一口。
“呀，夫君！”
猝不及防的独孤曼玉羞臊的伸手在王宁腰上拧了一把。
入冬后，长安一下子就变得冷了起来，王宁便不想再每日起来参加朝会，便去找李世民告假，想回三原去。
这次急匆匆赶回长安，苏州很多事情都还没收尾，还有倭国的事情也还没个结果，来年最晚到开春时节，他肯定是要离开长安回苏州的。
如今在长安也无事可做，不如回三原去。
每天的朝会上看着王宁在朝堂上站着打瞌睡，李世民也烦，骂了两句便也同意了。
这段时间的朝堂上吵的厉害，各种吵，几个大将军吵着领军出征，被清查出问题的权贵在朝堂上痛哭流涕的向李世民求情。
李承乾在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依然好好的坐在太子的位置上，而且李世民还把征讨吐蕃的事情交给李承乾，这时候就是脑子再不好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
之前李承乾告病缩在东宫的时候，不少人也是避之不及，如今李承乾还是太子，他们之前的做法在李承乾眼中可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在朝堂上厮混，脸面这东西肯定是不能要的，这会全都想方设法的向李承乾示好，连带着王宁这个和李承乾关系最好的人也成了这些人示好的对象。
每天都有人送上拜帖，而且王宁也不是顾家寡人，有些人拐弯抹角的颜师古有些亲戚关系，有些曾经是独孤庆的旧部，让人送了厚礼和拜帖来，不见还不太好。
所以王宁是一天都不想在长安多呆，只是晌午时分回到家都还没来得和独孤曼玉说呢，程咬金就派人来请。
王宁和独孤曼玉交代了一声，就带着几个亲卫去了程家。
还没程家的客厅呢，就听到一声声怒骂：
“彼其娘之！段老匹夫，老夫的马槊不如你？有本事比比！”
“比就比，某还怕了你这匹夫不成！”
除了程咬金和段志玄，还有尉迟恭在一旁拱火：
“要不就现在比，放狠话算什么本事！”
“现在比就现在比！”
“石柱，去把校场清干净！”
王宁站在门口，看着一群老将风风火火的从客厅里出来，刚要劝两句，就被牛进达一把拉过去：
“刚好小宁也来了，你来做裁判！”看着程咬金等人一个个酒气熏天，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这才晌午呢，这群人怕是从中午就喝到了现在！
王宁也没挣扎，跟着到了校场。
程咬金等人喝多了就打一场，几人的亲兵早就熟悉了，特制的武器、甲胄都备着的，石林已经带着人都搬到了校场边上，还让人牵来了战马。
虽然喝了酒，程咬金的身手依然矫健，在石林等人帮忙穿好皮甲后，一手扶着马鞍跨上战马，拿过一杆没有装枪头的马槊掂了掂，朝着段志玄大声喊道：
“段老匹夫！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段某来也！”
穿上甲胄的段志玄大笑一声，跨上战马抄起一杆马槊拍马就朝着程咬金冲去。
虽然在程家和其他老将家里已经看过无数次，看着校场上交战的两人，王宁还是有些心神激荡。
和战阵之上不一样，自己在战阵之上只是跟着段志玄冲过一次阵，全程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横刀不停的劈砍，没有任何技巧。
程咬金、段志玄等人在战阵之中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没有多少技巧，在双方士气相当的时候，比的就是谁的刀更锋利，谁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
这样的比武虽然少了些杀伐之气，却更精彩。
“牛伯伯，程伯伯和段伯伯怎么又吵起来了？”等校场上的两人都各自退回去喘息的时候，王宁寻了个空档，轻声问牛进达。
“除了吐蕃还能是什么？”牛进达没好气的说道。
“这事还没定下来呢！”王宁恍然。一群老将关系虽好，领军出征的事情还是要争上一争的！
切磋而已，双手都没有出全力，过了数十招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旁边的尉迟恭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朝着校场中的两人喊道：
“老程、老段，你俩要不先吃饭再继续打，老夫看你们使的马槊怎么都软绵绵的！”
“嘿，尉迟黑炭！你这匹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上来试试老夫这马槊软不软！”段志玄大声喊道。
“正有此意！老程，你且歇歇，老夫来会会段老匹夫！”尉迟恭哈哈大笑，招呼亲卫给自己着甲。
之后，段志玄和尉迟恭打过一场，牛进达也手痒，换下了段志玄和尉迟恭也打了一场，这场闹剧才算是结束了。
打完后，四个浑身臭汗的老将呼啸着就去了程咬金的澡堂子。
大冬天的泡澡实在是舒坦，王宁也脱干净跳进去和几个老将一起泡。
“小宁，吐蕃还是你最熟悉，你来说说，咱们的十万大军开进去，有几成胜算？”靠在王宁边上的程咬金笑着问道。
“程伯伯，您要说是对上松赞干布的士卒，小侄觉得至少有九成胜算！”王宁笑着说道。
“你这小子话里有话，怎么，和老夫等人说话还藏着掖着？”尉迟恭没好气的问道。
“尉迟伯伯，且听小侄仔细道来！
吐蕃和突厥等游牧民族其实不太一样，它其实是个半游牧半耕种的国家，而且吐蕃的普通百姓对宗教信仰非常虔诚！
小侄建议，诸位叔伯要是领军攻进吐蕃，最好还是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自从禄东赞死在大唐后，吐蕃除了在边境弄些小动作，对大唐早已不像以前那么有信心，而且咱们还有大量火药武器，松赞干布其实不足为惧！
相反，小侄觉得吐蕃的那些小部族倒是有些麻烦，咱们只有十万人，吐蕃那么大的地盘，不可能一个个把这些小部族打过去！
所以小侄的意见是最好直捣黄龙，十万大军兵分几路，直奔逻些！
先擒了松赞干布和他的那些亲信再说！”王宁接着说道。
吐蕃因为王宁的干预，不仅禄东赞死在大唐，也没有公主把大唐的先进耕种、织造技术学过去，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发展壮大。
甚至从百骑司传回来的消息看，因为王宁的建议，朝堂的一群阴谋家没少派细作前往吐蕃捣乱。
吐蕃这几年非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再次陷入了内乱，一日不如不日。
十万全副武装的大唐府兵，再加上大量的火炮、手榴弹、贞观弩，要打到逻些去生擒了松赞干布，真的不算太难。
程咬金点点头，没好气的问道：
“这些话在朝堂上怎么不说？”
“程伯伯，征讨吐蕃，再快也得来年开春吧，如今还在筹集粮草呢！”王宁无语的说道。
“也是！”
程咬金点点头，又轻声感叹道：
“其实领军征讨吐蕃，你小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小子不是说自己去吐蕃也没那个什么高原反应嘛，而且对吐蕃也熟悉！
老夫等人都老了，处默、见虎、宝琳他们勇猛有余，谋略却不足，你小子虽然手上的功夫弱了点，但见识不差，正好拿吐蕃练练手，以后咱们这几家也有个挑头的人！”“程伯伯，江山代有人才出，您多虑了！”王宁笑着安慰道。
不说程咬金、李勣这些个老妖精还能龙精虎猛不少年，下一代的程处默、尉迟宝林等人虽然没有在青史上留名，但家学渊源，只要稍加磨炼就足堪大用。
而且大唐拥有超出这个时代的先进武器，周围的一众小国，谁能威胁到大唐，而且如今在军中的苏烈、薛礼两人早晚会绽放出自己的光彩。
王宁马槊都不会使，可没脸去挑这个头。
而且大唐即使是衰亡了，也只可能是大唐自己出了问题，绝对不会是因为外族的威胁。
“老夫知道你的心不在领军打仗上面，你小子心气高着呢，去一趟苏州，把苏州那些大族训得服服帖帖，去了一趟岭南，不仅带回来新粮种，还把岭南的问题也解决了！
让你小子去领军征讨吐蕃确实是浪费！不过要是让你领大军征讨西域呢？”程咬金轻声问道。
王宁愣了愣，哭笑不得的说道：
“领大军征讨西域？程伯伯您可别开玩笑了，先不说陛下有没有征讨西域的想法！
就算有，小侄也没这个本事，征讨西域可不比征讨高昌啊，咱们要是征讨西域，对上的可是大食人，还有突厥人！
没个十万大军，想征讨西域就是无稽之谈。
而且整个西域地广人稀，气候干燥，上千里的沙漠，连个像样的城池都没有！真带着十万大军去，光是补给就会生生拖垮了大唐！
小侄觉得现在征讨西域并不是好时机！”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好时机？”程咬金点点头，笑着问道。
“等凯旋舰队把土豆带回来！有足够的粮草支撑，方能征讨西域！”王宁毫不犹豫的说道。“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如此笃定凯旋舰队能把虚无缥缈的土豆找回来！
小子，在老夫看来，不管凯旋舰队能不能带回来你说的土豆，征讨西域也只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陛下不会看着大食人把掌控西域的！
你小子就没发现吗？陛下这些年征讨北方的突厥，东边的高句丽，南边的吐谷浑、吐蕃！
等吐蕃也灭了，你觉得陛下接下来会对哪里动手？
虽然陛下没说，但老夫知道，西域绝对是下一个！而且不会太久！”程咬金轻声说道。
“就如程伯伯所说，就算要征讨西域，也不会是这两年，当前还是以征讨吐蕃为要！
而且您和几位伯伯正值壮年，哪里轮得到小侄领军！”王宁笑着说道。
“哈哈，你小子不用哄老夫高兴，老夫等人老了！
以前能打上几百回合脸不红气不喘，如今才几十个回合，老夫这手啊就没劲了！不服老不行！”程咬金感叹道。
王宁沉默了，程咬金算是个例外，征战多年，都没受过太严重的伤，尉迟恭、段志玄、牛进达等人却不一样，都是和秦琼一样一身的伤。
而且他们确实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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