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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不动手的时候,最像我的同谋


兵部大火五日后,朝中风声骤紧。

紫宸殿外,玉阶冷肃,晨雾未散,百官列立如松。

然而往日沉稳有序的朝会间隙,此刻却暗流汹涌。

低语声在朱衣与青袍间悄然传递,像蛛网般蔓延至整个宫城——“杜仲衡失宠了。”“七皇子昨夜召他入宫,劈面便摔了砚台。”“听说连军机处的钥匙都收回了。”

应竹君立于文官末列,一袭素青襕衫衬得身形单薄,唇色淡得近乎透明。

她垂眸捧着一方白玉镇纸,指尖微凉,心却滚烫。

成了。

她早知七皇子多疑,更知杜仲衡这些年虽为谋主,实则权势过盛,早已惹忌。

一把火烧掉兵部密档,不只是毁了账册,更是烧断了信任的绳索。

没有证据,便处处是疑点;无人能证清白,便人人可成逆党。

她轻轻咳了一声,从袖中取出帕子掩唇,再摊开时,帕角依旧洁净无痕——这是她在【药王殿】以“九转玄参丹”调理月余的成果。

病体渐愈,唯有世人仍见她弱不禁风。

但真正让她嘴角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笑意的,是婢女清晨带来的消息:“杜仲衡昨夜醉卧‘春酲坊’,拍案怒吼:‘我为他清路,他却信一个病弱书生胜过我!’”

话已出口,便不再是秘密。

阿箬的情报网早已渗透京中各大私宴酒楼,不出半日,这句话便换了七八种说法,在权贵耳畔流转。

有人添油加醋:“那书生可是国子监头名解元,据说背后另有高人指点。”也有人说:“怕不是九王爷的人?”——而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人心如浮沙,只需一推,便可崩塌千里。

她闭目凝神,意识沉入玲珑心窍。

书海阁中,光阴缓行。

十倍时间如流水般奔涌而过,她已在【观星台】推演三遍局势:杜仲衡必不甘坐以待毙。

此人一生依附七皇子,若失军权,则如断羽之鹰。

而他最惧者,并非罢官,而是兵符易主。

于是,她布下一局。

伪造北营急报,只言松纹锦已入关,使者携先帝遗令而来,唯有一人可交兵符——旧主。

何为旧主?

先帝临终前曾密诏封意羡掌北营铁骑,事成即焚诏。

此事除极少数人外无人知晓。

但杜仲衡不同,他曾翻阅过禁档案底,隐约记得那一夜宫廷动荡中的蛛丝马迹。

她赌的,就是他的多疑。

只要他信了“兵符将归封意羡”,便会铤而走险,亲赴北市码头接应假使团。

届时,她不必出手,自有更大的棋手替她收网。

今夜,便是局启之时。

亥时之前,她并未前往码头,而是悄然藏身于城南“听雨楼”二楼雅间。

此处地势略高,正对运河入城口,又能俯瞰通往码头的三条要道。

窗外细雨初歇,月光破云而出,洒在湿漉漉的青瓦上,泛出幽冷银辉。

她取出一面铜镜,依照《墨子·备穴》所载“虚鼓惑敌术”,将其斜置于窗棂,精确调整角度。

又将一枚刻有符纹的空瓮埋于楼下墙根,与其他六瓮连成共振阵列,深埋地下三尺。

此术借风铃之声为引,通过特定频率震动土壤,使远处听者误以为千军万马踏地而来。

非实战所用,专为惑心。

她指尖轻点铜镜边缘,灵力微吐,一道无形波纹扩散而出。

风起。

檐角铜铃轻响,第一声清脆如碎玉。

紧接着,震动顺着地脉蔓延,七瓮共鸣,嗡鸣低沉,仿佛自地底传来闷雷滚动。

若是寻常人路过,只会觉脚步微颤;可若心中有鬼,这细微震荡,便是千军压境的前兆。

她静静望着远处码头方向,那里灯火稀疏,黑水如墨,倒映着残月碎影。

忽然,一阵急促马蹄由远及近,在寂静长街激起回音。

她眸光微敛,不动声色。

来了。

杜仲衡终究按捺不住。

他带了十二亲卫,皆穿便服,手持短刃,悄然潜入码头西侧货栈。

他们躲在废弃船坞之后,目光死死盯住河面一艘缓缓靠岸的乌篷船——那正是阿箬安排的“北营使者”。

一名伪装成使者的男子提灯登岸,低声说道:“旧主可在?兵符在此,只交于九王爷亲信。”

杜仲衡呼吸一滞,

就在此刻,夜风忽转。

铜铃再响,三声连击,恰合《备穴》中“三鼓列阵”之律。

地底嗡鸣骤然加剧,仿佛山岳欲裂。

水面倒影晃动之间,竟似有无数黑甲骑兵自雾中列阵而出,铁蹄未落,杀气已扑面而来。

亥时三刻,运河码头。

杜仲衡的剑尖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那不是恐惧的震颤,而是多年掌兵之人对杀机的本能警觉。

他死死盯着河面——乌篷船已靠岸,使者提灯缓步而来,口中低语:“旧主可在?兵符在此,只交于九王爷亲信。”

话音未落,风起。

檐角铜铃三响,清越如刃,割裂寂静。

紧接着,地底传来闷雷般的嗡鸣,由远及近,层层叠加,仿佛千军万马自雾中列阵而至。

水面倒影骤然扭曲,碎月化作黑甲铁骑奔腾之影,蹄声虽无,心悸却实。

“有埋伏!”杜仲衡厉喝,瞳孔紧缩。

他不是蠢人。

相反,他是七皇子身边最擅谋断的谋士,曾以一纸策令调动三州兵马。

可正因如此,他比谁都清楚——这震动非自然而成,是人为惑心之术!

可越是明白,越是惊惧:谁能在暗处布下如此精妙杀局?

连他都未能察觉半分破绽!

“撤!”他咬牙下令,十二亲卫立即回身欲退。

可就在这刹那,火光乍起。

三支火箭自两岸高坡射出,钉入货栈屋顶,火星四溅,引燃早已浸油的芦苇堆。

浓烟翻滚升腾,遮蔽月色,也将码头西侧出口封锁。

与此同时,数道黑影从水下破浪而出,湿衣贴身,手持短弩,动作迅捷如鬼魅。

谢砚领着六名应家死士,自河底潜行而至。

他们并非朝廷编制,而是应竹君借【演武场】百倍时间苦训出的私兵,专为今日布局。

一人突前,弩箭直指杜仲衡咽喉;另一人闪电般扑向那“使者”,夺下其手中木匣——内藏一枚雕工精细的兵符模型,通体乌金涂漆,纹路与北营真符几乎无异。

假的。

但足以乱真。

真正的杀招,并不在符上。

混乱中,杜仲衡疾退数步,不慎撞上废弃桅杆,腰间玉佩勾住断裂缆绳,“啪”一声坠地。

他浑然未觉,只顾催促亲卫突围。

待脱身奔出百步,喘息方定,才猛然意识到什么,手探腰间——空空如也。

冷汗瞬间浸透内衫。

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刻着“忠孝传家”四字。

其父曾任兵部主事,此佩既是身份凭证,也是他多年来与军中旧部联络的信物。

若落入敌手……不,不能想!

他猛地转身,欲命人折返搜寻,却被副将死死拦住:“大人!火势已控码头,禁军巡防快到了!再不走,便是通敌现行!”

杜仲衡闭了闭眼,终究未敢回头。

——他不知道的是,那枚玉佩已被谢砚悄然拾起,封入油布小囊,连夜送往城南听雨楼。

次日辰时,九王府书房。

檀香袅袅,封意羡端坐案后,一袭墨色蟒袍未系腰带,袖口微卷,露出骨节分明的手。

他指尖轻摩挲着那枚温润玉佩,目光沉静如渊。

门外,暗十一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属下彻查昨夜动静。风向西北转东南,铜铃共振确能引发地脉震荡;地面浅层有细微裂痕,呈规律分布,应是地下埋瓮所致。手法出自《墨子·备穴》,但改良过,更为隐蔽。”

他顿了顿,又道:“更奇怪的是……禁军巡防路线昨夜临时更改,绕开了码头东侧。像是……有人提前知会。”

封意羡没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似在回忆什么。

片刻后,他忽问:“应行之昨日申时去了哪里?”

“国子监典库,查阅先帝朝军屯旧档,足足两个时辰。”

“回来后呢?”

“回府,闭门读书,未见外客。但……婢女送药时,看见他房中有微光闪过,像……像是铜镜反光。”

封意羡睁开眼,眸底幽光一闪,竟带着几分近乎兴味的了然。

“不是或许。”他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是他。”

暗十一心头一凛,不敢再言。

书房陷入沉默。窗外风吹竹叶,沙沙作响,如同细密棋子落盘。

良久,封意羡提笔,在玉佩查验文书上批下一个字——

“压。”

没有追查,没有通报,甚至连记录都未归档。

此事就此尘封,如同从未发生。

与此同时,丞相府西苑,月下回廊。

应竹君倚栏而立,手中握着谢砚带回的密报。

当看到“玉佩已截,封意羡压下不究”八字时,她指尖猛地一颤,几乎捏不住纸页。

风拂过鬓边碎发,她怔然望着天边残月,心中翻涌如潮。

她设局诱杜仲衡现身,原只为动摇七皇子羽翼,逼其自乱阵脚。

她动用【观星台】推演局势,布铜镜、埋空瓮、伪使团、假兵符,步步精密,只为让敌人疑神疑鬼,自投罗网。

可她从未想过——封意羡会看穿一切,却选择缄默。

他不动手。

他明明可以借此发难,将她连根拔起,甚至一举扳倒七皇子势力。

但他没有。

他压下了证据,放任她继续前行。

为什么?

难道他早已识破她的身份?还是……另有所图?

她忽然觉得,这场棋局,似乎从某一刻起,已不再由她独执黑白。

就在心神微荡之际,胸口玉佩骤然发烫,一道清光自玲珑心窍深处浮现——

【观星台预警:七日内,皇宫将举行“秋狩大典”,皇帝亲临围场,百官随行。】

下一瞬,画面闪现:枯林深处,弓弦微动;黄罗伞盖之下,龙袍身影晃动;而一道黑衣人影,正悄然逼近禁军副统领,递上一封密函……

应竹君眼神骤冷。

她认得那人背影。

杜仲衡。

即便失势,也要反扑么?

她凝视着虚空中尚未展开的凶兆,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寒霜般的笑意。

好啊。

既然你不愿在暗处等死,那就别怪我……把阳光,烧成你的葬礼火把。

她攥紧玉佩,指尖冰凉,眼底却燃起烈焰。

秋狩大典,百官齐聚,天子亲临。

——那将是整个大虞最森严的时刻,也是最脆弱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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