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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说“压”字那天,我改了祭旗


秋狩大典前三日,丞相府西苑的药炉还冒着淡淡青烟。

应竹君坐在回廊下的矮榻上,一袭素白儒衫裹着清瘦身躯,面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

她指尖轻搭脉门,眉心微蹙——这是【药王殿】中刚炼出的“续息丹”在体内化开,寒毒虽退了三成,可五脏六腑依旧脆弱如薄冰。

但她已顾不得这些。

玉佩贴着心口发烫,观星台的推演仍在继续。

虚空中浮现出数十种可能:皇帝登台、百官跪迎、林间箭起、侍卫扑救……每一次画面崩裂,都是不同的死局。

或因应丞相站位过前被疑蓄意谋逆,或因她所扮之“应行之”恰好执礼器于侧而遭构陷。

杜仲衡要的不是刺杀成功,而是混乱之后的那一口黑锅——稳稳扣在应家头上。

她闭眼,再睁时眸光如刃。

“不防刺杀。”她缓缓吐出四字,“只改结局。”

谢砚立于阶下,一身夜行衣尚未换下,低声禀报:“阿箬已得手,木虎替换完毕,种子已生感应。”

应竹君点头,抬手轻抚玉佩。

刹那间,意识沉入玲珑心窍,踏入【观星台】最深处。

星河倒悬,铜镜映照出禁军副统领府内一角——烛火摇曳,妇人抱着幼子低声啜泣,男子负手立于窗前,声音压抑却狠戾:

“今夜烧香祭旗,明日动手……事后推给应家小子。他体弱多病,偏又擅机关术,谁信他是清白?”

话音落下,那枚藏于木虎中的【逆心藤】种子微微震颤,将声波尽数传回。

应竹君睁眼,唇角扬起一丝极冷的弧度。

“祭旗?”她低笑,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叶,“你们拜的是七皇子的野心,燃的是自己的命火。”

她起身,动作缓慢却坚定,披上一件深灰斗篷。

“备马,去城外军祠。”

谢砚一惊:“小姐——如今您身份敏感,若被人看见……”

“正因为敏感,才不能假手他人。”她望向窗外沉沉夜色,眼神幽邃如渊,“这一局,我要亲手缝线,一针见血。”

城外三十里,荒山脚下的军祠早已废弃多年。

残垣断壁间供奉着几尊斑驳战魂像,香炉倾倒,蛛网密布。

唯有今晚,有香火重燃之兆——靖边卫旧部每逢秋狩,皆来此祭奠先烈,亦是杜仲衡与禁军副统领秘密联络的据点。

子时三刻,风起。

应竹君与谢砚伏在破庙屋脊之上,衣袂紧束,呼吸几近无声。

远处林间,数道黑影悄然出现,各捧祭品,神色肃穆地走入祠堂。

为首者正是杜仲衡,他身披玄袍,面容憔悴却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他们点燃长香,将一面红绸旗幡高挂于梁柱之上,旗面绣着“靖边卫”三字,笔锋遒劲,血色刺目。

“明日便是大典。”杜仲衡低声祷告,“愿诸英灵庇佑,让我主登极,拨乱反正!”

应竹君伏在瓦片之间,静静看着那一面旗帜,如同看着一只即将展翅的毒蛾。

等他们离去,香火渐熄,她才轻轻落地,足尖踏在尘土上竟未扬起半分灰尘。

谢砚迅速警戒四周,她则取出一枚银针与一方金线织锦——那是她从七皇子旧日赐予应府的一件赏袍上悄悄剪下的边角料。

她将红绸旗上的“靖边卫”三字仔细剪下,藏入袖中,随即以金线布片拼接补全旗面,手法精妙,天衣无缝。

最后,她打开一只瓷瓶,洒出些许橙红色花粉,细腻如尘,落在旗布褶皱深处。

【爆炎花】——遇火即燃,火焰短暂呈金红交织之色,且残留纤维极难清除,经特殊药水浸泡后可显“七”字烙印。

“你们想借旗定罪。”她指尖抚过那块金线补丁,声音轻如耳语,“那我就让这旗,烧出一个‘七’字天罚。”

谢砚望着她侧脸,忽然觉得此刻的“应公子”,比任何一次都更像一把出鞘却不鸣的利刃——寒光内敛,却已饮过命运之血。

离开军祠前,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面被夜风吹得微动的旗幡。

“你说,他们焚香祭的是哪路神明?”她问。

谢砚沉默片刻:“亡魂罢了。”

“不。”她摇头,嘴角浮现一抹近乎悲悯的冷笑,“他们拜的不是神,是死神。而我,就是送他们相见的引路人。”

风穿破庙,吹灭最后一缕残香。

同一时刻,九王府书房。

封意羡立于窗前,手中握着一枚截获的兵符碎片,目光幽深难测。

暗十一跪伏在地,声音颤抖:“殿下,属下未能追查到底……但那人确系应行之布局。”

良久,封意羡轻叹一声,将兵符投入烛火。

火光跳动,映着他冷峻轮廓。

“压住。”他声音低哑,“所有痕迹,全部抹去。”

“可是殿下,若七皇子借此发难……”

“不会。”他闭眼,似有千钧压心,“她不会给他机会。”

窗外月隐云深,仿佛整个京城都在屏息等待。

一场盛大的狩猎即将开始。

而真正的猎手,早已埋好了刀。

秋狩当日,天光未明,霜色如银,洒在皇城通往围场的御道上。

旌旗猎猎,甲胄森然,三千禁军列阵开道,百官随行,浩荡如龙。

大虞皇帝端坐金辇,面南而望,即将登临高台,受万民之拜。

应竹君策马缓行于文官队列之后,一袭青衫裹身,素面无华,唯腰间玉佩隐泛微光。

她指尖轻扣缰绳,呼吸极稳,目光却如鹰隼扫过四周林木——那片幽深密林,曾是杜仲衡私设伏兵之地,也是前世她家族覆灭的起点。

此刻,风静树止,仿佛连天地都在屏息。

礼乐骤起,百官齐跪,山呼万岁。

皇帝缓缓起身,正欲开口,忽听得“嗡”地一声锐响,一道乌光自林中疾射而出,直取御座咽喉!

全场死寂一瞬,随即炸裂。

“护驾!”禁军统领怒吼,数名侍卫扑身挡前。

铁弩撞上盾牌,火星四溅,竟嵌入三寸之深!

箭尾刻着“靖边”二字,触目惊心。

弓弩手立刻反扑入林,片刻后押出一名黑衣人。

此人满脸血污,双手被缚,双目赤红,似癫似狂。

刀锋加颈之际,他猛然抬头,嘶声喊出最后一句话:

“大人……你说过……成功后让我全家活……”

话音未落,脖颈喷血,头颅垂下。

人群骚动,议论如潮。

七皇子脸色煞白,踉跄一步几乎跌倒,强自镇定上前请罪:“父皇恕罪!此獠乃靖边旧部余孽,妄图复辟,儿臣愿彻查到底!”

皇帝沉默不语,目光沉如寒潭。

就在此时,一名都察院御史疾步出列,声音震颤:“启禀陛下!昨夜子时,城外军祠突起大火,香案焚毁,唯有一面‘靖边卫’祭旗残留灰烬——火熄之后,布帛之上赫然浮现‘七’字血痕!经查验,乃【爆炎花】遇火显形之术!”

满场哗然。

“七”字现世,岂非天谴?还是人为?

都察院趁势呈上搜查所得:副统领府中密室藏有应丞相“通敌书信”,墨迹斑驳,言辞隐晦,提及“盐路北引”、“暗结藩王”等语,若真,足以定谋逆大罪。

应竹君垂眸不语,指尖悄然掐入掌心。

伪造得极巧。

笔法仿其父早年风格,连印章也几可乱真。

只可惜——应丞相近三年右手风痹,执笔无力,小楷早已由幕僚代书。

而这封信,通篇蝇头小字,工整异常,破绽如针,扎在懂的人眼里。

她抬眼,看向立于御前的封意羡。

玄袍束身,面容冷峻,他一步步走向那封书信,取出随身药粉轻轻拂过纸面。

刹那间,墨色微变,几处笔画浮现出细微断续——正是新墨覆盖旧痕的痕迹。

“笔迹是假的。”他声音不高,却如雷霆贯耳,“而且,你们忘了——应相的小楷,从来不用‘捺’收尾,而是回锋顿笔。这封信,每一笔都错了。”

七皇子膝盖一软,当场跪倒:“儿臣……儿臣不知情!定是杜仲衡擅作主张,构陷忠良!”

皇帝终于开口,声如金石:“拿下杜仲衡,抄其府邸,一应党羽,尽数拘押。”

圣旨未落,哀嚎已起。

回程途中,残阳如血,染透山河。

应竹君独自骑马缓行于官道侧畔,身后尘烟渐远。

她本该松一口气,可心头却无半分轻松。

这一局她赢了,但赢得太险。

若非【玲珑心窍】推演先机,若非阿箬渗透副统领内宅,若非她亲赴军祠种下【逆心藤】监听、布下【爆炎花】反将一军——今日跪在这里的,或许就是她父亲的尸首。

风掠过耳际,她忽觉脊背一凉。

有人在看她。

她勒缰停步,回首望去。

坡上一人独立,玄袍猎猎,黑马长鞍,正是封意羡。

他未穿铠甲,亦无随从,只静静望着她,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这次,你怎么没穿裙子?”他开口,语气轻佻,眼神却锐利如刃。

应竹君眉梢微动,心中警铃轻响。

他知道多少?

何时知道的?

是试探,还是宣告?

她不动声色,抬手遥遥拱了一礼,声音清冷如泉:“王爷若再‘压’下去,下次我就穿给您看。”

话落,她自己都怔了一瞬。

竟是如此大胆。

可她不能退。

一旦露怯,便是示弱;一旦示弱,便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封意羡眸光微闪,似有暗流涌动。

他凝视她良久,终是低笑一声,轻夹马腹,纵骑而去。

黑影渐融暮色,唯余一句随风飘来:

“我等着。”

应竹君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伸手探入袖中,指尖触到一枚温润玉简——那是她昨夜所刻,尚未送出。

玉简上只有一行字,以极细刀工镌刻,深如刻骨: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这一次,我不再做棋子。”

风起,卷起她鬓边碎发。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眸底已无波澜。

她不是在求援,也不是在示爱。她在宣战。

一场无人听见的宣战。

而此时,京城深处,丞相府书房灯火通明。

一封八百里加急密报刚至——江南盐税亏空三百万两,漕运瘫痪,民怨沸腾。

次日清晨,圣旨降临:

“着丞相应崇文主理江南盐税案,限期一月,务求水落石出。”

消息传入内院,族老应德昭拄杖而起,眼中精光暴闪,立即召集各支脉长老,于祖祠密议。

烛火摇曳,香烟缭绕,门扉紧闭。

祠堂之内,无人知晓,一场比秋狩更凶险的风暴,正在无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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