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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在祠堂放了一尊不会说话的将军


夜雨初歇,天光未明。

应府宗祠外的青石阶上还凝着湿漉漉的水汽,檐角滴落的残雨敲打着铜盆,一声声,像是倒数的鼓点。

晨雾弥漫,将整座祠堂裹在一片灰白之中,仿佛连祖先的牌位都隐没于朦胧。

今日是应家族会重开之日。

应德昭一身深紫蟒纹长袍,拄杖立于祠前,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目光如刀扫过众人。

他身后站着三名族老,皆面沉如水,显然是有备而来。

自三日前账册之事轰动内宅,应元通被巡城司押入大牢、私印金票尽数搜出后,整个应氏宗族便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

而他——作为族中辈分最高、执掌家法的老祖宗,终于要动手清理门户了。

“今日召集诸位,”他的声音苍老却浑厚,在空旷的祠堂前回荡,“是要肃正血脉,去芜存菁!”

人群微动,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角落那道清瘦身影。

应行之披着一件素青襕衫,肩头微塌,唇色淡得近乎透明,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站在父亲应丞相身侧半步之后,姿态恭谨,仿佛只是个旁听的晚辈。

可没人敢轻视他——那一本精确到时辰的旧账,那一夜悄然降临的抄家铁骑,还有如今关在刑部大狱里疯喊“那病秧子活不过三天”的应元通……桩桩件件,都与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脱不了干系。

应德昭冷眼盯着他,缓缓道:“我应氏百年门楣,不容污血玷辱。竹夫人一脉出身寒微,其女早夭,本不该再牵扯嫡系传承。如今竟有人冒其子之名,行惑众之实!此等僭越,岂能容之?”

话音落下,几名附和的旁支子弟立刻高声应和,指责“应行之体弱神昏,恐为奸人所控”,更有人直指其母遗物玉佩乃妖邪之物,当焚以净祠。

哄笑声起,夹杂着讥讽与敌意。

就在这喧嚣之中,应行之忽然轻轻抬手。

动作极缓,却不容忽视。

两名家丁自偏门走入,肩扛一尊青铜人像。

它约莫三尺高,身形古拙,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空洞的眼眶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光线。

底座刻着斑驳古篆:镇祠傀。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有人低声嗤笑。

“怕不是从哪个破庙捡来的镇宅石狮子吧?”

应德昭眉头紧皱:“荒唐!祠堂乃先灵栖居之地,岂容此等邪祟陈列?速速撤下!”

然而应行之并未理会,只微微仰头,目光掠过那一张张或讥诮、或警惕的脸,嗓音虚弱却清晰:

“此像出自先祖密匣,藏于祖宅地库已有六十余年。据《应氏遗录》记载,此傀非土木所铸,乃以陨铜混合灵砂炼成,能感人心念,辨忠奸善恶。”他顿了顿,指尖轻抚傀儡冰冷的手臂,“若有人心怀悖逆,其影映于傀眼前,必现裂痕。”

全场死寂。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哈!说书都没这么玄乎!”

“丞相大人,您真要纵容这等装神弄鬼之举?”

应丞相端坐主位,神色不动,目光却深深落在儿子身上。

昨日深夜,那份誊抄得工整无比的供词摆在他案前时,他还曾犹豫是否该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布局之能。

可当陈太医亲口告诉他:“御医院封档之卷,唯有圣旨可启”时,他知道——这孩子,已经走到了他当年都不敢轻易涉足的深处。

而现在,面对满堂嘲讽,应行之依旧平静。

他缓步上前,伸手抚过傀儡胸前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低声道:“它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但它看得见。”

风忽然止了。

雾气缭绕中,那尊青铜傀儡静静伫立,幽深的眼窝仿佛真的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应德昭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半步,又强撑着站定:“休要妖言惑众!来人,给我——”

“父亲。”应行之忽而转身,对着应丞相躬身一礼,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儿知此举骇俗惊世,然宗祠为家族根本,若有奸佞藏匿其中,不止败坏门风,更将祸延子孙。此傀既为先祖所留,儿不敢违逆其意。”

应丞相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既如此……便让它一试。”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劈开云层。

应德昭面色铁青:“丞相!你怎能——”

“我也想看看。”应丞相打断他,目光如刃,“究竟谁的心里,藏着鬼。”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应行之不再多言,只轻轻抬起右手,指向那尊静默的傀儡。

然后,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细长檀香,色泽暗褐,隐隐泛着药草清香。

“此香采自南岭古木,经九蒸九晒,燃之可清心宁神。”他淡淡道,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讲述天气。

无人知晓,这支香,来自【药王殿】深处,名为“显影熏”。

遇热则生异象,专为唤醒沉睡之物而炼。

他将香插入傀儡脚边的铜炉,指尖微颤,似因体弱力竭。

火折子擦亮的一瞬,火星跳跃,映亮了他眼底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光。

下一刻——

香头微红,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香火燃起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

那一缕青烟自铜炉中盘旋而上,起初细若游丝,继而如雾般扩散开来。

祠堂内原本躁动的人声渐渐低了下去,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众人只觉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药香,清冷中带着一丝灼热,像是从极远之地吹来的山岚,又似深埋地底的灵脉悄然苏醒。

应行之立于傀儡之前,指尖微颤,面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会倒下。

可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孤星,静静注视着香火升腾的方向。

忽然——

那尊青铜傀儡空洞的眼眶之中,竟泛起一抹幽青微光!

不似火,不似磷,更像深渊之下某种古老意志的苏醒。

光线虽弱,却清晰映在正对它的墙壁之上,投下一双诡谲的瞳影。

“……什么?!”有人惊叫出声。

还没等众人反应,那光芒忽地一闪,墙上的倒影骤然扭曲、变幻——竟浮现出一幅画面:林司员佝偻着身子,在昏黄油灯下接过一只鼓囊囊的钱袋,指缝间漏出几片金箔,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三月初七,户部账房偏室。”应行之的声音轻轻响起,却如重锤砸落,“你收了应元昌五十两黄金,篡改去年秋赋出入记录。这笔账,可是记得清楚?”

林司员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如死灰。

他猛地抬头看向墙壁,又望向那尊静默的傀儡,双腿发软,扑通跪倒在地:“妖术!这是妖术!你们勾结邪物惑乱宗祠——”

“妖术?”应行之冷笑一声,声音依旧虚弱,语气却锋利如刀,“那你告诉我,这钱袋上的绣纹,为何与你母亲寿辰时亲友所赠的一模一样?你藏在床底第三块砖下的借据,又怎会出现在我的案头?”

此言一出,林司员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口唇哆嗦,眼中满是惊骇与绝望。

方才还讥笑“破庙石狮子”的族人,此刻已不敢再发一语。

他们望着那尊傀儡,仿佛它真能看穿人心、照见罪孽。

连应德昭也不由自主后退半步,拄杖的手微微发抖。

“你……你怎么可能……”他喃喃道,目光死死盯住应行之,“那地库密匣早已封印六十年,钥匙唯有我一人知晓……你不可能打开!”

“先祖留下的不只是钥匙。”应行之缓缓转身,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微扬,“还有血脉共鸣之法。您忘了,竹夫人虽出身寒微,却是南陵应氏旁支遗脉,而这枚玉佩……”他抬起手腕,将那枚温润古朴的玉佩展露于众,“正是开启一切的信物。”

应德昭如遭重击,踉跄数步,几乎跌倒。

就在此时,应行之从袖中抽出一份供词,掷于地上:“林司员,你敢当着列祖列宗之面发誓,从未与应德昭之子应元昌勾结舞弊?敢说这些账目改动,皆出自公心?”

纸页翻飞,墨迹犹新。

林司员终于崩溃,伏地痛哭:“是少老爷逼我的!他说若我不改账,就要揭发我冒籍入仕!二十年前我本是贱籍,靠伪造文书才进了户部……他手里有我的生死把柄啊!”

一声声哭嚎回荡在祠堂,宛如丧钟。

应丞相终于起身,神色沉凝如铁。

他缓步走到火盆前,亲手将那份原始账册投入其中。

火焰猛然腾起,映红了他的脸庞。

“此案已明。”他的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所有杂音,“私铸金票、篡改税册、勾结外官,桩桩件件,皆有实证。即刻上报都察院,依法追责,不得徇私。”

顿了顿,他又转向应行之,目光复杂而郑重:“自今日起,家族财政事务,可由你参与议决。”

一句话,如定乾坤。

曾经讥讽他是“病秧子”的族老们,此刻低头垂手,无人敢言。

权力的天平,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彻底倾斜。

散会之后,夜色已深。

应竹君独坐书房,窗外月华如练,洒在案前未干的墨迹上。

她指尖轻触颈间玉佩,识海深处,一道虚影缓缓浮现——那是刚刚解锁的战斗傀儡,身形高大,披甲执戈,周身流转着青铜般的金属光泽。

它静静地对她抱拳行礼,动作机械却庄重,仿佛宣誓效忠。

她望着那虚影,久久未语。

良久,才低声呢喃:“哥,他们开始怕的,不再是你的名字……是我的手段。”

话音落下,玉佩微温,似有回应。

而在宫城深处,九王府邸。

封意羡倚窗而立,手中捻着一枚小小瓷瓶,里面盛着从祠堂带出的香灰。

他指腹摩挲瓶身,眸光幽邃如渊。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暗十一。”

黑影无声浮现于檐下:“属下在。”

“那尊傀儡……”他凝视着瓶中灰烬,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有没有心跳?”

风过回廊,烛火摇曳。

无人作答,却似万籁俱寂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三日后,应德昭称病不出,族中已有传言,言其或将辞去长老之职。

风雨暂歇,人心浮动。

然而应竹君并未松懈。

她闭门谢客,悄然步入【观星台】,点燃命灯,以心头精血为引,推演未来吉凶。

星盘缓缓转动,光影交错之间,命运长河如丝线缠绕。

镜面碎裂般炸开一道猩红裂痕!

她瞳孔骤缩,只见幻象之中,一座陌生殿宇巍然矗立,梁柱刻满诡异符文,中央高座之上,竟有一尊与祠堂傀儡极为相似的铜像……而它的胸口,赫然跳动着一颗幽蓝色的、正在搏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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