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自剑尖处悄然浮现
唯一还能动的只有苏辰。
可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无视了所有的距离，所有的法则，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对着他手中那柄，由亿万剑意所铸的黑白道剑，轻轻一弹。
叮。
一声轻响，好似玉珠落盘。
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足以让万古崩塌，大道磨灭的绝对伟力。
苏辰手中那柄，由亿万剑意所铸，刚刚才一剑斩灭了七元婴禁术的黑白道剑，其上那不住流转的黑白二色，猛然一滞。
紧接着。
咔嚓。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裂痕，自剑尖处悄然浮现。
苏辰的身体，如遭雷击。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刚刚才因吞噬了亿万剑意而变得璀璨如星河的双眸，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的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百丈之外的地上，将那片坚硬的黑色土地都砸出了一个深坑。
而那只，从天外探来的完美手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却似乎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它缓缓收回，隐入了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空间裂缝之中。
自始至终，都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敌意与杀气。
就好像，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只是随意地弹飞了一只，挡在路上的小石子。
漫不经心。
却又，高高在上。
当那道空间裂缝，彻底消失的刹那。
被禁锢的时间与空间，才终于，恢复了流动。
“噗。”
“噗。”
七大元婴长老，再一次集体喷血。
这一次不是因为元婴受创，而是因为，那股源自于更高维度生命体的神威压制，消失得太快，让他们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神魂，产生了剧烈的反噬。
可没有人在意自己的伤势。
他们只是用一种，看到了鬼，看到了神，看到了此生最无法理解，最无法想象画面的呆滞目光，死死地盯着，天穹之上那道，早已消失的空间裂缝。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
“神……”
“是神降临了吗？”
器峰那位主修炼体的长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张写满了横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孩童般的无助与恐惧。
“不。”
戒律堂首座冷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看着苏辰倒飞出去的方向，那双阴鸷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没有了算计与狠毒，只剩下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
“那不是神。”
“那是，牧场主。”
牧场主。
一个，让他们这些，自诩为北域主宰的元婴大能，都感到无比陌生的词汇。
可在这个词汇，从冷岩口中吐出的刹那。
一股比死亡，还要冰冷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七人的心头。
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苏辰。”
秦诗韵凄厉的尖叫声，终于打破了这片死寂。
她的禁锢，早已在苏辰倒飞出去的刹那，便被解开。
她想也不想，便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到了那个深坑之旁。
坑底，苏辰的状况，凄惨到了极点。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刚刚才由剑意淬炼完成的道体，此刻，竟是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痕，好似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丝丝缕缕的黑白二气，正不受控制地从那些裂痕之中，逸散出来。
他手中的那柄黑白道剑，更是光芒黯淡，其上的那道裂痕，虽然细微，却好似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不断地吞噬着剑身本身的灵性。
“你怎么样？”
秦诗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想扶起苏辰，却又怕触碰到他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
“死不了。”
苏辰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更是微弱到了极点，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旧冷静得可怕。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柄，被他寄予了厚望的道剑，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七个，神情各异，却都已是强弩之末的元婴长老。
忽然。
他笑了。
“看来，这场游戏，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有意思一点。”
他挣扎着，在秦诗韵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
然后，他拖着那柄，同样残破不堪的黑白道剑，一步一步，再次走到了那七位，早已被吓破了胆的元婴长老面前。
“现在。”
“我再问最后一遍。”
“臣服，还是死？”
这一次。
再也没有人，敢有半分犹豫。
“我陈玄，愿奉苏公子为主，此生此世，绝无二心。”
丹阁大长老陈玄，第一个，五体投地对着这个，不久之前，他还视之为蝼蚁的青年，行了修真界最高级别的认主大礼。
有了他带头，其余六人，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我等，愿奉公子为主。”
山呼海啸般的效忠声，在这片死寂的剑冢之中，回荡不休。
苏辰没有立刻让他们，放开识海。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七位，在外界足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跪伏在自己的脚下。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手中，才算是真正掌握了一支，足以和青玄宗宗主，乃至那个所谓的“上界仙使”，正面掰一掰手腕的力量。
可他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的目光，越过了这七人，望向了剑冢之外，那片，被云雾笼罩的青玄宗主峰。
他知道。
那个高高在上的“牧场主”，此刻，一定也在看着他。
那随意的一指，不是为了杀他，也不是为了毁掉他的剑。
那是一种警告。
一种，猫戏老鼠般的警告。
它在告诉苏辰，无论你这只蝼蚁，蹦跶得有多欢，变得有多强。
在我的眼中，你，依旧只是一只，随时可以，被一根手指，轻易碾死的蝼蚁。
“是吗？”
苏辰在心中，轻轻自语。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又疯狂的弧度。
“那就让我们看看。”
“究竟是你的手指硬。”
“还是我这只蝼蚁的牙，更锋利。”
他缓缓收回了目光，对着那七位，依旧跪伏在地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的元婴长老，淡淡地说道。
“都起来吧。”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青玄宗的长老。”
“你们，是我苏辰手中，最锋利的七把刀。”
“我要你们做的第一件事，很简单。”
苏辰的声音，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之中，闪过了一丝，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神魂为之冻结的恐怖杀机。
“随我，杀回宗门。”
“我要用秦天的血，来祭我这柄，新生的剑。”
“我要让那个高高在上的所谓仙使，亲眼看看。”
“他眼中的牧场，是如何，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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