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不要位分
裴衍见跟在她身后的茉儿手上并未拿东西，不由困惑问：“你不是到府外采买去了么？竟一件东西都没买着？”
他生怕自己离开府后她被姜媚儿为难，不给她月钱是以才让她没买上东西。
“表哥一回来便到金禧阁等着然儿了么？”
郑欣然转移注意力，搂着他脖颈坐下。
许久没闻到她身上的脂粉香味，此刻见满身的香味扑鼻而来，令裴衍眉眼舒展开，大掌环绕她腰身道：“我在外边最心心念念的就是你，怎么你这小妖精反而将我抛到脑后似的？”
见她出趟门还有心思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裴衍便知道自己走的这段日子她过得还挺快活。
“这不是新岁了嘛，媚儿姐姐叫人给我做了几身新衣裳，我身上这身便是今天刚做好换上的，表哥觉得可好看？”
郑欣然身上穿的是一件杏花春雨对襟裙，乃是刘洪文改了好几遍后才给郑欣然缝制出来的，上边倾注了许多刘洪文的心血。
裴衍打量了片刻，笑言：“杏花春雨，甚是好看。”
“想不到姜媚儿竟能想到给你添置衣裳首饰，我不在府上这些日子她可有虐待你？”
此事乃是在裴衍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姜媚儿非但没对郑欣然动粗，反而还给她花钱。
“这倒是没有。兴许是上回吃了教训，姐姐再也不敢了。”
郑欣然心头心虚，一个劲儿地说姜媚儿好话。
“上回离开家时我曾允诺，等我回来定会给你个名分，如今你虽尚未有孕，我也定会到母亲面前言明。”
抱着怀中柔软的身子，裴衍在郑欣然耳畔叮咛，显然对她动了真情。
郑欣然手指头抚着他衣襟，神色不由一滞，紧接着笑问：“表哥是想给然儿妾室的位分么？”
裴衍点点头，不觉得给她当妾室有何不妥之处，但生怕她心里难受还是安抚道：“你放心，你该有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少给。”
言外之意，便是让她同姜媚儿平起平坐了。
屋内安静了一瞬，裴衍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若是以前她早就高兴坏了，今夜却是十分反常。
郑欣然沉默了一瞬道：“罢了，也不过是个名分，有没有我一样会待在表哥身边，等有了孩子表哥再给不是更好？”
“这样也能堵住府上悠悠众口，表哥能省去不少烦恼。”
郑欣然婉言相拒，好似不再看重妾室的名分。
“你是不是不想当妾室？”
裴衍以为是她不满意。
郑欣然面上笑意浅浅，心里却骂道：“你既知道为何还要推脱着不肯给，早该将那姜媚儿扫地出门才是，既然你心里看重的不是我，我便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没有的事，表哥莫要多想。”
郑欣然脸上笑意不减，生怕裴衍看出她半分的不情愿。
“那你若是改变主意便跟我说。”
她既未答应，裴衍不会强求。
“我去给表哥准备热水。”
知道他长途跋涉回来定然是累坏了，郑欣然体贴地给他准备热水沐浴。
洗完后，裴衍本想与她亲热一番，郑欣然却以今日在外边逛得太累为缘由拒了，只抱着他入眠。
盯着怀中睡得安稳的郑欣然，裴衍并未察觉出有任何不妥之处。
待他闭上眼，郑欣然才敢睁开眼，她故意将衣襟拉高，便是怕他看到衣襟里边的淤痕。
裴衍离开玉都的这段日子里，刘洪文时常到裴家来给郑欣然量身，一来二去俩人便变得十分稔熟。
郑欣然欣赏刘洪文的才能，刘洪文则看上郑欣然的相貌和身世，只以为她是这家中的表小姐，至今尚未定亲事，便想着攀上裴家，日后他在朝中为官也能行个方便。
而郑欣然生怕他来到裴家不小心知道她与裴衍的关系，是以总寻借口到华邑布庄去，让他少来裴家。
前不久，俩人抵挡不住双方攻势，在外边开了个客栈，干柴烈火地行起床笫之事。
事后，刘洪文搂着郑欣然同她承诺，待自己科考成名后定会风风光光将她娶入刘家当正头娘子。
郑欣然心想当正头娘子怎么着都比在裴家当个妾室要强得多，是以心头便慢慢盘算起来。
不料还没等她高兴几日，今日回来便见裴衍回到裴家，只得先将自己与刘洪文的事遮掩住，万不可被他发现端倪。
竖日，郑欣然悄悄命茉儿去告诉刘洪文这段日子他们不要再往来，只说了裴衍对自己管教甚严，若是被裴衍发现他们俩人的事便没了转圜的余地。
刘洪文深知裴衍在朝中的地位，若是惹恼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故而写下封书信让茉儿转交给郑欣然。
得到刘洪文回话的郑欣然极为高兴，他在信中信誓旦旦告诉她自己定会听她的话。
郑欣然原以为俩人的往来不会有任何人知晓，却不知此事全在姜媚儿的盘算之中。
他们俩人暗通款曲的事姜媚儿知根知底，人还是她亲自挑选的，她如何会不知？
眼下裴衍回来，正是揭穿裴欣然盘算的好时机。
“小姐，您打算何时告发到姑爷面前？”
见姜媚儿好似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杏雨面上生出几分困惑。
“不急，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知道。”
郑欣然连妾室的位分都不肯要，可想而知她是将全部筹码都押到了刘洪文身上，想当他的正头娘子呢，哪儿还看得上裴衍给的妾室？
越是如此，姜媚儿的胜算越大，自然也就不必急于一时。
“那奴婢先伺候小姐歇下。”
今夜即便是裴衍没过来，姜媚儿也没有了往日的落寞，倒是想裴衍多待在郑欣然身边，没准不用她出手裴衍自己便察觉出郑欣然红杏出墙的事。
伺候姜媚儿歇下后，杏雨吹灭火烛退到外边。
燕楚京都。
姜柔躺在榻上昏迷好几日方醒过来，醒来时她嘴唇干裂，喉咙干得似要冒出火来。
霓裳急忙去给她倒水，喂着她一点点喝下。
不一会儿，便见林婉仪抱着岁岁来到她床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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