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销毁
彼时已然过去半个时辰之久，姜柔身上的衣物已被霓裳换下，赵太医给她把脉后发现她脉象虚弱，可见生孩子令姜柔散了半条命的心气。
“快拿下去给夫人煎药，要快——”
赵太医将配好的药拿给霓裳，并催促她快些，随即他从药箱中拿出粒药丸，告诉萧允卿先给姜柔服下，再晚一寸只怕人便救不过来了。
萧允卿不敢耽搁，将姜柔扶起来后喂着她服下，亲眼见着她吞咽下去才放心。
“夫人生产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待萧允卿忙活完，赵太医才敢出言问询。
寻常妇人生产极少有如同姜柔这般出这么多血的时候，可见姜柔的大出血极不寻常。
“将东西拿过来。”
想到自己从上院出来时，曾命临风去将后面上的饺子收起来，萧允卿吩咐他去将东西端过来，想看看赵太医能不能查出端倪。
看着临风端上来的饺子，赵太医眼中满是困惑，随即拿出银针插到里头，拔出来静候片刻却发现并无任何异常。
他端到眼前闻了闻，不过也是普通的饺子香味，更是闻不出什么门道。
“看着倒不像是这个所致。”
赵太医的断言不会有差池，他明白萧允卿怀疑是饺子的问题。
“可今夜柔儿吃进嘴里的东西本王都看着的，并无任何异样，亦是在饺子端上来后方落红。”
萧允卿不是妄断之人，更何况他心思敏捷，一眼便能看破里头门道。
“那便奇怪了。”
赵太医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饺子没问题，那又是何物导致姜柔大出血？
正当俩人皆一脸茫然时，林婉仪从外边走进来同萧允卿回禀：“侯爷，姐儿已睡着了，上院那边妾身也命人去通禀了。”
“你也忙活了大半宿，赶紧回去歇息吧。”
守岁宴一直在林婉仪在操劳，今夜姜柔突然生产她又过来在涟漪院里忙进忙出的，人定十分疲累，眼下孩子已然睡下，萧允卿让她先回去歇息。
“是。”
林婉仪也没拒绝，转身走出屋门。
“难不成，柔儿那碗饺子被人换过了？”
萧允卿突然眉心一沉，吩咐临风往上院去查看，看看端给姜柔的那碗饺子还在不在。
他想不到自己百密一疏，一整夜过去竟才想起来。
临风急匆匆往上院走去，到了那儿才发现桌上哪里还有什么饺子，早已被下人端下去倒掉。
魏氏将姜柔生了个女儿的事告知萧父萧母后，众人也都安心回去歇息，上院一片寂静，唯有守在院中的下人。
临风无计可施，唯有回到萧允卿面前禀明。
萧允卿攥紧拳头，罪证被毁只怕便查不出加害姜柔之人。
待霓裳将煎好的药拿上来，萧允卿喂姜柔喝下后，赵太医上前给她把脉，见她脉象已平稳不少，这才放心离去。
隔日，姜柔尚在昏迷中，并未有要醒来的迹象。
萧母心中记挂，让林婉仪扶着她来到涟漪院，看看自己的孙女儿，连同看望姜柔一眼，见她还躺在床榻上不由得懊悔道：“早知昨晚不该让她去上院。”
她明白萧允卿心里最看重的便是姜柔，人若是能安然醒来还好，若是不能只怕萧允卿要再次经历如同失去霍书瑶那样的痛苦，萧母想想便接受不了。
“婆母别太过担忧，柔儿妹妹脉象已然平稳，定会没事的。”
“这姐儿还未取名字呢，婆母便给她取个小名儿吧？”
盯着襁褓里尚在熟睡的小人儿，林婉仪只得同萧母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提到这个小孙女儿，萧母的脸上便满是慈爱，盯着她圆乎乎的小脸道：“昨夜乃是守岁宴，她是守岁宴出生的，便叫她岁岁吧。”
“岁岁。”
林婉仪嘴里重复这两个字，随即笑道：“这个小名儿真不错。”
紧接着她对怀里的人儿道：“以后你便叫岁岁了。”
两人在姜柔屋内说说笑笑的，待了片刻方从她屋内离开。
霓裳想去柳氏屋内给她剩下的赏钱，推开屋门才发现她已经走了。
“连赏钱都不要了。”
霓裳嘴里念叨着，她记得自己明明同柳氏说过，若是姜柔能安全将孩子生下来，还会给她赏钱，她不明白是不是柳氏忘了这回事，亦或是见到姜柔大出血被吓跑了。
后梁玉都。
秦裕林和裴衍一回到玉都便朝皇宫而去，将南境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禀告给他。
得知他们没能将朱氏陵墓里的东西拿回来，赵无极好似并未觉得有多大遗憾。
只是裴衍已然将紫樨丸交到刘弗陵手上，他必然知晓那紫樨丸是假的，此刻只怕正想着如何对付后梁。
“臣等办事不力，恳请陛下治罪——”
回禀完，秦裕林和裴衍双双跪到地上求他责罚。
“两位爱卿将差事办得极好，何罪之有啊？”
全程都在听他们回禀未出过声的赵无极忽然笑问。
秦裕林和裴衍听完却是一脸不解，不知他话中是何意。
“那棺木里的东西不是什么龙脉，不过是他们刘氏皇室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只要你们让棺木里的东西流出去，朕交给你们的差事便算办成了。”
赵无极唇角噙笑，目色平静又好似涌动着丝丝阴狠。
秦裕林和裴衍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时仍旧是一头雾水，尽管赵无极话里有话，他们却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差事既然已经办成，秦裕林便未再深究，只想着尽快找回姜柔。
眼下已是新岁，她定然已经生产，正是虚弱的时候。
赵无极让他们先回府上歇息几日，等过几日后还有差事交办。
裴衍回到府上，往金禧阁去时，下人却告知他郑欣然不在府上，到外边去了。
想到郑欣然来到玉都这么久还未能到城中好好逛过，裴衍想着她应当是去采买去了，便没多想。
他刚回来也得好好睡一觉，等睡醒郑欣然也该回来了。
傍晚时分，郑欣然终于从外边回来，得知裴衍回来的消息她神色几不可微滞了滞，很快笑着来到他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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