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欠我的，还不清
第二十二章 你欠我的，还不清
说时迟快，一支长箭猛地射来，在刀刃即将砍下被绑者头颅时被弓箭射断。
孟铎倏地掀眸，朝长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距离很远，将近三百多米，依稀能看见那是一个女子，她站在高楼之上，衣裙被风吹得凌乱，甚至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看不清面容，但孟铎知道那就是周储灵。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即上马前往高楼。
这是一座废弃的城墙，是当初青铜城扩建时拆了一半的城墙。
孟铎带着一身戾气跟狠劲，每一个步伐又快又稳，甚至是带着杀气。
围观百姓很多，阿察带着孟家军驱散众人，原万人空巷的街道顿时空无一人。
在性命跟刀刃的威胁之下，谁都不敢凑这个热闹。
周储灵站在高墙之上，看着入口处，倔强坚毅，一双眼却格外的空无。
孟铎原是打算教训她的，可下面便是万丈深渊，他一个习武之人掉下去都不能完好，更别说她了。
当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愤怒、戾气尽数被担心所取代。
“站那么高做什么，下来。”
周储灵盯着他，一动不动：“孟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男人微怔，却是冷笑：“你是在怪我？可你别忘了，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们就算是死，也是因你而死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周储灵睫毛一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诧异：“那如果我真的不出现……”
“那五十个人必然人头落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有的只是漠视生命的麻木跟狠厉。
可周储灵明明记得，他是很讨厌杀戮的一个人。
在她的记忆里，孟铎虽是桀骜了些，但绝对不是滥杀无辜草芥人命的人，他对下人都很亲和，从不乱发脾气。
可今日的孟铎却因她的离开要对无辜之人下手，一杀就是五十人。
“你无需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若无现在的孟铎，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男人冷硬道，“你该谢我，我救你出水火，你该对我感恩戴德，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而不是闹小脾气跟野男人跑了。”
孟铎恨得心在滴血。
她到底怎么敢离开他的啊。
他就从未见过这么没心没肝的女人。
周储灵狠狠一震，窒息万分。
她当然感激孟铎的救命之恩，否则又怎会当他的外室，跟在他身边。
可他又是怎么做的？
他说过不会陷她于难堪的境地，可又是娶妻又是欺瞒，还让她做妾生子。
他不要她，还不放她走。
周储灵心如刀割，颤抖的声音带了哀求：“孟铎，你放了我好不好？看在我们这份青梅竹马的交情上，好聚好散行不行？”
“好聚好散？”孟铎嗤笑，一步步上前、逼近，“我当初拿军功换你出宫，那可是能封侯拜相的军功，你就让我睡了两年就想这么算了？
我知道你周家大小姐有自己的傲骨心气，可你在四年前就已经家破人亡，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的两年也没这么值钱。对比其他的周家女，死的死、入勾栏院的入勾栏院，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他知道对周储灵而言什么话难听伤人，句句都往她心窝子戳，“等你什么时候还了我这份恩情，你去哪我都不会管。”
周储灵愣怔，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握住，又决然扔进深渊。
是啊，她也早已不是当初的世家贵女了，要不是孟铎，她就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宫奴，有什么资格讲心气、说自尊。
周储灵都要认命了，可她又觉得不对。
她不信他父亲是那样的贪官，且即便她是宫奴，可现在也不是了，难道就因为她曾经为奴，就得一辈子屈居于人下，任人宰割吗。
不、这不是她的命、她也不认命。
周储灵愣神时男人已来到她面前，她心惊了下，下意识往后退。
脚跟踩在城墙边缘，碎石掉落、身体差点失重，男人心头发紧，手环住她的腰身立即将她从边沿处抱下。
“不、你说的都不算，欠你的我会还，但我不认命。就算我还是宫奴，但谁就说我不能有自己的心气跟骄傲，我又凭什么一辈子屈居于忍下，当一个任人宰割的外室。”
周储灵挣扎着推开他。
男人眉心一跳，怒气高涨，手一下掐住她下颚：“人都被我抓住了，还想逃？”
“你松开……”
“好、周储灵你好得很。”
男人怒极反笑，一下将她抗在肩头，大步下了高墙。
马车已备好，他粗鲁且毫无怜惜地将周储灵塞进去，紧接着他也钻进车内。
“去天牢。”
周储灵面色一白。
难道他想用对犯人的方式对她？
“怎么？这就怕了。”孟铎嗤笑，“这些年我还是太骄纵你了，让你以为我孟铎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永远也不知感恩。”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再跟你了。”周储灵决绝坚定，“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玩儿够吗？”
“对你，我的确还没玩儿够。”孟铎如掐猫似的扣住她的后脖颈，“等什么时候我睡腻你了，不用你跑，我就会将你扫地出门。”
一头冷水如从头浇下，周储灵浑身发冷。
车子停在牢狱外。
孟铎先下了车，周储灵也没有赖在车上的意思，可他今日格外没耐心，一下将周储灵从车上拽下来。
马车距离地面是有些距离的，她又没防备，双腿落地的那一瞬左脚倏地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她闷哼，却倔强不肯喊出声。
孟铎注意到了，冷硬的面容僵了下，虽仍不温柔，但带着她去天牢的动作也没这么急促，可他八丈高的身躯，周储灵一瘸一拐跟着也很吃力。
孟铎心软，但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没心肝的女人不配得到他的温柔，就该对她狠一些。
大狱内阴暗潮湿，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还有些腥气，过道狭窄深长，像是通往地狱般看不到尽头，长满青苔的墙面好像还有不明物体在蠕动。
仅仅是通过就让人胆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周储灵声音有些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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