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腻味中弹身亡，快乐下线！

夜深得很，村里的狗都不叫了，只有风声在嚎叫。

封二领着封大脚，猫着腰贴着墙根走，脚底下尽量避开碎石子，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到了封四家后院墙下，封二先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前院隐约有看守汉子打哈欠的声音，后院这边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又扒着墙缝往里头瞅了瞅，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只闻见一股柴火味。

确定没啥问题，他才转头拍了拍封大脚的肩膀，声音压得低低的：“儿子，俺在这儿给你放哨，你快进去。

记着，动作轻点儿，找到你婶子就赶紧带她和俩弟弟出来，别磨蹭。”

封大脚点点头，把身上的黑布衫又拽了拽，蹲下身扒开墙根下的柴草，那狗洞不大不小，刚够他钻进去。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封二，见爹冲他比了个“快”的手势，便深吸一口气，膝盖往地上一跪，身子一缩，就像只小耗子似的钻了进去。

封二在外头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盯着狗洞，耳朵竖得老高，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时不时往前院的方向瞅一眼，生怕那边的人听见动静过来。

没一会儿，狗洞里传来轻轻的“窸窸窣窣”声，接着就看见封腻味的脑袋先探了出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吓人。

封二赶紧招手，压低声音喊：“快！出来！”

封腻味立马钻出来，紧接着是他弟弟，小娃子吓得直往哥哥身后躲。

最后是封四婆娘，她刚钻出来就想哭，被封二一把捂住嘴：“别出声！想让人抓着？”

封四婆娘赶紧点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封二又朝狗洞里喊：“儿子，快出来！”

封大脚紧跟着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爹，都出来了！”

“走！往村西头老林子跑！”封二一挥手，自己走在最后头，时不时回头张望。

几个人不敢走大路，专挑田埂子走，脚底下的泥土沾了裤腿，也顾不上擦，只恨自己跑得太慢。

一直跑到村西头的老林子边上，封二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往身后瞅了瞅，村里的灯还亮着，没见有人追过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封四婆娘说：“你们快跑，跑的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封四婆娘“扑通”一声就给封二跪下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二哥，俺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恩情……”

“别跪了！赶紧走！”封二赶紧把她扶起来，“再磨蹭天亮了就麻烦了！”

封四婆娘点点头，拉起两个儿子就往林子里走。

封腻味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封二，眼神里满是复杂，最后还是跟着娘进了林子，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封二和封大脚站在林子边上，又等了半天，确定没人过来，才转身往家走。

一路上，封二没说话，封大脚也不敢吭声。

封二父子俩刚往村里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林子那边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他俩光顾着琢磨回去咋瞒过村里人，压根没留意，刚才躲在树后阴暗处的地方，慢慢站出个大汉来。

这大汉高个子，穿着深色的棉袄，虽然蒙着脸，但是封二看见，保准能认出来，那是牛天赐家的护院，白天跟着牛天赐打马子的那个。

护院盯着封四婆娘娘仨钻进林子的方向，眼神冷得很，手直接摸向腰里的枪，“咔嗒”一声拉开保险，脚步轻得跟猫似的，顺着林子边儿追了上去。

他心里记着少爷的话呢：封四家的人得斩草除根，尤其是那个叫腻味的娃，绝不能留活口。

刚才看着封二父子救了人，他没立马动手，就是怕打草惊蛇，这会儿人进了林子，正好一网打尽，也没人能看见。

护院跟在后面，脚底下没一点声响，眼睛死死盯着林子里那三个晃动的影子。

林子里黑，树影晃来晃去，可他一点没跟丢，就凭着那点模糊的轮廓，一步步往前挪。

追了没多大一会儿，前头忽然亮堂了点，原来是到了山涧边，底下是哗哗流的水，一侧是光溜溜的山壁，没处躲没处藏。

封四婆娘带着俩娃刚跑到涧边，还没来得及想往哪儿躲，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响，震得耳朵嗡嗡的。

子弹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去，打在对面山壁上，溅起一堆碎石子，哗啦啦往下掉。

娘仨吓得腿一软，“扑通”就蹲在了地上，浑身跟筛糠似的抖。

封四婆娘把俩娃往怀里搂，脸白得跟纸一样，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掉。

小娃子吓得直往娘怀里钻，嘴里含混地喊着“娘，俺怕”，声音抖得不成样。

封腻味也怕，可他攥着小拳头，抬头往声音来的方向瞅，借着月光，正好看见一个大汉举着枪，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护院走到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枪还指着他们，声音冷得像冰：“还跑？来收你们来了。”

封四婆娘赶紧磕头，头磕在石头上“咚咚”响：“俺们再也不回村了，求你高抬贵手，放了俺们吧！娃还小，他们啥错都没有啊！”

护院根本不听，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先看向封腻味，少爷特意交代过，这娃必须死。

他慢慢把枪口往下移，对准了封腻味的方向。

封腻味瞅见大汉的枪慢慢对准自己，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刚才攥着的拳头“唰”地松开，腿肚子转着圈儿抖。

他也顾不上娘和弟弟了，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山涧边的石头堆里跑，嘴里还喊着：“俺不要死！俺要活着！俺要给俺爹报仇！”

他跑得慌，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刚往前窜了两步。

“砰——”

枪声又响了，比刚才那下还脆。

封腻味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模糊，眉心出现了小拇指粗的一个洞。

他的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人一枪爆头，他的尸体一歪，“扑通”一声，他直接摔下了山涧，顺着坡上的碎石滚了两圈，最后“哗啦”掉进了底下的河水里。

水花溅起来老高，没一会儿，他的尸体就被湍急的河水卷着，往下游冲去，没了踪影。

封四婆娘看见儿子掉下去，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疯了似的想往涧边冲，嘴里喊着“腻味！俺的儿啊！”，可刚跑两步，就被护院伸脚绊倒，“咚”地摔在地上。

护院又把枪对准她，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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