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行贿？抓人！
牛天赐正坐在屋里吃晚饭。
宁绣绣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连日操劳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清亮。
她身后的银子怀里抱着几册厚厚的账本，看起来沉甸甸的。
牛天赐正就着咸菜喝最后一口粥，见状放下碗，用筷子随意指了指银子怀里的东西，含糊问道：“这什么啊？又是哪里的开销账目？不是说了你们看着办就成，不用事事问我。”
他以为她们又是来请示某项开支的。
宁绣绣走到桌边，示意银子把账册放下。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但语气却十分清晰：“这些可不是什么开销账目，而是行贿的证据，都是这两天送来的，我和银子整理了一下，你看看吧。”
“嗯？啥？”牛天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听清“行贿证据”四个字，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缓缓皱起。
他推开粥碗，身体坐直了些，目光落在那些账册上，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行贿？谁行贿？行谁的贿？说清楚。”
宁绣绣拿起最上面一本册子，翻开，指给牛天赐看：“还能有谁？不是地主就是恶霸，商户倒是清净了不少，没有人公然行贿。
他们不敢直接找你，就把主意打到了下面士兵身上了。
这两天，变着法儿地往咱们后勤这儿送东西，明面上是‘补缴亏空’、‘捐助军资’，实际递过来的条子、夹带的私信，话里话外都是求情，想让咱们高抬贵手，减少军粮供给或者是希望对地痞流氓网开一面的。”
旁边的银子忍不住小声补充了一句，语气里还带着点后怕和惊奇：“送的……送的可不少呢！有银元、有金银镯子，还有地契……就…就混在那些粮草单据里一起递过来，要不是少奶奶心细，一笔笔核对，差点就……就混过去了！”
宁绣绣点点头，接着银子的话说：“我和银子把这几日所有异常的大额‘捐赠’和来源不明的物品都单独列了出来，每一笔都核对了来源和经手人，附上了原始条子和单据。”
她又翻了几页，指着一处汇总，“喏，这是名录，这是金额和物品清单，这是试图经手递话的人的名字，银子，把那张汇总的单子给少爷。”
银子赶紧从另一本册子里抽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小心翼翼地递给牛天赐。
牛天赐接过来，就着昏黄的灯光细看。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沉静，眼神却越来越锐利，像刀子一样刮过纸上的每一个名字和数字。
屋里一时静极了，只能听到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半晌，他猛地将那纸拍在八仙桌上，发出“啪”一声响，震得碟子碗筷都跳了一下。
“好啊！”牛天赐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怒意，“敢公然行贿，真当我这莒县没有王法了。”
他抬头，目光落在宁绣绣疲惫却镇定的脸上，又扫过旁边有些紧张但眼神亮晶晶的银子，那股怒意稍稍收敛，化为一种复杂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深吸一口气，指了指那些账册：“这些东西，你们整理得……很好，非常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了些：“绣绣，银子，这事你们立了大功。
今天就到这里，你们早点休息，我有公事要处理。”
宁绣绣轻轻松了口气，看来她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她的判断是对的。
她低声道：“这都是该做的，只是，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牛天赐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怎么处置？正好！正愁收拾这些地头蛇罪名不够瓷实，他们这就把刀把子递到我手里来了！行贿拉拢，腐蚀人员，罪加一等！”
牛天赐把那擦嘴的破布往桌上一甩，蹭地就站起来了，冲着门外就吼了一嗓子：“来人！”
俩兵蛋子立马噔噔噔跑进来，啪一个立正：“团长！”
牛天赐拿下巴颏儿指了指桌上那堆要人命的账本子，脸冷得能冻死人：“传我命令！就照着这册子上记的王八蛋，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逮起来！家也给老子抄喽！一个子儿都不许落下！”
“是！”那俩兵抱起账本，扭头就跑，脚步声急得跟催命似的。
没多会儿，县城内可就炸了锅了。
哨子吹得凄厉，脚步乱哄哄地响，当兵的吆喝声、砸门声、娘们儿娃娃的哭喊声混成一片，火把的光把窗户纸映得通亮，跟闹鬼似的。
抓人这活儿，当兵的可没客气。
大部分豪绅还在被窝里做梦呢，就被薅着头发拖出来了，哭爹喊娘屁用没有。
可也有那不信邪、想硬碰硬的。就那个外号“李阎王”的老痞子，仗着家里养了几个耍横的打手，把大门顶得死死的，还敢先冲着外头放枪！
带队的排长当时就毛了：“团长说了！如遇抗命，格杀勿论！给老子打！”
“砰砰砰”一顿乱枪怼过去，院里就没声了。
大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当兵的呼啦啦冲进去。
李阎王被他儿子搀着想翻后墙跑，叫一个士兵瞅见了，冲上去一枪托就砸趴下了，捆得跟过年猪似的。
可他那个混账儿子，红了眼，拎着把砍刀嗷嗷叫着就冲了过去，那是真想拼命。
“砰！”
一声枪响，干脆利落。
士兵眼都没眨，抬枪就扣了扳机。
那小子胸口立马冒了朵血花，刀“当啷”掉地上，他低头瞅了瞅，一脸不敢相信，直挺挺就倒下去了，抽抽两下，就没气了。
火光照着他那死鱼眼，地上那摊血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儿。
这一下，院里剩下那几个还想扎刺的，立马全老实了，尿裤子的都有。
这信儿没一会儿就传回县衙了。一个小兵跑进来，跟牛天赐说：“报告团长！李阎王家抵抗，枪毙十人，活捉十五人。”
牛天赐听了，眼皮都没带抬一下，就“嗯”了一声，好像死的不是人，是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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