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刘菲菲的苦苦哀求

城头上，刘菲菲眼睁睁看着下方惨烈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次次碾碎。

她爹每一次疯狂的冲锋命令，换来的都是成片倒下的马子。

熟悉的叔伯面孔在弹雨中扭曲、扑倒，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哀嚎声甚至压过了枪声。

她看到她爹刘黑七像一头彻底疯了的困兽，还在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枪，嘶吼着让人往上冲，每一次枪响都让她心惊肉跳，生怕下一颗子弹就会击中他。

最初的恐惧和惊吓，渐渐被一种更尖锐、更蚀骨的痛苦所取代。

那是一种眼睁睁看着至亲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她不能再这样看着了！不能再让她爹为了救她而把所有人都葬送在这里！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冲散了她的恐惧。

她拼命挣扎着，几乎将按住她的士兵甩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城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尖利得几乎劈开喧嚣的战场：

“爹！不要啊！别再冲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爹！你走啊！快跑！别管我了！我求求你了！！”

“你看看死了多少人了！别再填人命了！没用的！你救不了我的！快走啊！！”

她看到她爹的身影猛地一僵，似乎听到了她的喊话，冲势都为之一顿。

这让她更加急切，眼泪汹涌而出，声音已经沙哑：“爹！听我一句！走吧！留着青山在！别再打了！我求求你！快走！！！”

刘菲菲眼睁睁看着她爹像疯了一样，把手下人一批批往死路上送，城下尸首都快堆成小山了。

她嗓子都哭哑了，可她爹压根听不进一个字，反而冲得更凶。

她心一横，猛地挣开押着她的兵，跌跌撞撞扑到牛天赐脚边，“噗通”一下就跪倒了，膝盖砸在砖地上咚的一声响。

她头发散乱，脸上又是泪又是土，哆嗦着手一把攥住牛天赐的裤腿，仰起头哀求出声：

“牛司令！求您了！高抬贵手，饶了我爹吧！”

她见牛天赐冷着脸不吭声，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别打了！再打人都死光了！您行行好，发发善心！”

她几乎是匍匐在地上，额头抵着冷硬的砖石：“只要您放我爹一条生路，叫我做什么都成！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要我这条命现在拿去都行！求求您了……给他留条活路吧！”

她额头上磕得通红，血丝混着眼泪往下淌，模样凄惨极了。

牛天赐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哭得几乎昏厥的刘菲菲，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残忍的玩味。

他缓缓抬起手，向前微微一压。

城头上狂暴的枪声竟然真的应声稀疏了下来，只剩下零星的射击还在压制着不敢冒头的马子。

这突兀的安静让城下疯狂冲锋的马子们都为之一愣，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紧张地望着城头。

刘菲菲也感受到了这变化，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牛天赐，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几乎是本能燃起的希望火光。

牛天赐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指，用一种近乎轻佻的动作，抬起了刘菲菲沾满泪水和尘土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虚假的怜悯，但眼神深处依旧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刘菲菲和周围所有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不容置疑的口吻：

“啧，瞧这小脸哭的，真是我见犹怜啊。”

他顿了顿，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行啊，看你这么有孝心，本司令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刘菲菲的呼吸瞬间屏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我可以下令停火，饶你爹一条狗命。”牛天赐的手指微微用力，语气陡然一转，带着一丝戏谑和冰冷的掌控欲，“不过，从今天起，你得忘了你是什么黑风岭的大小姐。”

他盯着刘菲菲瞬间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得做我的贴身丫鬟，端茶递水，铺床叠被，伺候我的起居日用。

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站着，你不能坐着。

一辈子为奴为婢，生死都由我。”

“怎么样？”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用你一辈子的自由，换你爹眼下能喘口气。

这笔买卖，你做是不做？要是能做到，我这就让他们彻底停火。”

这话听起来像是给了选择，实则冰冷彻骨，毫无余地。

这根本不是怜香惜玉，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征服和占有，是将刘黑七最后一点尊严也踩在脚下碾碎。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刘菲菲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城上城下，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刘菲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牛天赐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为奴为婢，生死由他……

这条件苛刻得令人窒息，几乎剥夺了她作为人的一切尊严和未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抗拒，想要摇头，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垛口，看向城下……

她爹刘黑七正茫然地抬头望着突然稀疏的枪声，脸上混杂着疯狂、疑惑和一丝残存的希望。

他周围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活着的马子们也个个面带惊恐，如同惊弓之鸟。

如果她拒绝，这短暂的停火会立刻结束，更猛烈的攻击会瞬间吞噬她爹和所有剩下的人。

她毫不怀疑牛天赐做得出来。

她还能怎么办？她还有什么选择？

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划过她苍白沾血的脸颊。

再睁眼时，她眼中那丝微弱的光亮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麻木和认命。

她深深地低下头，额头再次触碰冰冷的地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

“我…同意。”

她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略微提高，却依旧破碎不堪：“我愿意…为奴为婢…从今往后…尽心尽力…伺候您…绝无二心…”

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刮过喉咙，带着血腥味。她停顿了一下，最后哀求道：“只求您…守信…放过我爹…让他们…停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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