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信守承诺？我是那种人吗？

牛天赐听着刘菲菲那带着哭腔的屈服，脸上那丝残酷的笑意更深了。

他满意地直起身，如同欣赏一件刚刚到手的战利品般瞥了她一眼，然后才转向城墙内外。

他扬起手，清晰而冷峻地下令：“传令，全线停火。”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城头上最后零星的枪声也戛然而止。

之前还充斥着震耳欲聋厮杀声的战场，陡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风声和城下伤者痛苦的呻吟声在回荡。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应，土匪们惊疑不定地缩在掩体后，不知道上面又要耍什么花样。

牛天赐向前两步，双手撑在垛口上，朝着城下那个依旧处于震惊和茫然中的刘黑七，运足了气力，声音如同炸雷般滚过战场，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和施舍：

“刘黑七！听见了吗？！”

他故意顿了顿，让所有人都听清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你养了个好闺女啊！懂事！知道用她自个儿一辈子的自由，来换你这条狗命！”

刘黑七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目眦欲裂地望向城头那个瘫倒在地的身影。

牛天赐继续吼道：“看在你闺女这么‘孝顺’的份上，老子今天大发慈悲，饶你不死！

赶紧带着你这些缺胳膊少腿的残兵败将，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这话如同最毒的鞭子，狠狠抽在刘黑七的脸上和心上！

不是靠实力，不是靠算计，而是靠牺牲女儿换来的苟活！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牛天赐！我日你祖宗！！！”  刘黑七瞬间彻底爆炸了，所有的理智被滔天的耻辱和愤怒烧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举起盒子炮，状若疯虎，就要嘶吼着下令拼命：“弟兄们！给老子……”

“大当家！使不得！使不得啊！”  一旁的二柜早已看出形势比人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死死抱住暴怒的刘黑七，在他耳边疾声低吼：

“大当家！冷静！千万冷静啊！牛天赐这厮就是在激您！

咱的人死伤太惨重了，兄弟们都没心气儿了！咱们的炮也废了，再冲就是让弟兄们全都送死啊！”

他死死按住挣扎的刘黑七，声音急促而恳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小姐舍了自己才换来这条生路，您不能辜负了她这片心啊！

咱们先撤！回去收拢人马，养精蓄锐，将来总有一天能报了今日之仇！

到时候连大小姐一起救回来！大当家！忍一时之气啊！！”

刘黑七挣扎着，咆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生吞了城上的牛天赐。

但二柜的话像一盆冷水，渐渐浇熄了他疯狂的怒火，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痛苦。

他看着周围疲惫不堪、面带恐惧的手下，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终于，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高举着枪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猛地佝偻了下去，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声。

他知道，二柜说的是对的，这仗，今天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不甘：“……撤……我们撤……”

城头上，牛天赐冷漠地注视着这支溃军如同潮水般退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赶走了一群烦人的苍蝇。

旷野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破损的武器、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共同勾勒出一幅惨烈的败退图景。

他瞥了一眼地上几乎虚脱、眼神空洞的刘菲菲，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利用完毕后的淡漠。

“把她带下去。”他随意地挥挥手，对旁边的士兵吩咐道，“单独关押，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两名士兵上前，将失魂落魄、如同木偶般的刘菲菲架了起来，拖下了城墙。

待刘菲菲被带离，牛天赐脸上那层虚假的平静立刻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锐利和冷酷。

他怎么可能真的放过刘黑七？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更何况，那可是一千多颗移动的“造化值”！

他立刻沉声道：“李猛！”

“到！”李猛立马跑了过来，敬了一个军礼。

“立刻通过步话机，给我接通李德胜！”牛天赐语速极快，命令清晰冷酷，“告诉他，刘黑七已率残部一千余人，正向黑风岭方向狼狈逃窜。

命令他，立刻率领一团所有能动的人，给我在半道上设伏！以逸待劳，痛打落水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绝对的杀意，补充道：“告诉他，我不要俘虏，不要活口！给我彻底歼灭，一个不留！”

“是！”李猛毫不迟疑，立刻跑到一旁，开始急促地呼叫：“李猛呼叫李德胜！李猛呼叫李德胜！收到请回答！”

牛天赐转过身，再次望向刘黑七溃逃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算计得逞的笑意。

女人？

承诺？

那不过是用来瓦解敌人意志的工具罢了。

真正的胜利，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用敌人的尸骨垒砌而成。

那些溃兵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人命，而是一笔即将到手的、丰厚的“造化值”，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俘虏的哀求就白白放走？

斩尽杀绝，才是乱世的生存法则。

他牛天赐，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李猛那边步话机的信号嗞嗞啦啦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了几十里外黑风岭一带的临时驻地。

（这里有瑕疵，步话机的信号没有那么远，只能覆盖几公里，请大家不要在意这一点小细节。）

“喂？我是李德胜！什么情况？”步话机里传来一团团长李德胜的声音，背景里还能听见战士们休息时偶尔的喧哗。

“李团座！司令紧急命令！”李猛语气又快又急，“刘黑七正带着一千多号残兵往黑风岭那边溃逃！司令命令，立即组织伏击，务必全歼！”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随即李德胜的嗓门一下子提了起来，透着压不住的兴奋：“太好了！告诉司令，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让一个马子溜走！”

撂下步话机，李德胜猛地转身，刚才那点闲适一扫而空，整个人像上了弦的箭。

他眼睛发亮，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功劳！

“司号兵！”他吼了一嗓子，声如洪钟，“吹号！紧急集合！快！”

集合号嘀嘀嗒嗒响彻山谷，正休息的一团战士们愣了一秒，随即哗啦啦跳起来，抓枪的抓枪，扛弹药的扛弹药，一股脑朝李德胜这边冲过来。

李德胜一脚踩上块大石头，居高临下看着底下迅速集结的队伍，开门见山：“弟兄们！刚刚得到消息，刘黑七被司令打残了，正在朝我方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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