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确定我今天出不去了吗？
……
车清水抬起手腕，瞥了一眼表盘上清晰的指针：
6：10.
他看着对侧神情自若、仿佛只是来此做客的叶凡，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丁志行的电话就会打过来，例行公事般地要求放人。
而这，正是他车清水今天亲自坐镇于此的终极目的！
今天，他就要借用“正义”和“程序”这两面大旗，跟丁志行，跟他背后的势力，硬刚到底！
“叶教授，昨晚睡得可好？”车清水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叶凡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
“我被开除了，已经不是叶教授了。”
这看似随口的一句纠正，实则斩钉截铁，彻底杜绝了任何试图将此事与江城大学声誉、以及与恢复其重点高校待遇等利益进行捆绑调和的可能性。
车清水从善如流，嗤笑一声：
“那……叶先生，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不错，”叶凡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手铐不至于硌得太难受，“总比睡桥洞下面好太多了。”
“七点，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吧？”车清水继续看似闲聊地施压。
“是的。”叶凡回答得简单明了。
车清水脸上的轻蔑笑容更盛，声音陡然转冷：
“抱歉，今天……你可能出不去了。”
“哦。”
只有一个字。
冰冷，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却透着一股对车清水、以及对眼前这整个局面的彻底蔑视。
车清水被这态度激得冷哼一声：
“你公共场合公然行凶，目击者众多，监控、凶器、尸体，人证物证链齐全！你不会真觉得，这次你还能像上次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吧？”
“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叶凡终于抬起眼，目光清冽地看着他，“你问我没有用。我只需要考虑七点的那顿饭会不会准时。而你，需要考虑的是……你能不能承受得起不让我出去的后果。”
“哈哈哈哈哈……”车清水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我说叶先生，上次好歹还能扯上个正当防卫的边儿！这次呢？铁证如山！哪怕你是第七代战机的研发主任又怎么样？！这身份不是你胡作非为、践踏法律的护身符！明白吗？！”
叶凡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轻声道：
“哦？原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是第七代战机的研发主任了。”
“不然呢？”车清水傲然道，自以为掌握了关键筹码。
叶凡的表情依旧古井无波，只是淡淡地评价：
“看来这次，你们倒是做足了功课呢。”
“叶先生，真的很遗憾，”车清水身体前倾，试图施加最大的压迫感，“以您目前的情况，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必须为你狂妄自大付出代价！更要为你公然蔑视法律付出代价！”
叶凡不再言语。
那份超乎寻常的淡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车清水：
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七点的早饭，我吃定了。
6：20.
放在冰冷铁桌上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由于桌面是金属的，震动的嗡嗡声被放大，显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丁志行。
车清水等待已久的电话，终于来了。
车清水看了一眼手机，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对面的叶凡，脸上带着一种“好戏开场”的笑容：
“叶先生，看来你的‘救兵’……准时来了。”
叶凡依旧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车清水冷笑一声，语气带着警告：
“叶先生，你不会真天真地以为，丁志行还能把你捞出去吧？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件事，现在就是谁沾手谁倒霉！哪怕是权势滔天的丁志行，今天要是敢硬保你，他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罢，车清水接通了电话，并且为了彻底击碎叶凡的幻想，他刻意按下了免提键，让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审讯室里。
电话另一头，丁志行的声音异常冷淡，没有任何寒暄：
“叶凡在你那儿。”
“是的。”车清水回答得干脆，“有事？”
丁志行没有多余的解释，冷冰冰地丢过来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放人！”
车清水心中冷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并且早已为应对这句话做足了准备。
“放人？可以。”车清水故意拖长了音调，“但是……理由呢？丁志行同志，总不能你上下嘴皮一碰，我就得放人吧？”
“没有理由。你把人放了就对了。”丁志行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车清水几乎要笑出声，一切正如他所料！这次的叶凡玩得太过了，证据太硬了，连丁志行都找不出一个能摆上台面的放人理由！
“我说丁志行同志，”车清水的语气带着夸张的无奈和一丝嘲讽，“你让我放人，这没问题。但好歹也得给我个差不多的理由吧？叶凡大庭广众之下杀人，那么多老百姓眼睁睁看着呢！我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就这么把人放了？你让我接下来还怎么开展工作？怎么跟百姓交代？”
“不放人，你更难开展工作。”丁志行的回答依旧简洁冰冷，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
“哈哈哈哈哈哈……”车清水笑极反怒，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丁志行同志！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不是在威胁你，”丁志行的声音平稳得可怕，“我是在通知你。”
“通知我？！”车清水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对着电话厉声呵斥，“丁志行同志！我请你端正你的工作态度！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偏袒什么人吗？！你知道叶凡的行为在江城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吗？！我告诉你！相比于叶凡的事情，你现在的立场问题更严峻！搞不好，你要因为他彻底丢掉你的乌纱帽！”
“嗯。”
电话那头，丁志行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那语气平淡得仿佛车清水说的是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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