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什么！？你竟然还有一个哥哥！？
……
“你‘嗯’什么嗯！”车清水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了。
“你就说，放不放人吧。”丁志行似乎懒得再多费口舌。
“放不了！绝对放不了！”车清水斩钉截铁，“而且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放人，我还会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向上级汇报！你就等着接受组织的调查吧！”
电话另一头，传来丁志行一声极轻的、充满轻蔑的笑声。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审讯室里，还是被车清水清晰地捕捉到了。
这和他预想的反应完全不同！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丁志行不可能不知道硬保叶凡的风险！自己都已经明确要上报了，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丁志行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不用跟我叫板。这件事情，跟我没有本质关系。我就是个传话的。你举报我？没什么用。总之，我的话已经传达到了。你需要硬刚的……并不是我。”
车清水猛地眯起了眼睛，一股强烈的不对劲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
“你……你什么意思？！”
“总之，”丁志行的语气依旧平淡，“你确定，你不放人，对吗？”
“我确定！你能怎样？！”车清水硬着头皮，吼了回去。
“嗯。没事儿了。”
啪——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忙音传来，车清水握着手机，怔在原地，一脸错愕和不解。
他预想中的激烈交锋、权力博弈、甚至拍桌子对骂……一样都没有发生。
对方就这么……挂了？
这完全不合常理！
丁志行打电话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施压放人吗？
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他难道真的不在乎叶凡的死活？
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叶凡忽然笑盈盈地看向车清水，淡淡地开口，问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至关重要的问题：
“既然如此……车清水同志，你是决定，站在林家那边了，对吗？”
车清水并不知道，这是叶凡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是悬崖勒马的最后一道警示。
此时回头，或许还能看到岸。
如果继续执迷不悟……他将不再拥有任何后悔的资格。
叶凡话少，通常有两部分原因。
第一部分：性格使然，惜字如金。
第二部分：他需要借此机会，清晰地甄别出，在林薇这件事引发的一系列风波中，究竟有多少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林家的阵营。
车清水闻言，立刻挺直腰板，义正词严地沉声道：
“我站在正义这边！站在法律这边！站在江城百姓这边！我谁也不偏袒！”
“呵，”叶凡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看透一切的嘲讽，“不用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你和林家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根本禁不起细查，一查一个准。
林家在江城是什么做派，你比我更清楚。
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地过来了，也没见你在林家面前把‘正义’、‘法律’、‘百姓’这套说辞喊得这么响亮。
怎么到了我这，这套话术就用得这么顺溜了？”
“谁犯法我就抓谁！”车清水强行维持着镇定，避重就轻地呵斥，“你现在只需要关心你自己的处境！其他的事情，你管不着！也跟你没有关系！”
叶凡扬了扬眉，脸上露出一种玩味的、仿佛猫捉老鼠般的有趣笑容：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车清水被他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向手表：
6：25.
叶凡盯着车清水，嘴角那抹坏笑越发明显：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是六点二十五分……没错吧？”
车清水皱紧了眉头，心中那股不安感骤然加剧。
他不明白叶凡为何突然关注如此精确的时间，但这显然不是重点！
重点是时间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难道丁志行刚才那通奇怪的电话，意味着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硬刚一个丁志行就能解决的？
叶凡越是表现得淡定从容，车清水心里就越是发毛，一种冥冥之中的巨大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窒息。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车清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我很敬佩你，”叶凡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赏，但听起来却比直接的嘲讽更令人难受，“敬佩你为了心中所谓的‘正义’，敢于硬刚上级权威的勇气。但很可惜……你这份勇气，用错地方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仿佛在闲聊一件往事：
“如果早些年，你愿意把这份思想觉悟和勇气，用在遏制林家横行霸道的事情上……那么你今天所能达到的成就和高度，远非现在可比。”
叶凡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慢悠悠地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总是被同龄的孩子欺负。
每次回家，我都不敢跟家里人讲。
一来，觉得丢人，脸上无光；
二来呢……我哥如果听说我打不过别人，他非但不会帮我去找回场子，甚至还会先把我毒打一顿，骂我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再跟我哥说任何话了。
我恨他。
甚至比恨那些欺负我的孩子更恨他。
因为我不明白，他明明是我的亲哥哥，不帮我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帮着别人来打我？
尽管我对他有种种不满，但这并不影响我每次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后还要挨我哥一顿毒打。
后来，我学习成绩好，小学三年级就直接跳级到了初中。
初一那年，我又被人欺负了，兜里仅有的零花钱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抢走了。
那天回家，我哥反常地没有打我。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因为我被欺负而动手。他甚至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出门了。
等我再了解到这件事后续的时候……那个带头抢我钱、欺负我的初中生，被我哥打成了植物人，至今没有醒来。”
叶凡的声音依旧平淡，但讲述的内容却让车清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当时有一句话，我记忆特别深刻。
我哥说：
‘我弟打不过同龄人，是我弟无能，我打他，活该！但只要你们比我弟大一岁，你就是仗着年纪大欺负我弟！我就往死里打你！你真当叶家没人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从别人嘴里零零碎碎听来的。
我哥回家之后，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半个字。”
“也自打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欺负。”
“而我……好像也忽然恨不起他来了。只是，我也再没主动跟他说过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重新经营这段感情。”
车清水一开始还听得不耐烦，但渐渐地，他脸上的不耐被惊疑取代，尤其是当叶凡反复提及“我哥”这个词时……
林家提供的背景调查里，明明显示叶凡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档案清清白白！
可他此刻却清晰无比地说——他有一个哥哥？！
一个会因为弟弟被欺负，就不顾后果将对方打成植物人的、极度暴戾护短的哥哥？！
“等等！”车清水猛地打断叶凡，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瞳孔急剧收缩，“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有个哥哥？！！”
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窗外，清晨的阳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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