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谁敢解绳子，老子把他手剁了！
说不定，贾家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吸血何家，里面就有她默许的成分。
毕竟何家的傻柱好拿捏，易中海“明事理”，总比换个刺头或者真正明白人当家，更让她“省心”！
“哼，捂盖子？”李怀德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将烟头狠狠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老子今天就来给你把这锅盖掀了！看你还怎么捂！”
他今天亲自押着贾东旭过来，杵在这门口，就是在等！
等那个王主任闻着味儿过来“主持公道”！
他倒要看看，面对何江海这尊明显不好惹、还有自己这个副厂长站台的“煞神”，她王兰花还敢不敢、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拉偏架、和稀泥！
想到这儿，李怀德侧过头，目光落在旁边那个双手紧紧抱着饭盒、缩着脖子、脸色发白又带着点兴奋的阎解成身上。
这小子虽然怂了点，但刚才跑腿还算麻利，眼神里那股想往上爬的劲儿，他李怀德看得清清楚楚。
“小阎同志啊，”李怀德脸上瞬间堆起那种领导特有的、看似随和实则带着距离感的笑容，声音放缓了些，
“辛苦你再跑一趟？何主任这忙活半天，怕是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饭盒，是咱们食堂卢师傅特意为何主任准备的，趁热给送进去？”
他说话间，手指看似无意地在那摞饭盒上点了点，暗示着里面的分量和心意。
阎解成一听，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腰板瞬间挺直了不少，脸上挤出受宠若惊的谄媚笑容，连声道：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李厂长、为何主任效劳，是我的荣幸！我这就去！保证完成任务！”
他点头哈腰，双手更紧地抱住那摞沉甸甸、香气四溢的饭盒，仿佛抱着的不是饭菜，而是通往锦绣前程的金砖。
李怀德看着他这副模样，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去吧，机灵点。”
“哎！好嘞！李厂长您放心！”阎解成答应得格外响亮，转身就小跑着冲向四合院大门，那积极劲儿，恨不得脚下生风。
李怀德看着他消失在门洞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用处。
敲打王兰花，收拾院里的歪风邪气，给何江海递投名状，顺便……说不定还能搂草打兔子，给自己物色个把能用的小角色。
这棋，得一步一步下。
他重新靠回车门，又摸出一根烟点上，眯着眼，听着院内似乎又响起的、更加清脆的皮带声和一个女孩压抑着愤怒的呵斥，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何江海，真是越来越对他胃口了。
不！
应该说，何江海对他家老爷子的胃口！！
阎解成抱着那摞沉甸甸、香气一个劲儿往外窜的饭盒，几乎是踮着脚尖，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穿过前院。
那红烧肉混合着米饭的热乎香气，还有隐约的炒鸡蛋和油脂的焦香，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拼命挠着他的鼻腔，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疯狂造反。
“咕噜——”他自己都没忍住，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解成？！”
一个压得极低、却又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和惊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只见三大爷阎阜贵如同地鼠般从自家门帘后探出半个身子，
眼镜片后的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儿子怀里那摞印着轧钢厂食堂红字的饭盒，鼻子不受控制地用力吸溜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这…这是……”阎阜贵的目光黏在饭盒上，声音都带了颤，“李厂长给的？给…给中院那位的？”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中院方向，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哼唧声，脖子又缩了缩，但食物的诱惑压倒了对煞神的恐惧。
他往前蹭了半步，脸上堆起惯有的、精于算计的笑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带着一种“咱爷俩好商量”的意味：
“解成啊…你看…这么多…那位一个人也吃不完吧？
这天热，放久了就馊了，糟践好东西不是？
要不…你悄悄匀出一点…就一点…给爸尝尝味？爸这好久没见油腥了……”
说着，他竟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掀那饭盒的盖子。
阎解成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抱着饭盒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他看着他爹那副馋涎欲滴、又怕又想要的模样，想起刚才自己在前院阎阜贵被小大爷一声“滚”吓得差点瘫倒的怂样，再对比李厂长对自己“委以重任”的和气，一股莫名的勇气和优越感猛地冲上了头。
“爸！”阎解成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硬气和不耐烦，
“你丫的想吃屁呢？！这可是李厂长亲自吩咐给何主任的！谁敢动？你不要命啦？！”
他瞪着眼，目光甚至带着点鄙夷，扫过他爹那讪讪缩回去的手：
“有本事儿您自己上中院劝劝去？跟小大爷说说，让他分您一口？您不是院里的三大爷吗？出了事儿就躲着？这会儿闻着味儿倒出来了？”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阎阜贵最羞耻的地方。
他脸上那点算计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指着阎解成：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了！”阎解成梗着脖子，此刻他觉得怀里抱着的不是饭盒，是尚方宝剑！
“人家小大爷在里头清理门户，整顿家风！您呢？就会算计这点吃的！哼！”
说完，他不再搭理气得浑身发抖的阎阜贵，抱着饭盒，一溜小跑就冲进了中院。
留下阎阜贵一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自己儿子狠狠抽了一巴掌。
这何江海不简单啊，跟自己想象的大头兵完全不同，李厂长亲自过来，这分量不言而喻。
周围似乎有邻居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来，更让他无地自容，最终只能悻悻地、极其不甘地啐了一口，灰溜溜地缩回了屋里，那肉香味却像魔咒一样钻进来，折磨得他坐立难安。
阎解成冲进中院，一眼就看到小大爷何江海正站在堂屋门口，雨水妹子站在他旁边。
而贾家父子还被吊在那儿哼哼唧唧。
他不敢多看，小跑着上前，脸上堆起十二分的恭敬和谄媚，腰弯得低低的：
“何主任！小大爷！李…李厂长让我给您送饭来了！食堂卢师傅特意给您做的，还热乎着！”
何江海转过头，目光落在那摞饭盒上，微微一怔。
他确实饿了，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正经吃东西，刚才一番动作，消耗更大。
但他没想到李怀德心思这么细，动作这么快。
他接过饭盒，沉甸甸的手感和高出预期的数量让他瞬间明白了李怀德的用意。
这不只是送饭，更是一种无声的示好和站台。
他拎着饭盒，几步走到垂花门边，果然看到李怀德正倚在车门上，朝他这边望来。
两人目光隔空交汇，李怀德脸上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抬手示意了一下。
何江海面色平静，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这李怀德，办事倒是滴水不漏，心思活络，确实是可以处。
至于他家老爷子的事儿，一方面是张院长交代，一方面又是这么大的腕儿，这事儿得帮！
他转身回来，看到雨水正眼巴巴地看着饭盒，小鼻子不受控制地轻轻抽动，那副小馋猫的样子让他心里一软。
“走，雨水，进屋吃饭。”他声音放缓了些。
又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剐过试图偷偷挪动、想去看看儿子和男人的秦淮茹和贾张氏。
“谁敢解绳子，老子把他手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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