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等爷们儿成了娄家的乘龙快婿，看老子怎么用钱砸死你！
轧钢厂食堂里，午后的暑热和油烟味混杂在一起，显得有些沉闷。
傻柱刚忙完一轮清洗，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条凳上，拿着个大茶缸子灌凉白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他心里美着呢。
刚才李厂长的秘书又来了，当着牛主任的面，点名让他傻柱下班带一份“四菜一汤”回家！
还是李厂长亲自掏钱，卢师傅亲手做的！
这待遇，这面子，整个食堂独一份！
虽然秘书那小子眼神有点怪怪的，临走前还憋着笑说什么“回家自然知道”，但傻柱压根没往深处想。
管他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指不定是李厂长看中咱的手艺，要提拔咱？或者是因为秦姐……嘿嘿，上次帮李厂长家做过一次席面，莫非是人家念着好？
傻柱脑子里已经开始畅想，提着这沉甸甸、香喷喷的饭盒回到院里，秦姐看见该多高兴？
棒梗那小子肯定得围着自己转！贾婆婆起码能给个笑脸！
东旭哥.....？
哎，他关我屁事，这瘪犊子这几年还欠老子一百多斤粮食。
还有好几百块钱！
一大爷见了，也得夸他柱子有本事，能给领导办事了！
至于家里那个闷头闷脑的妹妹雨水？嗐，一个小丫头片子，有好吃的还能不乐？
说不定还能匀出点好菜，明天带给秦姐，又能看她对自己笑……
他越想越得意，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浑身干劲十足，看那堆待处理的土豆都顺眼了不少。
“嘿！哥们儿今儿个也抖起来了！”他自言自语，美滋滋地又呷了一口茶。
牛皋站在小灶旁，看着傻柱那副浑然不觉、傻乐呵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可是听得真真儿的，秘书特意强调了“何雨柱何师傅带回家”，还说了那句“回家自然知道”。
再联想到中午李厂长亲自来给医务室新来的何主任站台，以及厂里隐隐约约关于何主任背景通天的传闻……
牛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傻柱，怕是要倒大霉了！这饭盒，搞不好就是“断头饭”啊！
他同情地瞥了傻柱一眼，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算了，李厂长和何主任的意思，他一个小小食堂主任哪敢多嘴？这浑水，蹚不起。
“傻柱！”牛皋喊了一嗓子，“别愣着了！卢师傅那边菜快好了，赶紧把你那摊收拾利索！别耽误下班！”
“得嘞！牛主任您瞧好呗！”傻柱响亮地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跳起来，抄起扫帚就开始划拉地上的菜叶碎屑，干得那叫一个欢实。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提着丰盛饭盒走进四合院时，邻居们羡慕的眼神，尤其是秦淮茹那惊喜的笑容。
时间过得飞快，下班铃声终于敲响。
傻柱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水房，手都顾不上擦干，就眼巴巴地凑到小窗口。
卢师傅默不作声地将几个摞得整整齐齐、沉甸甸的饭盒递出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谢了您嘞卢师傅！”傻柱接过饭盒，入手一沉，浓郁的肉香和炒菜的油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让他口水分泌加速。
他宝贝似的将饭盒搂在怀里，也顾不上和旁人打招呼，第一个出了厂门口。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手里的饭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折射出诱人的油光。
傻柱心里哼着小调，脚下生风。
浑然不知，家里等待他的，不是秦淮茹的笑脸和众人的羡慕。
而是一场足以将他过去十年所有认知彻底摧毁、重塑的雷霆风暴。
一个他以为早已死去十年的……小爷爷。
正磨快了“刀”，坐在何家堂屋，等着他这只昏头昏脑的“肥羊”自投罗网。
那四菜一汤，或许是他吃的最煎熬，也最难忘的一顿饭。
傻柱提着那五个沉甸甸、香气一个劲儿往外冒的饭盒，脚下步子轻快，心里美得直冒泡，仿佛已经看到秦淮茹接过饭盒时那惊喜的眼神和软软的道谢。
夕阳给他镀了层金边，也照亮了他脸上那点藏不住的嘚瑟劲儿。
就在他快要拐进南锣鼓巷口时，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拖着长腔的声音，像钢丝刮擦耳膜一样难受：
“哟哟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轧钢厂食堂的何大厨吗？”
傻柱都不用回头，光听这声儿，后槽牙就下意识地咬紧了。
许大茂！
这孙子就像块甩不掉的臭膏药，哪儿有他傻柱，哪儿准能冒出这张令人厌烦的马脸！
许大茂快走几步，绕到傻柱前面，故意侧着身子，歪着头，用那双滴溜溜乱转的三角眼，上下下地打量着傻柱怀里那摞饭盒，嘴角撇得快要到耳根子，脸上写满了夸张的惊讶和毫不掩饰的嫉妒。
“嘿！哥几个快瞧瞧！瞧瞧咱何大厨这派头！”许大茂嗓门拔得老高，生怕街坊四邻听不见，
“一二三四五！整整五个饭盒！好家伙！这得装了多少硬货啊？红烧肉得占俩吧？炒鸡蛋得有一盒吧？嚯！这油星子都快渗出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吸溜着鼻子，仿佛那香味是什么绝世珍馐，随即脸色猛地一板，做出一种极其浮夸的严肃表情，手指头几乎要戳到饭盒盖上：
“傻柱！你可以啊！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厂里的东西，就这么往家顺？保卫科那帮人是瞎了还是被你喂饱了？你这可是薅社会主义羊毛！挖国家墙角！性质极其恶劣！”
傻柱被他说得火冒三丈，尤其是听到“顺”字，感觉受到了莫大侮辱，梗着脖子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许大茂你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李厂长亲自吩咐，卢师傅亲手做的！是领导关心职工生活！懂个屁你！”
“李厂长吩咐？卢师傅亲手做？”许大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绕着傻柱走了半圈，马脸上满是讥诮，
“编！接着编！你傻柱是个什么玩意儿厂里谁不知道？领导关心你？关心你偷奸耍滑还是关心你围着人妻转？”
这话可捅了傻柱的肺管子，他脸色瞬间涨红，抡起空着的那只手就想动手：“孙子！你他妈找抽是不是？！”
许大茂吓得往后一跳，嘴上却不饶人：“怎么着？被我说中心虚了？要动手？来来来！往这儿打！打完我正好去保卫科，连你偷带公家东西一块儿举报！我看李厂长保不保你！”
他嘴上叫得凶，脚下却灵活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跟傻柱打架他从来没赢过，但恶心傻柱、给他添堵，那是他许大茂人生一大乐事。
更何况，他今儿个心情那是相当不错！
为啥？
就因为他爸许富贵早上偷偷告诉他，娄家，对，就是那个以前轧钢厂最大的股东、家底厚得能压死人的娄家，正在暗地里给他们家那个刚从学校毕业、水灵得跟小白菜似的小女儿娄晓娥物色对象。
他许大茂，凭借着他妈以前在娄家当仆人攒下的那点香火情，加上他自个儿在宣传科当放映员，也算是个文化人（他自己认为的），长得嘛…虽然脸长了点，但好歹五官端正！
他可是首选目标！
一想到娄家那泼天的富贵，想到娄晓娥那听说极为出挑的模样和身段，许大茂心里就跟揣了个热乎馒头似的，美得直冒泡！
这要是成了，他许大茂立马野鸡变凤凰，还用得着在厂里看人脸色？还用得着跟傻柱这浑人抢食儿？
到时候，傻柱怕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一想到这儿，许大茂看傻柱的眼神更是带上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优越感。
你个臭厨子，也就这点偷摸带剩菜的出息了！
等爷们儿今晚…不不，明天！明天周日，爸说了，娄家可能会让人来家里相看相看！
等爷们儿成了娄家的乘龙快婿，看老子怎么用钱砸死你！
心里越想越美，许大茂也懒得再跟傻柱多费口舌，只是用那种“爷已不在凡尘中”的眼神最后瞥了傻柱和他那堆饭盒一眼，嗤笑一声，吹着得意洋洋的口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抢先一步拐进了南锣鼓巷。
傻柱被他那最后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心里更是堵得厉害，冲着许大茂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指不定又憋什么坏屁呢！”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香气扑鼻的饭盒，给自己打气：
“爷们儿凭本事让领导看重！气死你丫的！”
只是，被许大茂这么一搅和，刚才那点飘飘然的好心情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和烦躁。
他甩甩头，试图把这不好的感觉甩出去，加快脚步，朝着那座即将迎来雷霆风暴的四合院走去。
他却不知，许大茂嘚瑟的走在前面，刚进胡同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平时这点儿，正是各家做饭、孩子玩闹的时候，怎么今天…静得有点瘆人？
而且…空气中好像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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