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说！我说！小爷爷别打！
何江海是何等人物？
战场十年，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观察力，加上百年的经验，早已洞悉入微。
傻柱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僵硬，何雨水眼中那瞬间的慌乱和欲言又止，能逃过他的眼睛？
去丰泽园吃饭，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提议，更是他计划中答谢恩情的重要一环。
何大清那个不成器的玩意儿跑了，留下俩半大孩子，要不是他师兄王林、丰泽园的老师傅念着旧情，收了傻柱当学徒，给了碗饭吃，教了安身立命的手艺，这俩孩子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条沟里了！
这是天大的恩情！
于情于理，他何江海回来了，都必须亲自登门，郑重拜谢！
可这俩孩子的反应……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何江海脚步顿住，站在熙攘的街口，身形如同一棵骤然扎根的老松，那股刚刚因购物而略显缓和的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的压迫感。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两把淬了冰的刮骨刀，精准地钉在傻柱脸上。
“何雨柱！”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傻柱心口，连名带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你这孽畜，当年是怎么进的丰泽园？又是怎么学的艺？”
“你师伯王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你学艺之后，是不是干了什么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勾当？！”
“要是不说清楚，老子当街打断你的腿！”
最后那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
尊师重道，这是刻在何江海骨子里的铁律！
是他衡量一个人最基本的标尺！
战场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敌人开颅截肢，但对有恩于己、传道授业的师父，却必须敬若神明！
如果傻柱真的敢在这上面犯糊涂……那今天就不是抽一顿皮带能了事的！
傻柱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哆嗦，怀里沉甸甸的新衣服新鞋仿佛瞬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何江海那骇人的目光。
“我…我…”他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能怎么说？
难道说当年自己仗着有点小聪明，学了点皮毛后就心高气傲，觉得师伯手艺老派，管得又严，开始阳奉阴违？
难道说后来为了在秦淮茹面前充大方、摆阔气，偷偷把师伯藏着准备做招牌菜的珍贵食材，拿去练手做了讨好秦淮茹？
难道说事情败露后，师伯气得浑身发抖，骂他“心术不正，糟践东西”，要把他逐出师门，他非但不认错，反而觉得师伯小题大做、瞧不起他，竟梗着脖子顶撞，说“离了你丰泽园，爷们儿照样饿不死”？
难道说他自己后来去了轧钢厂食堂，就再也没踏进丰泽园一步，逢年过节连个面都不露，仿佛彻底忘了那段授艺之恩？
这些事，平时被院里那些破事和秦淮茹的眼泪掩盖着，他自己都几乎要选择性遗忘。
可现在，被小爷爷这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盯着，所有不堪的、忘恩负义的细节全都无所遁形，血淋淋地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何雨水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她虽然知道哥哥混账，但具体细节并不完全清楚，只知道哥哥好像把师伯气得够呛，两边早就断了来往。
她看着哥哥那副怂包样，又急又气，忍不住带着哭腔小声提醒：
“哥！你快说啊！跟小爷爷说实话！师伯他…他去年冬天好像就…就病了一场…身子一直不大好了…”
“病了一场？”何江海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固起来，“身子不大好了？”
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那股沙场带来的血腥杀气毫无保留地压向傻柱！
“何雨柱！！老子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师伯，到底怎么样了？！”
“你他妈要是敢有半句隐瞒——”
何江海的手臂微微抬起，那根无形的“打狗棍”仿佛再次出现在他手中，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芒！
“我今天就替王师傅，清理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门墙！！”
傻柱腿肚子一软，再也扛不住这如同实质的恐怖压力，“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抱着那堆新衣服，终于崩溃地哭嚎出来：
“我说！我说！小爷爷…我错了…我真错了…”
“师伯他…我…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啊…”
街口的阳光依旧明媚，人流依旧熙攘。
但何家三人所在的这一小片空间，却仿佛被剥离出来，充满了即将到来的雷霆风暴和令人窒息的悔恨与恐惧。
何江海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瘫软在地、痛哭流涕的傻柱。
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昨天的那顿打算是白挨了，这孽畜是一点人事儿不干啊！
啪——！！
何江海抬手就糊在傻柱的右脸上。
那力道，那狠劲儿，跟当年在朝鲜的时候，打美国鬼子一个劲儿。
“你这孽畜，真的太让人失望，你他妈的也不看看，你这身手艺，到底是谁给的！”
“你一身破毛病，真是不打不成器！”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傻柱的脸上！
傻柱脸上火辣辣的疼，比昨天皮带抽过的地方更甚。
这特么是当街打脸，是真真正正的颜面扫地！
周围路人投来诧异、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小爷爷那冰冷的目光，比所有人的视线加起来更让他恐惧。
他毫不怀疑，自己再迟疑一秒，那根抽遍院里无敌手的皮带下一秒就会真的落到自己身上。
“我说！我说！小爷爷别打！”傻柱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都在发颤，“是…是一大爷…还有二大爷他们…....”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又像是急于推卸责任，语无伦次地倒了出来.........
（今日五更，但是有1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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