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好一个易中海！好一个刘海中！好一个阎阜贵！
“我刚进轧钢厂那会儿…一大爷就总跟我说…说王师伯帮衬我，那是应该的…说我爷爷何小海当年在王爷府后厨，那是教过王师伯本事的…有授艺之恩…他王林现在拉咱们何家一把，是还债…是理所应当…”
傻柱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埋得更深：
“后来…后来二大爷也时不时帮腔…说人家丰泽园是大酒楼，咱就是普通工人家庭，老去高攀不合适…让人瞧不起…说王师伯那边…估计也就是看在我爷爷面子上应付一下…”
“时间长了…我…我就觉得…可能真是这样…再去丰泽园，就觉得人家伙计眼神都不对劲…好像我真是去打秋风的…”
他声音里带上了真实的委屈：
“后来…后来王师伯是托人来找过我一次…那天我刚好不在…是前院三大爷阎阜贵接的话…”
傻柱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道：
“对！是阎阜贵！他回头跟我说…说丰泽园来人了，口气挺冲，问我是不是在厂里惹了什么事，连累师门了…让我以后少往那儿凑…别再给王师伯添麻烦…”
“我…我当时又臊又气…就觉得…觉得肯定是自己手艺不精，给师伯丢人了…他不想认我了…我就…我就再也没敢去…”
傻柱说完，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
是后悔，是委屈，但可恶的是没有半点愤怒。
何江海静静地听着，脸上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好一个易中海！好一个刘海中！好一个阎阜贵！
一个唱红脸道德绑架，一个唱白脸贬低离间，还有一个中间截胡、搬弄是非！
真是把这傻小子算计得死死的！硬生生切断了他与师门最后的联系！
尊师重道？在他们眼里，屁都不是！只有他们那套扭曲的“院里规矩”和自私自利的算计！
何江海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强行压下立刻回去再抽那三个老混蛋一顿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傻柱身上，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就因为别人几句屁话，你就能忘了谁给你饭碗，谁教你手艺？”
“何雨柱，你脖子上顶的是夜壶吗？！”
他不再看傻柱那副怂包样，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雨水，跟着！”
“你！”他指向傻柱，“抱着东西，跟老子去丰泽园！”
“今天你要是得不到你师伯的原谅，老子就当着你师伯的面，废了你这双糟践粮食、忘恩负义的手！”
说完，何江海根本不给傻柱任何反应的机会，迈开大步，径直朝着丰泽园的方向走去。
军靴踏地，声声沉重，如同敲打在傻柱的心鼓上。
傻柱看着小爷爷决绝的背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抱起地上的东西，踉踉跄跄地跟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
师伯…师伯还会原谅他吗？
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透傻柱心中那片冰冷的绝望和恐惧。
何江海单独去了一个地方，拐进一条僻静的胡同，确认没人留意，心念微动。
霎时间，空气中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四条包装精美的“中华”烟和四瓶品相极佳的“泸州老窖”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沉甸甸的，散发着与这嘈杂市井格格不入的贵重气息。
这是张老的赠礼，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他低头看着这些有价无市的紧俏货，眼前闪过张九林副院长那张儒雅却带着战场硝烟气的面庞。
要不是张院长当年力排众议，将他这个刺头从军事法庭的边缘拉回，并倾囊相授，他何江海纵有地球百年记忆，恐怕也难有今日，早就在哪次冲动下被当成典型给毙了。
授艺之恩，知遇之情，护佑之谊，重于泰山。
反观身边这个孽畜……
何江海的目光冷冷掠过瑟瑟发抖的傻柱，胸腔里那股邪火又窜起几分。
师恩如山，在这混账眼里，竟抵不上院里那些魑魅魍魉的几句挑唆！
该抽！往死里抽都不冤！
他不再多言，拎着厚礼，迈步走向记忆中的丰泽园。
………
如今的丰泽园，早已不是旧时模样。
公私合营的红匾额高悬门楣，取代了曾经的招牌。
门口站着迎客的伙计神色间多了几分公家人的程式化，少了些老字号伙计特有的那股眼力见和热络劲儿。
店里客人依旧不少，但细看便能发现，多是些单位报销的公款吃喝，或是家境极为殷实之辈，寻常百姓已是极少踏足。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诱人的菜香，却似乎少了某种核心的“魂儿”。
一个穿着藏蓝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个小本本，在门口跟一个老伙计交代着什么，眉头微蹙，像是在核对账目或是清点物资。
瞧见何江海三人径直走来，尤其注意到何江海那身虽旧却笔挺的军装和通身不容忽视的气场，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迎上前，脸上堆起营业性的笑容：
“三位同志，是用餐吗？现在大堂还有位置……”
他的话音在目光触及何江海手中那四条“中华”烟和四瓶“泸州老窖”时，猛地卡住了。
这烟！这酒！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尤其是这品相，这数量！
中年男人的眼神瞬间变了，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惊讶和探究，语气也恭敬了不少：“这位同志，您这是……”
何江海微微颔首，声音沉稳：“同志，打扰。我找王林，王师傅。我是何大清的小叔，何江海。刚从朝鲜回来，特来拜谢。”
经理模样的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恍然，这么年轻，爷爷辈？
到底是公方的经理，切换很快！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向何江海身后那个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浑身散发着怂包气息的傻柱，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极轻的啐弃：
“哼……是这孽徒……还他妈的有脸皮回来？！”
这一声虽轻，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傻柱脸上。
傻柱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脸上火辣辣的，比刚才挨揍时更甚。
何江海将经理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对傻柱干的混账事有了更深的认知，脸色也更冷了几分。
但他此行是为赔罪，不便发作，只是再次开口，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劳烦带个路，或者通报一声。”
经理被何江海那平静却隐含威压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连忙收敛了情绪，侧身引路：
“原来是何同志！失敬失敬！王师傅在后厨指导工作，您这边请，这边请……”
他一边引路，一边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何江海手中的厚礼，心里暗自咂舌。
这位同志，看来不是凡人啊！
一看就是个硬茬子，还如此重情义、懂礼数！
再对比那个忘恩负义的傻柱……真是云泥之别！
他妈的，去年老王病重，后厨的伙计去找傻柱，这孽徒，直接避而不见！真是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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