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傻柱给饭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宿舍区还一片寂静，

何江海院门外就响起了“咚咚咚”不算轻柔却也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何江海早已起身，正在院中活动筋骨，闻声走过去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围着围裙的姑娘，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身材高壮，胳膊粗实，露在外面的小臂看得出常年干活的力气，皮肤微黑，脸上带着点局促又直率的笑容，手里拎着个盖着白布的篮子，热气腾腾的香气从里面透出来。

“您…您就是何主任吧？”姑娘声音不小，带着点干活人特有的敞亮劲儿，但又努力压着，怕吵着人似的，

“俺是食堂洗碗班的刘岚，牛主任吩咐了，打今儿起，俺负责给您送早饭！”

何江海目光在她那结实的身板和略显粗糙却眼神清亮的脸上一扫，心里便有数了。

这就是牛皋说的那个帮工，看着确实是个实在能干的，就是这性子，估计跟“细腻”不沾边，属于心里藏不住话、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嚷嚷得全食堂都知道的那类。

“是我。麻烦你了，进来吧。”何江海侧身让她进来，声音平稳。

刘岚哎了一声，迈步进来，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小院，嘴里还念叨着：

“牛主任特意交代的，鸡蛋是今早刚煮的，油条也是新炸的脆乎，豆浆俺一路小跑送来的，还烫嘴呢！”

正说着，里屋门帘一掀，何雨水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

身上还穿着那件改小的旧衣服，看到院里有个陌生姐姐，

顿时有些害羞，下意识地往何江海身后缩了缩。

“哟，这妹子是？”刘岚眼睛一亮，嗓门又不自觉大了点。

“我侄孙女，雨水。以后她的饭，也一并麻烦你了。”何江海道，同时留意着刘岚的反应。

“嗨！这有啥麻烦的！放心吧何主任，包在俺身上！”

刘岚一拍胸脯，很是豪爽，随即又放低声音，凑近些，脸上带着点同情，

“这孩子看着是瘦了点，是该好好补补！”

何江海点点头，看似随意地叮嘱道：

“刘岚同志，有件事得麻烦你。

送饭这事，尤其是雨水在这儿住着，暂时别让食堂其他人知道，特别是……何雨柱。”

刘岚一愣，眼睛眨了眨，显然没太明白为啥要瞒着傻柱，但她有个好处，答应得快：

“成！何主任您放心，俺嘴严实着呢！”

虽然看她的样子，何江海对此深表怀疑，但她要的就是这份“不严实”。

何江海看着她那大大咧咧却透着实诚的样子，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姑娘底子不错，力气也有，要是能练点拳脚，性子再磨砺得沉稳些，将来放在食堂，说不定真能治治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那孽畜，一想到他认贼作父的贱骨头样，何江海就觉着手痒！

而且这个时候的刘岚显然是没结婚，也还没被李怀德盯上。

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半市斤的肉票，递给刘岚：

“一大早辛苦跑一趟，这个拿着，改善改善伙食。”

刘岚一看那肉票，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笑开了花，连连摆手又忍不住想接：

“哎哟！这…这怎么好意思！何主任，这太贵重了……”

“拿着吧，应得的。”何江海将票子塞进她手里。

刘岚捏着那肉票，笑得见牙不见眼，对何江海更是感激涕零，保证的话又说了一箩筐，这才欢天喜地、脚步生风地走了，那劲头，仿佛能直接扛起一袋面粉。

何江海关上门，看着那篮子的早饭，又想到溜须拍马的牛皋，心思活络的刘岚，还有食堂里那个需要严厉管教的孽障孙子……

此时脑海里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

四合院经历了一夜的死寂，晨光艰难地刺破压抑，却驱不散弥漫在各家各户心头的惊悸与算计。

最惨的当属贾家。

西厢房内，尿骚与血腥味混杂，挥之不去。

贾张氏瘫在炕上，肿成一条缝的三角眼却不安分地滴溜溜乱转，

如同警惕又贪婪的老鼠，透过窗缝死死扫描着寂静的院子。

她嗓子嘶哑，压低声音对缩在一旁的秦淮茹和龇牙咧嘴忍痛的贾东旭嘀咕：

“那瘟神……我看就是临时回来抖抖威风！等他一走…哼！

傻柱那傻了吧唧的蠢货，还不是咱家案板上的肉？

到时候…连本带利都得讨回来！”

秦淮茹吓得一哆嗦，脸上指痕未消，声音发颤：

“妈！您可别再…昨儿个连一大爷都被吊起来打…要是让他知道…”

“怕什么！”贾张氏啐了一口，牵扯到脸上伤口，疼得直抽气，

“他还能天天守着？只要走了…这院儿…还是…”

“观察几天！再观察几天！”贾东旭急忙打断，脸色惨白，他是真怕了，那皮带抽下来的滋味，想想都骨头缝发凉，“等风头过去…等风头过去再说…”

中院易家，易中海直挺挺趴在炕上，后背鞭痕纵横，动弹一下都钻心地疼。

他让老伴去前院找了刘海中，代为向厂里请了一天假。

“老易啊，你这…”刘海中看着易中海的惨状，兔死狐悲之余，竟隐隐有一丝隐秘的快意。

“无妨…歇几天就好。”易中海声音虚弱，眼神却阴沉得能滴水。

他憋屈！太憋屈了！

半辈子经营的脸面、权威，被何江海用最粗暴的方式砸得粉碎！

但万幸…万幸那瘟神不住这院里…只要他不在…只要他不在…

这念头成了支撑他唯一的稻草，否则他真觉得快要呕血而死。

傻柱捂着依旧酸痛的后腰，从冰冷的硬板床上爬起来。

屋里空荡荡的，雨水那丫头真跟小爷爷走了，他心里莫名空了一块，像是少了点什么，

昨日那几顿毒打带来的恐惧和教训，睡了一觉竟模糊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下探了探，随即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脸上臊得慌。

龇牙咧嘴地挪到门口，恰看见秦淮茹正蹲在院角公用水池边，费力地搓洗着一大家子的脏衣服。

晨光勾勒出她微显丰腴的侧影和那段白皙的脖颈，

也清晰地照出她脸颊上那尚未完全消退的红肿指痕。

傻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疼又愧，那股子被小爷爷硬生生抽回去的“怜惜”和“仗义”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头。

他蹭过去，声音干涩，带着讨好和巨大的歉意：

“秦姐…对不住啊…我小爷爷他…他那人就那样…下手没轻没重的…你…你别往心里去…”

秦淮茹抬起头，眼圈说红就红，泪光在眼里打着转，

却偏要做出坚强隐忍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带着委屈后的哽咽：

“柱子…别说了…姐不怪你…都过去了…只要你们一家好好的…姐受点委屈…没啥…”

这话如同最厉害的火捻子，瞬间点燃了傻柱胸腔里那点残存的、不分是非的“英雄气”和浓浓的愧疚感。

看着秦淮茹那“柔弱无助”、“深明大义”的样子，再想想小爷爷那毫不留情的皮带和冰冷的目光…

傻柱下意识地觉得，还是秦姐…更可怜，更懂他。

昨日的疼痛和教训，在这份“温柔”面前，迅速褪色，变得遥远而不真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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