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添丁之累 祸根深种

五八年的深秋，炼钢的狂热尚未完全退烧，但其带来的虚脱和后遗症已开始显现。物资短缺从“紧张”变成了“匮乏”，许多原本凭票能买到的商品，如今连影子都见不着了。四合院里家家户户的饭桌上，可见的油水几乎消失殆尽，窝头咸菜能管饱已是奢望。

就在这片愁云惨雾中，贾家西厢房又传出了一个不知该算喜还是忧的消息——秦淮茹又怀上了。

消息是贾张氏先是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透露出来的，仿佛在炫耀贾家人丁兴旺。但那得意很快被更深的愁容取代。多一口人，就意味着多一张吃饭的嘴，多一份未来的开销。以贾家如今典当度日的境况，这新生命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沉甸甸的、令人绝望的压力。

贾东旭的脸色更加灰败，厂里的高强度劳动和家里的糟心事早已榨干了他的精气神，如今更是整日唉声叹气，蹲在门口抽着劣质烟卷，眼神麻木。秦淮茹的孕吐反应似乎格外厉害，脸色蜡黄，身形消瘦，还要操持家务、照顾棒梗，整个人像是秋风中一片瑟瑟发抖的叶子。

院里人听说后，反应各异。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暗自摇头，觉得贾家这是雪上加霜，往后更得躲远点。易中海皱了皱眉，这次连表面上的“关心”都懒得做了，只是觉得这家烂泥扶不上墙，尽会添乱。

何雨柱听到这消息时，正在擦拭他那辆依旧锃亮的自行车。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又一个悲剧要诞生了。  在这个年月，投生到贾家，简直是最大的不幸。

果然，怀孕带来的不是照顾，而是变本加厉的索取。贾张氏开始把主意打到了“孕妇营养”上。她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逼何雨柱，却开始走“悲情路线”。

她常常故意让秦淮茹挺着还不显怀的肚子，在何雨柱下班时“恰好”在院里洗衣服，或者让棒梗穿着破旧的衣服在何雨柱门口玩，自己则在一旁唉声叹气：“这怀了身子的人，吃不上点有营养的咋行啊…孩子生下来都弱…咱家这条件…唉…”

有时，她会端着一碗清澈见底的棒子面粥，堵着下班回来的易中海：“他一大爷，您看看，淮茹就吃这个…这哪能养住胎啊…您见识广，能不能…”

易中海每次都不耐烦地躲开，塞给她一两毛钱或者半斤粮票打发走。次数多了，见到贾家人都绕道走。

何雨柱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深知，只要他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松动，贾家就会像水蛭一样死死吸附上来，直到把他吸干。他的冷漠，是对自己和雨水最基本的保护。

然而，他并非完全没有行动。只是他的行动，更加隐秘和精准。

他通过区办公室的信息，了解到上面可能会对特殊人群（包括孕妇）有极其有限的额外补助政策，但手续繁琐，名额极少。他没有提醒贾家，而是“无意”中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前院那位丈夫因公伤残、同样怀孕了的孙家儿媳，并“顺便”告诉她需要准备哪些证明材料，去找哪个部门申请。

结果，孙家儿媳成功申请到了每月多二两油的补助，虽然微薄，却已是天大的恩情。孙奶奶感激涕零，逢人便夸何雨柱心眼好、懂得多。

而贾家，则完全错过了这个消息，依旧在黑暗中挣扎。两相对比，高下立判。何雨柱既做了好事（帮了真正值得帮的人），又巧妙地再次打了贾家和易中海的脸（他们毫无作为），还进一步巩固了自己“正直且有用”的形象。

一石三鸟。

贾张氏得知孙家竟然有补助后，嫉妒得眼睛发红，又跑来想纠缠何雨柱，被何雨柱一句“政策是公开的，自己不去打听申请，怪得了谁”冷冷地顶了回去。

寒冬将至，秦淮茹的肚子渐渐隆起，但贾家的气氛却愈发压抑绝望。为了一点营养，贾张氏逼着秦淮茹回娘家打秋风，典当的东西也越来越不值钱。家庭争吵愈发频繁，  经常伴随着贾东旭的怒吼和秦淮茹压抑的哭泣。

何雨柱屋里的炉火却烧得越发旺盛。他利用职务之便，提前囤积了足够的耐烧煤块。粮食储备充足，甚至还能偶尔给雨水蒸一碗加了肉末的鸡蛋羹。

夜里，屋外是呼啸的北风和贾家隐约的吵闹声。

屋内，灯光温暖，雨水安静地写着作业，何雨柱则整理着他最新的“战利品”——一套几乎全新的、通过信托商店流出的《数理化自学丛书》。这是他为雨水未来准备的知识储备。

“雨水，好好学。知识才是谁也抢不走的财富。”他抚摸着崭新的书皮，轻声对妹妹说。

雨水用力点头：“嗯！哥，我知道！”

添丁之喜，于贾家是催命符。

于何雨柱，却只是窗外又一幕值得警惕的悲剧，提醒他必须更加努力地积蓄力量，守护好自己的一方净土。

他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他知道，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从孕育之初，就注定将成为这禽兽之家的又一个牺牲品，和…未来可能用来道德绑架他的新工具。

但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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