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沪上风云 外滩灯火映新程

车轮碾过最后一段江南水网密布的乡道，视野骤然开阔。高速公路笔直延伸，两侧的农田村落迅速被规整的工业园区、林立的高楼和密集的立交桥取代。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湿润的泥土芬芳，而是汽油、尘埃和某种快节奏生活特有的亢奋气息。

“好家伙！”何雨柱握着方向盘，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不禁感叹，“这上海…气派是真不一样！楼都戳到云彩里去了！”

安风也好奇地打量着窗外。与她熟悉的北京城那种四平八稳的帝王气象不同，上海展现出一种锐意进取、中西杂糅的现代都市风貌，让她既感陌生又觉新奇。

他们按照计划，入住在外滩附近一家老牌宾馆。房间不算新，但位置绝佳，推开窗就能看到黄浦江和对岸浦东那片正在疯狂“生长”的工地——吊塔林立，打桩机轰鸣，一座座摩天大楼正以惊人的速度拔地而起。

“领导您瞧！”何雨柱指着对岸，“那就是浦东！报纸上天天说的开发开放前沿！瞧这热火朝天的劲儿！”

安风望着那片巨大的建设工地，感受着脚下地板隐约传来的震动，轻轻点头：“真是…一天一个样。”

放下行李，天色尚早。何雨柱迫不及待地拉着安风融入南京东路的人流。摩登的百货公司、老字号的食品商店、霓虹闪烁的招牌、穿着时髦的行人、叮当作响的有轨电车…一切都充满了活力与喧嚣。

何雨柱看得眼花缭乱，尤其对几家老字号的食品柜台感兴趣，扒着玻璃看里面琳琅满目的各色糕点、熟食、糖果。

“瞧这蝴蝶酥，层层叠叠的，一看就酥！”

“这鲜肉月饼，现烤的！香！”

他买了一大包各色点心，塞给安风：“领导，尝尝！跟咱北方的味儿不一样！”

傍晚，华灯初上。他们沿着外滩的万国建筑博览群漫步。古老的欧式建筑在射灯照耀下庄重辉煌，与对岸浦东陆家嘴工地的璀璨灯火和已然成型的东方明珠塔（当时还在建设后期）遥相呼应，勾勒出过去与未来交织的奇特天际线。黄浦江上船只往来，汽笛声声。

江风带着水汽吹来。何雨柱凭栏远眺，看着对岸那片灯火通明的热土，久久不语。他的眼神不再是看风景的好奇，而是带着一种实业家特有的审视与思索。

“不一样…真不一样…”他喃喃道，“这地方，搞的是大买卖，是金融，是跟全世界打交道…跟咱搞食品、搞建材，不是一个路数。”

安风安静地陪在一旁，她能感觉到丈夫身上那种微妙的情绪变化——不再是纯粹的游客心态，而是被这座城市蕴含的巨大能量和未知领域所触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挑战欲。

“走吧领导，”他忽然转身，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爽利，“咱也去尝尝上海的洋派西餐！听说红房子不错！”

在红房子西餐馆，何雨柱对着菜单上的罗宋汤、炸猪排、葡国鸡研究半天，最后点了一堆。菜端上来，他吃得津津有味，但也不忘点评：“这罗宋汤酸甜口，开胃！就是这炸猪排…没咱炸酱面里的肉码香！这葡国鸡…奶味太重，吃多了腻！”

尽管嘴上挑剔，但他对这种新鲜的饮食体验显然很享受。安风则小口吃着沙拉，觉得味道新奇。

第二天，何雨柱提议去逛逛城隍庙和豫园。城隍庙市场人山人海，小商品琳琅满目，各种小吃香气扑鼻。何雨柱对南翔小笼包赞不绝口：“皮薄汤多！这手艺可以！”  又在五香豆商店铺前流连忘返，买了一大包。

豫园的亭台楼阁、假山池水固然精巧，但看过了苏扬园林，倒也不算太惊奇。何雨柱更感兴趣的是园子里那些喝茶谈生意、操着各种口音、显得精明干练的人们。

“瞧见没？”他低声对安风说，“这地方，喝茶都不光是喝茶。”

中午，他们在一家本帮菜馆吃饭。油爆虾、红烧划水、草头圈子…浓油赤酱，味道醇厚。何雨柱吃得满意：“这味儿实在！下饭！”

吃饭时，邻桌几位穿着西装、谈吐不俗的客人正在讨论股票和进出口贸易，言语间提及“浦东”、“政策”、“外汇”等词汇。何雨柱竖着耳朵听了几句，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下午，何雨柱说想去淮海路看看。那里的繁华时尚又是一种风情。在一家大型百货公司，安风对一件做工精致的真丝衬衫多看了几眼。何雨柱注意到，二话不说，直接让售货员开票。

“柱子，太贵了…”安风小声阻拦。

“贵啥？”何雨柱浑不在意，“领导喜欢就买！咱现在不缺这个钱！上海货，质量好！”

买完衣服，他又拉着安风去了一家看起来很气派的茶叶店，精心挑选了两罐高档狮峰龙井，比在梅家坞买的包装更精美。

“这送人，有面子。”他嘀咕着。

傍晚，他们再次来到外滩。夕阳给浦西的老建筑镀上金边，而对岸浦东的灯火更加璀璨夺目，东方明珠塔已然亮起绚丽的灯光。

何雨柱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沉默了很久。江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领导，咱们这趟…没白来。”

“以前觉得，咱那摊子就算不小了。到了这儿才知道，天外有天。”

“这地方…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安风看着他被灯火点亮的侧脸，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能感觉到，这座充满魔力的城市，在何雨柱心里种下了些什么。或许是一个更大的梦想，或许是一份更清醒的认知。

回到宾馆，何雨柱从买的那堆东西里，拿出那两罐包装精美的龙井茶，放在桌上看了看，又小心地收进包里。他似乎已经想好了它们的去处。

窗外，上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座不夜城的活力，透过玻璃窗隐隐传来。何雨柱站在窗前，望着这片璀璨的光海，目光深远。

沪上风云际会地，外滩灯火映雄心。

旧梦新程交汇处，黄浦江潮正奔涌。

江南水乡的温婉记忆尚未远去，大上海的磅礴气势与无限可能已扑面而来。何雨柱知道，这趟环游中国的旅程或许已近尾声，但他人生的棋盘上，似乎又落下了几颗意味深长的棋子。未来的路，仿佛随着这黄浦江的潮水，奔涌向更广阔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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