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新芽萌动 静水之下有暗流

夏末的蝉鸣声嘶力竭，仿佛在做着最后的狂欢。四合院里的日子，表面上依旧遵循着过去的节奏，但一些细微的变化，如同槐树根系下悄然涌动的暗流，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发生。

何雨柱依旧每天去合作社上班，但他待在办公室对账、盘点的时间明显少了，更多时候是揣着个小本本，骑着车在城里转悠。他去看新开的超市，看个体户聚集的服装市场，看熙熙攘攘的建材城，甚至跑去新兴的电子一条街，对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电脑配件和软件光盘发呆。

安风察觉到他这种“不务正业”，某天晚饭时忍不住问：“柱子，你这整天东跑西颠的，社里的活儿不多管，琢磨啥呢？”

何雨柱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发亮：“领导，你没发现吗？世道变了！以前是咱合作社有啥，老百姓买啥。现在反过来了！老百姓想要啥，市场就得有啥！个体户、私营厂子，反应快得很！咱们那老一套，快跟不上趟了！”

他放下碗，比划着：“我琢磨着，咱社里那点积压货，光靠我找老关系零敲碎打地消化，不是长远办法。得想个新路子，把东西盘活，还得让社里有点持续进项。”

安风似懂非懂：“那你琢磨出啥路子了？”

“还没想太透，”何雨柱挠挠头，“但有点苗头。你看啊，现在信息多重要！谁都知道南方衣服样式新，便宜，可咱北边的人不知道上哪儿进货啊？咱社里要是能搭个桥，联系南边的厂子，给北边的小贩提供信息，甚至帮着组织点货源，中间收点辛苦费，这不就活了吗？”

他越说越兴奋：“还有建材！我看了，现在私人盖房、装修的越来越多！咱社里以前也经营过建材，虽然量不大，但渠道还在！能不能重新拾掇起来，专门针对这些散客？服务搞好点，送货上门啥的！”

安风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提醒道：“想法是好，可社里那帮老人，能愿意折腾吗？再说，这得投钱吧？社里账上可不宽裕。”

“事在人为！”何雨柱一挥手，“慢慢来，先从小的试。总比坐着等死强！”

他这股子劲头，很快就在合作社里引起了微妙的反响。老主任对此不置可否，只叮嘱他“别瞎折腾，稳当点”。几个年轻点的职工倒是被他说得有点心动，私下里找他打听。而一些老职工则背后嘀咕：“何雨柱这是在外面挣了钱，心野了，看不上社里这安稳饭了！”

对这些议论，何雨柱一笑置之。他开始有意识地整理社里那些积压商品的清单，分门别类，琢磨着每种东西的可能出路。大张那边也从县里传来消息，确实有一些积压的山货、土布需要处理，何雨柱把小本本记得更满了。

周末，儿子何明磊带着媳妇孩子回来吃饭。饭桌上，何明磊说起建材厂最近也在琢磨开发新产品，适应家庭装修市场，但技术和市场调研都是难题。

何雨柱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明磊，你这思路对！不能光盯着大工程！现在老百姓手里有钱了，都想把自家窝弄舒服点！你们厂那预制板，能不能搞点小花样？比如带点图案的隔断？或者开发点轻便的室内建材？”

何明磊皱眉：“爸，说得容易，那得投研发，还得重新开模具，风险不小。”

“风险怕啥？”何雨柱眼睛一瞪，“不敢试，永远吃别人嚼过的馍！缺钱跟你爹说！缺思路…咱一起琢磨！你忘了咱跑遍全国看的那些好东西了？南方园林那漏窗，西北民居那砖雕，不能借鉴借鉴？”

何明磊被父亲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有点道理。

女儿何晓卉回来时，何雨柱又逮着她问医疗设备公司的情况，特别是对基层医院的销售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他“通过老供销系统的关系”帮着牵线搭桥。何晓卉哭笑不得：“爸，您就安心养老吧！医疗设备销售有严格的渠道和流程，跟您卖粉条两码事！”

何雨柱不服气：“渠道不都是人建的？老关系也是资源！”

除了琢磨生意，何雨柱对胡同里的事也更上心了。他不再仅仅暗中相助，有时也会出面。前院孙奶奶家的房子漏雨，儿子下岗没钱修，何雨柱知道后，直接找了熟悉的施工队，自己垫钱买了材料，趁着周末招呼了几个老街坊一起帮忙，把屋顶给修缮了。孙奶奶儿子过意不去，非要写欠条，何雨柱大手一挥：“写啥欠条！以后多回来看看你妈，比啥都强！”

这类小事渐渐多了，他在胡同里的威望无形中又高了不少。连以前看他不顺眼的刘海中，见面也客气地点头打招呼了。

安风看着丈夫的变化，心里既欣慰又有些隐隐的担忧。她觉得何雨柱好像比出去旅行前更忙活了，心里装的事也更多了。她有时半夜醒来，发现旁边没人，走到书房门口，看见何雨柱还对着地图或者小本本发呆，眉头紧锁。

“柱子，”她端着一杯热茶进去，“别熬太晚，岁数不比年轻时了。”

何雨柱接过茶，叹口气：“睡不着啊。脑子里东西太多。想着社里，想着明磊厂子，想着晓卉那边，还想着…以后。”

他指着地图上几个画了圈的地方：“这些地儿，咱还没去过呢。等把这些新路子捋顺了，咱还得出去！西北的大沙漠，西南的雪山…都得去看看！”

安风看着他眼里的光，知道这老小孩的心，是彻底被那万里路途撑大了，再也收不回这一方四合院了。

新芽萌动旧枝头，静水之下暗流涌。

老骥伏枥志千里，胸中自有新乾坤。

夏天的尾巴悄然滑过，蝉声渐稀。何雨柱的“折腾”才刚刚开始。合作社的积压清单、儿女厂子的新产品线、胡同里邻里的琐事、以及那张画满圈的地图…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生活的新内容。他知道，前方的路或许比翻越太行山更复杂，但他心中那份从旅途中学来的开阔与韧劲，正支撑着他，去迎接这平静水面下的每一次涌动。


　　(https://www.24kkxs.cc/book/4244/4244057/22532313.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