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君王的请柬与最后的龙王祭
纽约，曼哈顿中城，某栋摩天大楼顶层的复式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钢铁与玻璃构成的森林，夕阳的余晖将天际线染成一片瑰丽的金色，仿佛为这座不夜城披上了最后一件华服。
公寓内，绘梨衣盘腿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戴着顶级的降噪耳机，小巧的鼻尖微微皱着，正专心致志地用一台超大曲面屏打着《马里奥·奥德赛》。
屏幕上，穿着红色背带裤的水管工正上蹿下跳，欢快的8-bit音乐从耳机缝隙中隐约漏出，给这间过分安静的屋子增添了一点烟火气。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沈云轩正靠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刚煮好的蓝山咖啡，另一只手则在私人平板上飞快地敲击着，刚给某个正在“豪华游”的衰仔发去最后一条“慰问”。
他轻笑一声，点击发送了那个贱兮兮的笑脸表情，随手将平板丢到一边，拿起了另一台造型奇特的黑色加密设备。
屏幕亮起，瞬间弹出一个多方视频会议的界面。
画面被分割成数块，主位正是他自己。
其余的格子里，分别是身处大夏海上基地指挥中心，背景是无数蓝色数据流瀑布般刷过的白泽；一身戎装，站在机库狰狞战争机器阴影下的麒麟；以及另外两张代表朱雀和玄武的黑色剪影。
“圣子。”
白泽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平静无波，他率先开口。
“如您所料，鱼儿咬钩了。”
他将一份文件共享到屏幕中央。
那是一份散发着古老与傲慢气息的实体请柬的扫描件，顶级的歌文纸带着象牙般的质感，边缘用繁复的炼金术烙印着扭曲的金色花纹。
封口那块暗红色的火漆上，四个古老的徽章被强行糅合在一起，显得既拥挤又可笑——克虏伯的齿轮与剑，奥尔西尼的玫瑰与熊，波奇亚的公牛，以及埃森家族那枚象征着铁与血的十字。
“……以欧洲秘党全体成员之名，诚挚邀请新世界的君主，银之君王阁下，于满月之日，莅临位于黑森林的‘瓦尔哈拉’神殿，参加为您举办的加冕典礼。”
沈云轩轻声念出请柬上的文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读一份外卖菜单。
他忽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在过分空旷和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骨。
“加冕典礼？看来上次在面试会，还是太宽松了。”
“有些人，不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从血肉里抽出来，碾成粉末，就永远学不会什么叫敬畏。”
视频对面的白泽平静地补充道。
“这既是试探，也是陷阱。”
“他们认为君王的权柄需要得到旧世界的承认，才具备真正的‘合法性’。”
“同时这也印证了我们之前的判断，他们秘密制造的那只缝合了数种龙类血脉的‘伪神’，即将完成。‘瓦尔哈拉’神殿，就是他们为您准备的屠宰场。”
“合法性？”
沈云轩随手关掉了文件，仿佛那只是一封垃圾邮件。
“我的权柄，不需要谁来承认。”
绘梨衣似乎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微妙变化。
她摘下耳机，暂停了游戏，赤着脚，迈着小步跑到他身边，像只寻找庇护的小猫，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深玫瑰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纯粹的担忧。
“他们……惹你生气了吗？”
沈云轩身上的冷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指尖温柔地梳理着她暗红色的长发。
“没有。”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温和。
“只是一群活在几百年前旧梦里的可怜虫，以为太阳还会绕着他们转而已。”
话音刚落，公寓的合金大门被人用密码和指纹解锁，然后“砰”的一声，被粗暴地推开了。
“老大！听说有热闹看？！是不是有不开眼的憨批送上门找削了？！”
老唐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脸上挂着那种资深网民看到惊天大瓜时特有的兴奋。
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是亦步亦趋的康斯坦丁。
“我听白泽这小子在通讯频道里神神叨叨的，说欧洲有几个铁头娃，想请老大你去参加什么鸿门宴？”
在他们身后，一个顶着泡面头、穿着花格子衬衫的高大身影慢悠悠地晃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包薯片，正是闻到味道的芬格尔。
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沈云轩，又看了看冲进去的老唐，小声嘀咕。
“老大，这俩哥们儿是不是忘了这是你家，不是布鲁克林的菜市场……”
沈云轩瞥了芬格尔一眼，后者立马缩了缩脖子，讪笑着躲到一边继续咔嚓咔嚓地吃薯片。
老唐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桌前，好奇地盯着那台还亮着的加密设备，啧啧称奇。
“哟，老大在开会呢？”
“这请柬搞得还挺正式，老大，带我们兄弟俩一起去呗！好久没出去活动筋骨了，正好去看看那帮欧洲佬的城堡长啥样，顺便帮你把他们家房顶给掀了！”
康斯坦丁也用力地点着小脑袋，满眼都是期待，仿佛那不是一场暗藏杀机的阴谋，而是一次有趣的春游。
沈云轩看着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又看了一眼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芬格尔，唇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华灯初上的曼哈顿。
无数光点汇聚成流动的星河，整个世界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当然要去。”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告命运的威严。
“他们想为我举办一场加冕典礼，想看着我登上他们准备的王座。”
他目光转向芬格尔，后者被看得一个哆嗦，薯片都掉在了地毯上。
“白泽说，他们用一堆垃圾血统，缝合出了一只所谓的‘神’。”
沈云轩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这种劣质品，直接杀了未免太浪费。它的血，对我没什么用，我已经看不上这种残次品了。但是对你……”
芬格尔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得像两千瓦的灯泡。
他扔掉薯片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老大！你的意思是……那玩意儿……能给我……升级？E级升S级的那种？”
“一个机会。”
沈云轩淡淡道。
“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的命。或许，不止是S级。”
他缓缓转身，公寓幽蓝的灯光下，那双白金色的竖瞳中，燃起了如同超新星爆炸前夕的璀璨光芒。
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连绘梨衣游戏机里漏出的8-bit音乐都仿佛被这股无形的气压掐断了。
闯进来的诺顿和康斯坦丁脸上的嬉笑也僵住了，他们感受到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君临天下的绝对威压。
“这的确会是一场盛大的典礼。”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为旧时代的挽歌落下最后的音符。
“一场……为所有还活在梦里的旧君王们，所准备的，最后的龙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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