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闻香茶楼
第三十章 闻香茶楼
听着外祖母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愧疚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一心一意为我的声誉和前程着想,可我呢?
我却暗地里和卫清衡做了这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我强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低声回道:“外祖母,萱儿如今……还不想成婚。等……等我想成婚的时候,再来告诉您,好吗?”
老夫人看着我苍白的脸色,以为我是因为卫子彻的事伤了心,终究没再逼我,只是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罢了罢了,由你吧。只是今日之事,怕是又要掀起些风言风语,你在府里,万事小心。”
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晚风一吹,我只觉得浑身冰冷。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静思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黑暗将我吞噬。
深夜,窗棂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我没有动,甚至没有点灯。
我早就知道他会来。
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那道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身的寒气和那股熟悉的、让我又惧又恨的龙涎香。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为什么要当众说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就成了整个国公府的众矢之的!”
卫清衡没有回答,他走到我的身后,俯下身,从我身后伸出双臂,将我连人带椅子一同圈入怀中。
他的胸膛坚硬而温暖,隔着衣料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激起我一阵战栗。
“与其让她们在暗地里猜忌、动手脚,不如我亲手把你放到明面上来。”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从今天起,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卫清衡护着的人。她们再想动你,就得先掂量掂量,敢不敢得罪我。”
我被他这番歪理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把我变成靶子,就叫保护我?
“你这是在逼我!”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他毫不否认,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窝,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就是在逼你。逼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只能依靠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得不承认,心底深处,竟然有一丝无法否认的异样感觉。
这种被他用如此强势、霸道的方式庇护的感觉,让我既抗拒,又感到一种可耻的安全感。
我恨他的自作主张,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这吃人的国公府里,卫清衡确实是当下最有效的保护伞。
“你放开我!”我挣扎着。
他却抱得更紧,将我整个人从椅子上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我的床榻。
“卫清衡!你混蛋!”我惊呼着,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床上,高大的身影随之覆了上来,将我牢牢地压在身下。
“嘘……”他用一根手指抵住我的唇,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眸子紧紧地锁着我。
“乖一点,别吵醒了外面的人。”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霸道而凶狠地落了下来,堵住了我所有未出口的咒骂。
我被他吻得几乎窒息,浑身发软,毫无反抗之力。
就在我以为他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时,他却停了下来,只是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滚烫的呼吸灼烧着我的皮肤。
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相拥着,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意识开始变得迷迷糊糊时,耳边忽然传来他梦呓般的声音。
“大夫说……只要过了三个月,就可以,对不对?”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睡意全无!
我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还在计算着日子!
我又羞又气,黑暗中踹了她一脚!
他握住我的小腿,然后一路摸索上来,温热的手掌贴着我微微有点弧度的小腹!
“这里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他在黑暗中低语!
我却沉默不语!
“对不对?”他一遍遍的问着,仿佛在确认什么!
我被问的心烦意乱,只好说“是!”
他满意的低笑然后又来吻我,这次是带着安抚性温柔的吻!
我喜欢这样的吻,比霸道热烈吻让我安心!
可他的那句话,却让我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黎明时分,他起身。
我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我能感觉到他撑起身子,静静地看了我许久,然后,一个轻柔的、带着晨起时特有温度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他起身穿衣,动作极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种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偷情的刺激,让我像是行走在悬崖边上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万劫不复!
房门被轻轻带上的那一刻,我睁开眼,望着帐顶,在心里将他骂了千百遍。
两天后,府里的风波稍稍平息了一些。
那日晚宴之事,果然如卫清衡所料,让我成了府里人人侧目的焦点。
但同样的,也再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三道四。
卫羽灵被三婶关了禁闭,短时间内是不会出来惹我心烦了。
我借口心情烦闷,想出去散散心,在红袖和碧柳的陪同下,出了国公府。
现在,我知道她们两人都是卫清衡的人,心中虽然膈应,但用起来反而更加安心。
至少,她们不会背叛他,也就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她们会确保我的安全。
马车在城西一条僻静的街道停下。
我抬头望去,一块古朴的牌匾映入眼帘——闻香茶楼”。
茶楼是两层高的木质结构,飞檐斗拱,古色古香。
门口没有小二热情的招揽,显得有些冷清,与京城其他茶楼的热闹景象格格不入。
我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茶楼内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多种茶叶的清香。
一楼只零星地坐着两三桌客人,都在低声细语。
一个年近半百、穿着深褐色绸衫的男人正站在柜台后,慢悠悠地用算盘算着账。
他身形微胖,面容和善。
想必,他就是卫清衡纸条上提到的,那位姓秦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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