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第二十二章 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血！血！皇上！小姐流血了！”
只见宁清窈素色裙摆下方，腿根部的位置正有一抹刺目的鲜红缓缓晕染开来，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残梅，扎眼得令人心惊。
萧彻猛地回头，宁清窈惨白如纸的脸撞进眼眸。
此刻她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也在软软地往下滑，全靠青竹拼命支撑才未倒下。
那双刚刚还盈满泪水和质问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方才所有的怒火杀意在顷刻间消散，萧彻的心在这一刻直接被那抹鲜红冲击得粉碎！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如同巨浪般瞬间将他淹没，萧彻甚至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像个愣头青一样僵在原地。
“皇上！”
高义在一旁看得分明，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尖着嗓子急道：“宁姑娘方才定是摔着了，怕是，怕是伤及腹中孩子！”
孩子二字如同惊雷劈中萧彻，他猛地回过神来，眼中掠过极其复杂的痛色...
那是他恨着的，代表她背叛自己的孽种，可也是她此刻用命在护着的孩子！
“太医！快去宣太医！！”
萧彻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因恐惧而撕裂。
再顾不得任何其他，冲上前将轻盈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人儿小心翼翼抱进怀里。
此时他就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大步流星地往外冲。
“快！快去把太医院所有妇科圣手都给咱家叫到琼华殿去！”
高义一边小跑着紧跟萧彻，一边对着身后的小霖子连声催促，声音都变了调。
“快去！跑着去！晚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师傅...”
为顾及宁清窈的体面和减少颠簸，高义急中生智立刻让人抬了顶软轿。
萧彻毫不犹豫地抱着宁清窈坐了进去，轿帘落下的瞬间，他将人更紧地搂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颤抖的身体。
窄小的轿厢内，宁清窈倚在萧彻怀里，疼痛让她意识模糊，但保护孩子的本能却前所未有的强烈。
宁清窈费力地抬起手，浑身颤抖的同时，死死抓住萧彻胸前的衣襟。
泪水混合着冷汗不断滑落，声音微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和绝望。
“萧彻...孩子...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一定要保住他...当我求你了...”
这是她自重逢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放下所有骄傲和隔阂哀求他。
但宁清窈却不知，这句哀求如同最锋利的刀，狠狠剜在萧彻的心上...
她竟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如此哀切地求他！
一股混合着嫉妒和暴怒的火焰，几乎要冲垮萧彻的理智。
可感受到怀中人微弱的气息和不断沁出的鲜血，所有的怒火最终化作无边的恐慌和一种沉重到无法言喻的痛楚。
萧彻收紧手臂下颌紧绷，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承诺，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别说话，省些力气，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终究没有直接回应那个孩子，但那句‘不会让你有事’，在此刻的宁清窈听来已是最大的安慰。
她脱力地靠在对方怀里，所有的意识都被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惧所吞噬。
只剩下那只手还无意识地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仿佛是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萧彻感受着那份依赖和脆弱，心中五味杂陈，心脏如同被放在火上反复炙烤一般难受。
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宁清窈，对着轿外厉声催促：“再快些！”
软轿以最快的速度疾行回琼华殿，所过之处宫人皆惊恐避让，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琼华殿外轿辇刚落，萧彻便小心翼翼地抱着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宁清窈。
大步冲入殿内，轻柔却迅速地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上。
那刺目的血迹在他玄色的龙袍上并不显眼，却在他心头灼烧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太医！太医呢？！”他猛地回头厉声喝问，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恐慌而显得格外骇人。
高义连滚爬爬地进来，脸色发白：“回禀皇上，已经去催了，应该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以院判为首的五六位太医跌跌撞撞冲进来，身后药童个个提着药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一行十来人显然是被人一路催命般赶来的。
一进殿，感受到凝成实质的帝王威压和冰冷杀意，所有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还跪着做什么，滚过来看人如何了！”
萧彻的声音如同冰碴，砸在每个太医心上。
太医们连滚爬爬地起身，院判硬着头皮上前，见榻上的宁清窈面色金纸，气息微弱，裙摆下的血色更是触目惊心。
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分明是动了胎气见红之兆，情况极其凶险！
绢丝覆盖，院判搭上宁清窈冰凉的手腕，指尖下的脉象浮滑紊乱，竟有崩漏之险！
院判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其他几位轮流上前诊脉的太医亦是面色凝重，彼此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如何？！”
萧彻等不及他们细细斟酌，每一个字的吐出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和威胁。
院判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声音发颤：“皇...皇上...宁姑娘这是骤然受了极大的惊吓与撞击，导致气血逆乱胎元不稳...”
“而且下红不止...此乃、此乃小产之兆...”
“朕问你能不能保住！”
萧彻猛地打断他，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杀人。
“朕不要听这些废话，朕只要结果！”
“若是保不住...”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冰冷的杀意已经让所有太医如坠冰窟。
“臣等必定竭尽全力...竭尽全力！”
院判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快！快准备参片吊气，针灸止血安胎，在去煎固冲止崩汤，要快！”
整个琼华殿霎时间乱作一团，却又在极致的恐惧中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秩序。
太医院院判跪在床前施针，妇科圣手梁太医写方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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