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都不是一条心
第二十六章 都不是一条心
她早就知道太后找过林婉仪，今日刻意避开，就是料到林婉仪行事莽撞，绝对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果然，不仅没试探出皇上对宁清窈的真实底线，反而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如今还在太后面前抱怨这些无用之事...
林婉仪虽蠢，但也知在太后面前不能一味抱怨。
发泄过后见太后脸色不虞，王昭仪又沉默不语，只好强行将话题圆回来，试图为自己辩解也替太后的计划找补。
“不过...皇上此举细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登基已大半载，可后宫姐妹的肚子至今没有一点动静。”
“宁清窈腹中那个虽不是皇上的，总归是...是个孩子，若真死在臣妾宫里，皇上心里难免膈应。”
“万一以后避讳不来臣妾宫里了，那臣妾...臣妾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自以为这番说辞天衣无缝，既解释了自己未受罚的“幸运”，也暗示了萧彻可能只是顾忌无辜孩子而非真心维护宁清窈。
太后郁西华何等精明，岂会听不出她言语间的闪烁和避重就轻！
她想听的，是萧彻对宁清窈毫不掩饰的维护，或是彻底的厌弃，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顾左右而言他的废话！
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蠢钝如猪，一个沉默是金，竟没一个能真正探到皇帝的心思！
郁西华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心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郁西华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强行将那口恶气压下去。
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刀，从林婉仪那副不成器的模样扫到王昭仪那看似恭顺却毫无用处的沉默上。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
“连这点小事都探不明白，要你们何用，照这样下去，哀家的儿子岂不是要被萧彻那个孽种关在暗无天日的府邸里一辈子？”
说到伤心处，郁西华狠狠拍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咣作响。
“你们说说，这样子让哀家如何指望得上！”
王昭仪垂着眼睑，面上一片平静如水，仿佛太后的斥责与她无关。
然而在那低垂的眼帘掩盖下，心底却翻涌着嗤笑。
指望通过拿捏宁清窈，去劝说萧彻放过她那宝贝儿子萧祈，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比谁都清楚，萧彻对宁清窈的执念有多深，那根本不是旁人能轻易动摇或利用的。
更何况，如今的宁清窈被变相囚禁在宫中，一个自身都难保，恨萧彻入骨的人又怎会放下姿态去求人？
想着想着，一个极其阴暗狠毒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她的脑海，迅速凝结成形...
既然无法利用，那不如...彻底毁掉？
让萧彻尝尝痛彻心扉、永失所爱的滋味？
这个念头，让王梦玲眼底不受控制地掠过一丝快到令人胆寒的厉色。
“王昭仪！”郁西华拔高了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哀家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王昭仪猛地回神，迅速抬眸，脸上已恢复了惯有的温顺与歉疚。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方才...方才是在思索该如何为娘娘分忧，一时走了神，请娘娘恕罪。”
太后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鬼话，言语尖刻地敲打道。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整日只想着怎么替你那个不知进退的祖父喊冤叫屈。”
“况且王御史年纪大了，本就该颐养天年，过不了几年也是要退出朝堂的，如今不过是提早些罢了！”
“你把心思给哀家放正了，好好想想怎么替哀家，替大殿下谋划才是正理！”
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王昭仪面上却依旧恭顺，甚至带着几分被点破心事后的‘羞愧’。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狭隘了，臣妾回去定当好好思量，必不负娘娘期望。”
言辞听着敷衍，却又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认真。
然而郁西华只觉得心力交瘁，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驱赶苍蝇一般：“滚下去！都给哀家滚下去！看见你们就心烦！”
......
“臣妾告退。”王昭仪和林婉仪同时行礼，躬身缓缓退出了气氛压抑的寿康宫。
刚一走出宫门离开太后的视线，林婉仪立刻像是换了一张脸。
方才的惶恐和委屈一扫而空，转而带上几分谄媚的笑容凑近王昭仪，声音娇嗲。
“姐姐今日受累了，太后娘娘也是心急大殿下...姐姐莫要往心里去。”
她试图从王昭仪这里打探些消息，或者拉近关系。
然而王昭仪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疏离道：“我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做事情的，可是你，不是我！”
话说完便不再理会她，宫女上前扶着王昭仪的手坐上轿撵，径直朝昭阳宫的方向走去。
林婉仪热脸贴了冷屁股，站在原地看着王昭仪远去的背影，脸上那点假笑瞬间垮了下来，暗暗啐了一口。
“贱人...”
然而等回到昭阳宫，进入自己的寝殿屏退左右后，林婉仪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怒火和嫉恨。
她猛地抓起桌上一只粉彩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一声脆响，瓷器碎片四溅。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失了宠连祖父都保不住的破落户，也敢在本宫面前摆谱！”
胸口剧烈起伏着，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恶毒的咒骂声都未停过。
“装什么清高，王家唯一的二品官都被贬了，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昭仪娘娘吗？”
“我呸！要不是还有点用，太后娘娘瞧得上你，给本宫提鞋都不配！”
林婉仪此刻如同个泼妇般不顾仪态低声暗骂，小桃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等待自家主子解气。
谁知她越想越气，在殿内来回踱步，将一切不顺都归咎于王昭仪的‘无能’和‘故作姿态’。
自始至终丝毫未反省自己的愚蠢险些酿成大祸。
“娘娘，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左不过今日之事皇上并未深究，而且听皇上的意思...”
小桃靠近几步后，低声道：“娘娘，依奴婢看，太后那边的关系是要紧，但更要紧的是龙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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