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系统劝我别管，我偏要管！
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的人生，在遇到系统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可以对王德发那样的蛀虫，冷酷无情，毫不手软。
他可以对赵宇那样的蠢货，尽情地戏耍和嘲弄。
他甚至可以对唐婉那样的女王，玩弄心计，大胆博弈。
但是，让他对一个曾经真诚地帮助过他、此刻正向他伸出求救之手的、无辜而又努力的学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做不到。
这无关利益，无关算计，只关乎本心。
如果获得了力量，就变得和王德发、赵宇那些人一样，冷漠、自私，对弱者的苦难视若无睹。
那他，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那他，还算是个人吗？
【系统，你错了。】陈默在心里，第一次否定了系统的判断，【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利益来衡量的。】
“小雨，你先别哭了。”
他对着电话，温柔地问道。
“你现在在哪里？把你住的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别怕，有学长在。”
电话那头，孟晓雨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即，爆发出更加巨大的充满了劫后余生般喜悦的哭声。
陈默要了孟晓雨的出租屋地址，打开车载导航。
他看了一眼导航路线上，那个与他原定目的地“黑珍珠餐厅”背道而驰的方向，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关掉双闪。
脚下油门一踩到底。
“轰——！！！”
玛莎拉蒂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在路口一个漂亮的原地掉头，车头调转方向。
……
半个小时后。
为了避免太过招摇，陈默将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停在了距离孟晓雨公寓还有几百米远的一个老旧收费停车场里。
他不想因为一辆车，给这个本就处在困境中的女孩带去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议论。
他按照孟晓雨发来的定位，找到了那栋和自己住的差不多的“筒子楼”。
摸着黑，踩着油腻腻的楼梯，他来到了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孟晓雨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布满了泪痕的脸。
她的眼睛，肿得像两个熟透了的核桃，嘴唇因为恐惧和哭泣，还在不停地哆嗦着。
在看到陈默的那一瞬间，她那双原本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学……学长……”
她刚开口，那紧绷了一整天、几乎要断裂的神经，在看到陈默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顺着门框滑了下去，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仿佛要把这二十多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无助、所有的绝望，都通过这哭声，宣泄出来。
整个狭窄的楼道里，都回荡着她那令人心碎的啼哭。
周围几个房间的门，被悄悄地拉开了一条缝，几双充满了好奇和同情的眼睛，向这边窥探着。
陈默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他先是走进去，把房门轻轻地关上，将那些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
他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房间比他住的那间还要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张床，一张小小的、掉了漆的旧书桌，一个简易的布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具。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廉价洗衣粉和肥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但是，和他的“狗窝”不同，孟晓雨的这间屋子，虽然简陋，却被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
床上的被子，叠得像军队里的豆腐块。
书桌上，几本关于金融和会计的专业书旁边，放着一本厚厚的、写满了娟秀字迹的笔记。
墙上，贴着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励志海报，上面印着四个遒劲的大字——天道酬勤。
看到这间屋子，看到这张海报，陈默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想起了自己刚毕业时，也是住着这样一间小小的房子，也是在这样一张摇晃的书桌上，通宵达旦地学习，规划着一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虚无缥缈的未来。
一股强烈的、名为“同病相怜”的情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那样静静地蹲在她的旁边，默默地守护着她，等她哭完。
哭了十几分钟，孟晓雨的声音，才渐渐地小了下去，变成了小声的、委屈的抽噎。
他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走过去，递给那个还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的女孩。
孟晓雨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眼泪鼻涕，抬起头来，那双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学……学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默看着她那张哭得像小花猫一样的脸，摇了摇头，语气温和。
“哭完了？”
“哭完了，就把眼泪鼻涕擦干净，我们起来，商量一下，怎么解决问题。”
他将孟晓雨扶到床边坐下，又去给她烧了一壶热水。
“现在，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再跟我说一遍。”
他详细地询问了所有细节，包括她父亲欠债的赌场地点、放贷人的具体信息、豹哥的联系方式等等。
听完孟晓雨那断断续续的叙述，陈默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孟晓雨那有些枯黄的头发，像一个真正的大哥哥一样，安慰着这个被吓坏了的小妹妹。
“别怕，天塌不下来。”
“这件事，我管了。”
他沉思了片刻，做出了决定。
“这样，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回一趟老家。先把叔叔阿姨和你弟弟安抚好，保证他们的安全。然后，我再去找那个什么豹哥，跟他好好地‘谈一谈’。”
“啊？！”孟晓雨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不！不行！学长！他们……他们都是些不讲道理的亡命之徒！我……我不能连累你！我……”
陈默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她无比安心的、强大的自信。
“放心，对付文明人，我们讲道理。对付流氓……”
“我有我的办法。”
两人约定，明天一早就在宁城南站集合，一起出发，先回她老家。
离开孟晓雨的出租屋时，已经是深夜。
陈默站在楼下，抬头看着那片被高楼切割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的、肮脏的夜空，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从“利益”角度来看，非常“不理智”。
但他不后悔。
这才是“正确”的决定。
他拿出手机，先是给王德发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请假短信：“王经理，家里有急事，需请假三天，望批准。”
然后，他又打开了和苏清雪的微信对话框，斟酌了一下，发过去一条信息：[清雪，很抱歉，我老家那边出了点急事，需要立刻回去一趟。这个周末的古玩市场之约可能要推迟了。等我回来再联系你。实在不好意思。]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了一口这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浑浊的空气，转身，走向了那个停着他的蓝色猛兽的停车场。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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