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首探阁楼

周五的校园时光在罗柚心不在焉的状态下过得格外缓慢。

伽椰子似乎察觉到他有些异样，几次偷偷看他，但都被罗柚敷衍了过去。

下午的课结束，他刚想走，看见伽椰子欲言又止的神情。

“伽椰子，怎么了？”

“那……那个，明天，明天我父亲在家的……”伽椰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个啊？我记得的，我会带着定金去的，多谢你的提醒。”罗柚刚想伸出手在小巧的伽椰子脑袋上，想到好像不太好，连忙收回。

“那我先走咯！明天见！”

“明……明天见！”

[好可惜的说！吉梨同学……真的好有魅力，好想被他用手按着脑袋……呜呜……]

伽椰子很是可惜地看着罗柚消失的背影，暗暗想道。

时间距离七点还长，罗柚也不着急，慢慢蹬着自行车往家赶。

回到房间，他检查了准备好的工具，几片被他打磨得又薄又韧，尺寸符合插入锁孔的金属贴片；一支装着三个1号干电池的手电筒，还有一块厚布，用来减少开锁的声音。

厚布好像有些多此一举。

由于房间没有任何窗户，他只能从电子表来确认时间。

六点四十分了，他拿着工具走出门，没关灯。

罗柚走出屋子，山神走进房子侧面那条暗小巷。这里视野隐蔽，视线刚好能够清晰地看到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时刻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终于，在六点五十五分左右，大门被推开。

房东佐藤茂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拎着一个装着毛巾、香皂盒等物的塑料小篮子，身上裹着一件深色的旧浴衣。

昏黄的路灯照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更显阴沉。他习惯性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朝着“汤乃里钱汤”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罗柚没有立即行动  ，他走出街头看着老头确实走远，没有折返的迹象后，才迅速进入房子，轻轻带上了门。

玄关一片死寂。房子里似乎没有其他租客回来。

他几步窜上狭窄的楼梯，来到那扇通往阁楼的厚重木板前。

那把生锈的旧式铁锁，挂在门环上。

1981年的锁，结构非常简单。他小时候就经常和小伙伴用这种金属铁片来开启铁锁，并且大部分都能轻易打开。只是多年过去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他拿出准备好的铁片，借着楼梯间窗户透进来的光，将其插入锁孔。

指尖传来金属摩擦锁孔的触感。铁片顶住锁芯内的弹子，之后他往楼下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尝试着缓缓转动锁芯。

咔哒…咔哒…  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罗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试探着锁芯内部的阻力。几下细微的调整后，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锁芯顺从地转动了。

他看了一眼夜光表盘，才过去不到7分钟。

罗柚将那把铁锁从门环上取下，轻轻放在旁边的楼梯台阶上。。

他双手抵住门板下方，深吸一口气，向上顶去。

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是混合了浓重灰尘、霉菌、木头腐朽气息狠狠冲进罗柚的鼻腔。用不上的厚布此时被他用来捂住口鼻，才勉强压住那股味道继续攻击鼻腔。

“真他娘的……生化武器啊！”罗柚心中暗骂。

门被推开足够大。他立刻走了上去，反手轻轻将门板放回原位。

阁楼内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他手中那支老式手电筒，射出一道昏黄、暖色调的光柱，勉强刺破前方的黑暗。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手电就这鸟样。要是用现在那些强光冷光的手电，照出来的光跟个太阳一样，别说鬼了，人来你都得瞎，诡异的氛围一下就没了。

正是这种周围全黑，只有手电微弱的光线照出勉强能看清的氛围，非但不会带来安全感，反而让周围未被照亮的阴影显得更加恐怖。

手电光扫过之处，灰尘在光束中狂乱地飞舞。

阁楼的空间比罗柚想象的要大一些，但堆满了杂物。

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棉被卷；破旧的榻榻米席子斜靠在墙边；几个看不清内容的破木箱；还有一些用麻袋装着、形状不明的废弃物。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和腐朽的气息。

罗柚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小心。

脚下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导致他每一步落下都要非常小心。

蜘蛛网无处不在，时不时就有一张粘腻冰冷的网糊到他的脸上或脖子上，每一次都让他头皮发麻。

在这种绝对的黑暗、死寂的恶臭中，即使明知只是普通的蜘蛛网，也足以将人的神经绷到极限。

他用手电光仔细扫视着四周的杂物，试图找出任何不寻常的东西。破凳子、旧台灯、还有几块花瓶碎片。

这些东西不仅旧，还他娘的都是破的。

这些在很多人眼里，随手就丢掉了。但是一些老人，就是不愿意丢弃。这种情况算是寻常。

光线无意间扫过脚下的地板。罗柚的脚步顿住。

在的灰尘覆盖下，有几块木板的颜色明显更深，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污渍。

他蹲下身，忍着恶臭凑近了一些，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抹开一小片区域的浮尘。

下面的木板纹理里，浸染着一种暗红发黑的粘稠污迹。边缘不规则，渗透进木头深处。

血迹。不过时间应该很长了，已经渗透进木板里面了。

“嘎吱——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开门声，紧接着是脚步声，以及一个男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似乎是刚回来的租客。

罗柚瞬间汗毛倒竖，他几乎是本能地“啪”一下关掉了手电筒。整个阁楼瞬间陷入了黑暗，周围只剩下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接着转向了走廊深处，然后是另一扇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看来是回自己房间了。

罗柚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点，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不敢立刻开灯，又等了几十秒，确认楼下彻底安静下来，才重新按亮了手电筒。

昏黄的光柱再次亮起，惊魂未定的罗柚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想再次确认阁楼入口的方向是否安全。

就在他转动身体、手电光随之扫过身侧角落的一刹那！

一张惨白、扭曲，脸上满是血迹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身前出现一道微弱的冷白光，那张脸突然消失不见。

“卧槽！”罗柚差点被吓死，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猛地向后跳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一个硬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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