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要出事了

众人一听，齐刷刷望向佟湘玉。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要出事了。”大家心里都冒出这个念头。

果然，佟湘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语：“额错了，额真的错了。额要是没嫁过来，额滴夫君也不会死；他要是没死，额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额要是不到这伤心地，今天也不会一晚上赔了五十两……”

“没关系，正好咱们的门和楼梯也该翻新了，都用了好多年，说不定哪天就塌了，现在修刚好！还有那些桌椅，很多客人反映太旧了，人家吃饭都嫌难看，干脆一块换了！”

老白清了清嗓子，紧接着提高声音说道。

佟湘玉听着老白这一番话，心里也稍微轻松了些。

“这样，掌柜的和大嘴去联系木匠和泥瓦匠，定一扇新门，再让他们来修楼梯。我去酒庄买点酒，秀才去置办新桌椅，用不了几天，咱们就能重新开门做生意了！”

老白站起身来，在这个时候，还是得他出面拿主意。

观穹和黄蓉坐在一旁，悠哉地吃着瓜子儿，看着老白这副当仁不让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感慨。

难怪佟湘玉会这么信任他。

老白虽然平时不着调，但遇到事还真靠得住。

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慌了神。

要是观穹是女人，说不定也会被他这股“担当感”迷住。

不过，他不是，也不会。

“哎哟喂！哎哟喂！”

门口传来一阵夸张的喊声，大家纷纷转头，只见老邢提着刀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地上狼藉的桌椅，又跑到门口左右张望了几下，才慢悠悠地走进来，指着地上的残骸轻声问：“你们自己搞的？”

佟湘玉气得直咬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额有病啊？自己砸自己店咧！”

老邢眼睛一瞪：“别人干的？”

看大家都没说话，默认了，老邢顿时火气上来了：“什么？还有人敢在老子管的地盘上撒野？谁给他们的胆子！”

“谁干的，说！”

老邢一声吼，拔出腰间的刀，当场耍了一套“乱劈风”刀法。

刀光闪烁，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都是因为刀太薄了。

“东厂，曹正淳。”

老白淡淡地吐出这个名字。

老邢当场腿一软，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地上，脸色也变了，四下张望，生怕有人听见。

“误会，误会啊！”

老邢赶紧摆手。

“这……我昨天不在镇上，去十八里铺处理点事了……对，对，曹公公怎么会来这儿？”

他一脸后怕，但又有些庆幸，幸好昨天不在场。

“抓人。”

秀才轻声答了一句。话音刚落，一旁的佟湘玉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脸开始掉眼泪。

众人纷纷安慰，好一阵子才把她安抚下来。

气氛有些沉重，观穹见状，主动开口转移话题：“哎，老邢，最近几天怎么总不见你人？”

“别提了！”

老邢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变了好几种颜色，仿佛那天在十八里铺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左家庄，十八里铺，最近可不太安生。”

老邢压低了声音开口，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

老白几人没吭声，观穹却偏过了头，像是对这话题提不起兴趣。郭芙蓉三个字，还没出口，气氛就已经变了。

老邢见没人接话，便自顾自讲了起来。

从打新郎到揍大夫，再到闹码头，每一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那女人，简直无法无天！”他最后下了结论。

“现在娄知县已经下令全城通缉，谁要敢窝藏，一并治罪！”

老邢这话听着吓人，可谁心里都明白——真要抓人，怕是县衙都得掂量掂量。

“他们上回露脸，就在十八里铺。”

“我呢，也跟着去查过。”

老邢继续说道，“从左家庄到十八里铺，按这路子，下一个地方，八成就是七侠镇。”

他顿了顿，语气更凝重了些：“他们专挑好人下手，谁要是心善，谁就倒霉。”

众人听了这话，反倒松了口气。

佟湘玉这抠门儿的性子，要说“善人”，那可差得远。

至于观穹……三不医的招牌挂得明明白白，谁敢说他是好人？

观穹没说话，嘴角扯了扯，算是回应大家“善意”的猜测。

老邢交代了几句“有情况及时通报”，就匆匆离开了。

他心里有点慌，曹公公来七侠镇这事，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想起自己先前那句“曹公公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客栈被砸，还碰上这么一号人物。”

佟湘玉一脸苦相，语气里带着委屈。

“什么灾星，就是俩欺软怕硬的混账！”

老白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要真敢来闹事，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碰我盗圣的招牌！”

话音刚落，门口又来了人。

老白回头一瞧，喊了一声：“观穹，来客了。”

观穹应声抬头，眉头一皱：“连乞丐窝子都敢动，这俩人还真不怕惹事。”

黄蓉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这句话。

“走，过去瞧瞧。”

观穹迈步往外走，黄蓉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

观穹与黄蓉缓步上前，见一人立于医馆门前。此人面容狭长，肤色黝黑，颧骨稍凸，手脚粗大，身着补丁遍布的旧衣，正左右张望。

“看病？”

观穹靠近那人，轻声问道。

男子一怔，似被惊扰，慌忙转头看向观香之人。他未曾察觉观穹脚步声。

“您是医馆大夫？”

男子略显局促，急切开口，语气恭顺。

观穹本就不信以貌取人之说，对眼前人自无轻慢之意。乱世之中，乞丐藏龙，隐世高人常披褴褛衣衫。他亦不愿因目中无人而招惹祸端。

加之此人言语谦恭，观穹心中顿生几分好感，遂点头应道：“我便是大夫，你要诊病？”

说话间，他抬手指向一侧木牌，“诊前先看那上头的条文。”

男子听罢，目光黯然，低声回应：“我……识不得字。”

“非疑难杂症不医，非良辰吉日不诊，非可敬之客不治。”

“今日我心境颇佳，你态度亦诚，若病症确为疑难，且能奉上诊资，自可施治。”

言毕，观穹迈步入馆。黄蓉紧随其后，端上清茶，举止利落，恰到好处。

观穹微颔首，心道：黄蓉果然通晓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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