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乌蚕衣
他轻啜一口茶汤，那男子急步跟入，语气恳切：“定是疑难杂症无疑！”
“金波旬花之毒，是否算得疑难？”
茶水刚入嘴，观穹闻言一震，一口喷出。黄蓉更是一声惊呼：“金波旬花？”
她情绪激动，并不奇怪。此花之名，黄蓉只在传闻中听闻，从未得见。
相传金波旬花产自天竺，花色金黄，形若莲花，散发着奇异香气，实则剧毒无比。
香气一闻，便觉四肢乏力，筋骨酥软。其香之魅惑，堪比世间最强之迷药。
然比起迷药之效，花毒更为致命。触之即危，无药可解。
黄蓉虽知其名，却未见过。观穹则深知其害。神照经传人丁典，便因误触此花毒而亡。
在过往故事中，丁典曾以神照经救活死去多时、身体冰冷的狄云，令世人震惊。但就是这等奇人，因嗅到金波旬花香，即刻无力被擒，最终死于花毒之下。
观穹细细打量眼前男子，语带好奇：“你是何人？谁中毒了？”
那人终于开口：“神医大哥，如果您能解金波旬花的毒，能不能先救我大哥？关于我们的来历，我慢慢说给您听。”
观穹还未回应，那人已经跑了出去。不久后，他背着一个人走进来，将背上的人轻轻放在地上。
与他一样，躺在地上的男子衣衫褴褛，满脸胡须，脸上和手上布满污垢。观穹一眼便看出，此人面色泛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已深。
“他是被金波旬花的毒素慢慢侵蚀经脉，只因自身内力抵抗，毒性才没扩散得太快。”
观穹只扫了一眼，便清楚了这人的状况。接着他语气坚定：“你若不说清你们的来历，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救他。”
“这是我大哥丁典，我叫狄云。”那人急忙答道。
观穹心中一动，果然是狄云！
“神医大哥，我已经说了名字，您能救救我大哥吗？”狄云说着，便跪下磕头，动作急切。
“你们得罪的是谁？老实告诉我。”观穹语气平稳，不急不缓。
原著中，丁典是被荆州知府凌退思暗算，为的便是连城诀背后的宝藏。观穹这一问，为的是确认他们是否招惹了自己眼下不能动的人。
“稳”这个字，他只说一次。
“凌退思，是凌退思！”狄云立刻答道，随即把凌退思如何设计对付他们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得知幕后黑手只是凌退思一人，观穹转头看向黄蓉，轻轻点头。
黄蓉思绪一转，想起一天前的事。那是她留下的第一晚，观穹便找她谈心，除了那三条约定，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观穹救人前，必须查清病人是否牵扯到不能招惹的人。
问完了仇家，接下来就是谈医资。
黄蓉眼神一亮，嘴角微扬，这是她最喜欢的环节——讨价还价。
观穹让她来谈报酬，是对她的信任。她心里想着，一定要为观穹争取最大好处。
“好，我们馆主可以出手救人，但你能出得起什么医资？”黄蓉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问道。
狄云抬起头，看向观穹，脸上泛红。他在牢里关得太久，几乎没和女子说过话，更别说像黄蓉这般清秀的姑娘。
“我……我身上没带银子……”他略显窘迫地开口。
“那我用这个来换，行不行？”他说着，卸下背上包袱，从中取出一件黑色的衣物状物件。
那是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展现在观穹与黄蓉眼前。
“这件宝衣，能当医资吗？”
狄云拿出来的，是一件乌蚕衣。
这件刀枪不入的衣物，是用大雪山上的乌蚕丝编织而成的。乌蚕衣原本属于雪山派的一位高手，那人死后，丁典得到了它，后来转赠给了狄云。
这件衣裳原本只有两块布料，没法缝合完整，那位雪山派的前辈只能前胸后背各一块，用扣子固定，中间留下的空隙，正是腋下位置，这一块就成了防御的死角。
比起黄蓉身上的软猬甲，还是逊色了不少。
可对于观穹来说，这已经是极其珍贵的宝贝了。刀枪不入啊，谁能不动心？只要穿上它，观穹的性命又能多一层保障。
观穹正准备朝黄蓉点头示意，打算选这件乌蚕衣时，黄蓉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她随即开口：“金波旬花的毒，排进天下前十都不为过！除了我家馆主，世上恐怕再没人能解开你大哥身上的毒了。”
“这么难解的毒，要解开来，那可得费不少心力。”
黄蓉先是向狄云说明金波旬花毒的厉害，又强调只有观穹能做到。这几句话的重点，再明显不过——加价！
黄蓉看着地上的丁典，心里清楚，金波旬花的毒性极强，眼前这人却能靠着内力暂时压制毒性，可见他的武功有些来头。
她望向狄云，嘴角微微上扬。想治病？没问题，加钱。
观穹愣住了，他没料到黄蓉居然会提出索要神照经。
这要求有点出乎意料，乌蚕衣已经让他满意了。
他早已有先天无相神功在身，实在没理由再学别的内功。
但……咳咳，黄蓉既然开口了，观穹也不好驳她的面子，那就收下吧。
当然，这决定跟观穹喜欢收集武功的习惯，完全没有关系。
狄云听到黄蓉还想要丁典的神照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丁大哥练的内功我也懂，只要你们能救活丁大哥，我就把那功法教给你们。”
狄云并不傻，他知道必须先让观穹救活丁典，再交出神照经。不然功法给了，人没救回来，那就尴尬了。
至于神照经本身？他真不觉得有多重要。只要能救丁典，别说神照经了，就是拿命换，他都愿意。反正这条命，也是丁典救回来的。
见狄云答应，黄蓉笑盈盈地看向观穹，轻轻点头。这样的场面，她最喜欢了。
观穹嘴角一扬，心想，这黄蓉，真是值得深交。
先前观穹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差得离谱，麻烦一个接一个。现在看来，老天爷其实也没亏待他。
比如丁典和狄云送上门来，他们面对的也不过是万震山和凌退思。这两位的功夫跟观穹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救了丁典也不会引来麻烦，简直太合适了。
身上有奇宝，还掌握绝技，敌人又不够看，观穹心想，以后若都能遇上这种病人，怕是睡着都能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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