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古怪请求
此时的福德院静悄悄的，守门的婆子听见动静开了门，随后又去偏房叫醒了春桃和冬枣。
两个丫鬟顾不上穿戴好，披着外衫就匆匆出来迎。
纪清芷担心她们冻着，便笑着打发她们快些进屋去，随后也抬脚走上了台阶。
正屋的门打开，蔡嬷嬷迎了出来，伸手接了纪清芷进屋，随后吩咐冬枣去沏茶。
纪清芷压低声音轻轻地问道：“母亲还睡着呢？”
蔡嬷嬷点点头：“昨个儿因着大爷来了一趟，比平日睡得晚了些，又担心楚氏的病情，睡得也不踏实。直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才沉沉地睡熟。”
“大夫人年纪也大了，这么一熬，老奴担心大夫人身子受不住，所以还得给大奶奶磕头道歉。”
“是都是老奴自个儿擅作主张，您昨个儿就打了招呼的，今儿老奴却耽搁您请安。”
纪清芷见蔡嬷嬷作势欲跪，忙拦着搀扶住了摇摇头：“瞧您说的，是我不懂事，不该再来打搅母亲的！”
“既然母亲还睡着，可千万别吵着母亲，我也就是来给母亲磕头而已，母亲身子重要，我这就出去。”
“这里还得劳烦蔡嬷嬷您辛苦伺候母亲，等回来了，我再来给母亲磕头便是。”
她一番话说得妥帖至极，话里话外的透着股恭敬。
蔡嬷嬷心里头也舒坦，忙不迭的笑着点点头，又将刚进屋，连口热茶都没喝的纪清芷送了出去。
纪清芷一走，冬枣才匆匆的端了茶来。
见着纪清芷一行已经不见了踪影，茫然的端着托盘有些不知所措。
蔡嬷嬷还没转身，见她这般的憨实，忍不住摇摇头道。
“先放下吧，你快回去穿件厚实的，一会儿大夫人该起来了，你收拾收拾去后罩房把石榴和秋柿叫起来。”
冬枣忙点点头进了屋放下茶，匆匆跑回了偏房去。
离了福德院有一段的绛英有些不高兴，扭头朝着福德院的方向白了一眼，压低声音抱怨道。
“这蔡嬷嬷未免也太拿乔了些，不过是在大夫人跟前得脸，竟也敢在大奶奶跟前摆谱。”
“若是昨个儿大夫人睡得晚，今儿起不来，为何她不早些派人来说一声，偏生要等大奶奶白跑一趟！”
听到这话的纪清芷并没当回事儿，也没被福德院的事儿坏了心情，仍旧嘴角带翘的往前走。
倒是旁边的梁嬷嬷瞪了绛英一眼：“你都说她是大夫人的人了，自然是向着大夫人。”
“再说，以大夫人的性子，若是知道今日大奶奶回娘家却不来给她请安，大夫人能舒坦？”
“大夫人不舒坦，蔡嬷嬷能得什么好，说不定还要被大夫人猜忌一番。”
“她通知大奶奶顶多是个情分，她不通知大奶奶却不会出错，这样人精一样的，可不像你这般半点儿心眼都藏不住。”
听了梁嬷嬷的分析，绛英恍然，随即面上有些讪讪。
纪清芷见她似乎对这事儿有些认真，便笑着开口补充道。
“还有一桩，裴云恺昨个儿为了妾室惹大夫人不痛快。”
“今儿还得陪我这个令大夫人不喜的嫡妻回娘家去，大夫人的不痛快岂不是更多？”
“这个节骨眼蔡嬷嬷纵使想给我卖个好，恐怕也不敢。”
分析完纪清芷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容更甚。
“最遭罪的还是大爷，我爹爹和哥哥们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等从纪家回来，大夫人又得难为他，今儿他怕是别想好过了。”
见她这般的乐呵，梁嬷嬷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你得幸灾乐祸收着点，一会儿到了门口兴许就碰见大爷了。”
纪清芷忙轻咳两声调整表情，立即就恢复到一副淡然从容的模样。
等到她走到了大门处的时候，打眼一瞧，却有些意外的惊讶了一下。
裴云恺竟然已经收拾妥当的站在了门口台阶下，手里牵着特地挑出的一匹不掺一点杂色的白马。
他脊背挺拔，墨玉冠束发，两条垂丝也被编成了细细的辫子，束了上去。
一身暗红的袍子上绣着兽纹，腰间也用墨玉制成的精致玉带束紧，勒出矫健的腰肢，整个人比平日多了几分肃穆和英武。
纪清芷乍一见这样的裴云恺，倒是有些理解楚薇薇为何如此执着于他了。
大抵除了他侯爷的身份外，也倾心于他的俊朗吧！
纪清芷心中暗忖，缓步上前，一边走一边脑子里还忍不住琢磨，裴家往上数三代虽说都是军户，但只怕祖上也是有显赫先辈的，否则也留不下这么好的底子。
非但裴家的男儿各个长得也都算俊俏，就是女儿也都很是周正，没什么歪瓜裂枣。
只是她虽然读书识字，却对经史兴趣缺缺，也不曾听闻过历史上出过姓裴的千古名将，她二哥倒是颇通这些，说不得可以请教二哥去。
心里虽然在胡思乱想，但她抬脚跨过了侯府大门高高的门槛，和裴云恺视线相对时，却还是露出了一个十分得体的笑。
裴云恺先是愣了一瞬，后又眉头微蹙的回了个，带着几分不悦的勉强笑容。
纪清芷眼中疑惑，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的装扮，又和梁嬷嬷交换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见梁嬷嬷也疑惑的摇头，纪清芷忍不住走上前冲着裴云恺福身行礼后，开口问道。
“可是我哪儿穿戴的不妥当，大爷只管告诉我，这会儿时辰还来得及......”
不等她说完，裴云恺却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瞥开视线，摇摇头道：“没......没什么不妥。”
“只是......”
纪清芷听得迷糊，忍不住下意识的轻轻歪了歪脑袋，疑惑更重的盯着他瞧。
裴云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回过脑袋来对上她的视线又躲开，支支吾吾的才道：“今儿是陪你回娘家的日子，纵使......纵使......”
“我想你也希望你家里人看到的是满心欢喜的你，而不是仪态得体，端庄持重的你。所以......能不能对着我的时候，多少也放轻松一些？”
纪清芷一怔，恍惚了一会儿，等咂摸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又结合方才自己冲他笑的一幕，心中顿时明了，脸上却是忍不住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一旁的梁嬷嬷却听得面露焦急，甚至忍不住给纪清芷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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