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姑侄争执
康氏见她拿不定主意，想了想试探着道：“她不是看重名声吗，要不大姐就当着许多宾客的面，说您要去庙里还愿，可您身子骨不好，想让您儿媳妇代劳，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若是拒绝，岂不就坐实了她不孝顺的事儿，您再想拿捏她就容易了。”
“不过我琢磨着她八成是会答应的，如此便不得不去寺庙先住着，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是您说了算。”
“好歹拖到楚氏肚子里的孩子七个月以后，活下来就容易多了，再请几道符，贴身带着，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被克着。”
随着康氏的话，江夫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更是欣喜万分地拉起了康氏的手，忍不住拍着她的手背夸赞道：“好弟媳，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你这主意实在是太妙了，由不得她不答应！”
“她自觉自个儿是纪家女，不敢坏了自个儿的名声，给纪家祖上抹黑，若是在人前，必然是不敢不答应的！”
越想，江夫人就越觉得康氏的主意太好了，拉着康氏的手都不肯撒开，前所未有的热情。
康氏也没想到江夫人这么兴奋，不过转念一想，心里多少有些同情起了纪氏。她虽是江夫人的弟媳妇，可外人瞧裴家，瞧忠武侯府，要比他们自家人瞧得清楚。
康氏这几年打秋风的时候，来江夫人这可没一回得了好脸色，银子也从来不是从江夫人这儿拿的。
都是纪氏亲自迎了她，热络亲切的奉茶攀谈，丝毫没有把她当成上门讨钱的叫花子打发。
她也很清楚，裴家这几年花销渐大，很大一部分都是纪氏填补的。
但纪氏又不是她的儿媳妇，她同情归同情，讨好江夫人才是要紧的，谁让如今管着忠武侯府的是江夫人，而不是纪氏。
再说了，她和江夫人还有一层亲在呢，纪氏好与不好，又与她没有关系，也不是她要害纪氏。
念头转了一圈，康氏就将那一点点同情抛掉，和江夫人一块儿商量起，年前还有什么样的日子，能请得动满院子的宾客，最好是有贵客。
就在两人盘算的时候，蔡嬷嬷带着梅儿进了屋。
梅儿已经从蔡嬷嬷的嘴里知道了找她来的缘故，这会儿吓得惨白着脸一个劲儿的磕头。
江夫人已经不在意，这药是下了没下，但还是在意梅儿是不是背叛了自己，于是言辞狠厉的道：“好你死丫头，是觉得自个儿翅膀硬了，还是攀上楚氏就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今儿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把你一家老小全都卖去窑子去！”
“让你娘和你一块儿当最下贱的娼妓，让你爹做龟公，让你弟弟跟着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听到这话，梅儿吓得浑身哆嗦，拼了命地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一家老小都忠心耿耿，万万不敢做对不起大夫人的事！”
“大夫人吩咐的事儿，奴婢是亲自办的。奴婢把药分做了三分，每日一份的投到了姨娘喝的药汤里，奴婢也是亲眼瞧见姨娘喝下去的。”
“奴婢要是撒谎，就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见她赌咒发誓，吓得浑身都在哆嗦，说完就涕泪横流，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江夫人也觉得以她的的怂样，是不敢背叛自己，对自己撒谎的。
康氏忙帮着细细的问了好些细节，比如何时放的药，药粉什么颜色，楚氏有没有怀疑，煎药的时候可曾离开，喝的时候可曾吐出来等等。
在梅儿一一回答后，康氏忍不住冲江夫人点点头：“应该是下了药无异，看来的确是楚氏福大命大，这样都怀上了。”
“另外也跟这丫头擅作主张，一份药分成三分下有关，说不定就跟楚氏当时喝的药，药性相冲，无意中抵消掉了药性，这才没有起作用。”
反正话是活的，眼下结果已经如此，康氏便只能找理由遮掩过去。
江夫人倒是听得颇为认可，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后打发梅儿下去，让她警醒些，眼下自己要护着楚氏肚子里的孩子，让梅儿不许躲懒，好好的伺候楚薇薇。
梅儿如蒙大赦，磕头答应，随后被蔡嬷嬷领了下去。
福德院这边闹腾着，福祥院也没安静多少。
自打散了席，许夫人就陪在老太太身边，鞍前马后的献殷勤。老太太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是在为之前分家的事儿描补罢了。
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却也不吭声，依旧对着许夫人的时候板着个脸，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敲打敲打许夫人。
虽说许夫人是自己娘家的侄女，可却是个骄横的主，把老三看管得很是严实。
老太太还记得，那会儿许氏还没过门的时候，她娘就找到了自己，一再的表示嫁过来前，老三屋里头不能有妾室。
当时老三已经十七，身边早有了两个通房和两个妾室，其中一个还是老三很是喜爱的，一个月倒有七八天都在那妾室屋里睡。
可就是因为要娶许氏过门，老太太做主让老三打发了妾室，这事儿让老三很是不痛快，和她闹了好久，要不是后来许氏过门，她让老三纳了更漂亮的何氏，指不定老三能把这仇记一辈子。
许氏进门三年无所出，却压着老三屋里的姬妾，谁都不许先生孩子，直到第四年有了个女儿，还不放手，结果第二胎又是个女儿，这才断了何氏和马氏的避子汤。
说来也是报应，许氏死活生不出儿子，两个妾室倒是一人一个儿子，奈何都是庶子，这下子三房没有嫡长子继承，成了老太太的一块心病。
脑子里正回忆着这些往事，回到福祥院的老太太刚坐到榻上，许夫人就殷勤地拿着一柄小玉锤，帮老太太捶起了腿。
见老太太蹙眉，许夫人忐忑地谄笑道：“怎么了姑母，可是力道重了些？”
老太太摇摇头，冲许夫人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儿卖乖了，回去歇着吧！”
许夫人见老太太打发自己，立即摇摇头：“伺候姑母是我分内之事，您若还是没有消气，您只管使唤我便是。”
老太太撇着嘴，重重呼了一口，脸色发沉的道：“没什么气好消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若是真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怕早就被气死了。”
“我平日就是太宠着你了，才叫你越发的没了规矩，说来说去，还得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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