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就此揭过？
江夫人好似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脸色越来越黑沉，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汁来。
许久，她“啪”的一下，一掌拍在了矮几上，怒视蔡嬷嬷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氏怎么可能怀孕！”
随后又扭头质问康氏：“药不是你托人去寻来的，说是吃下去保管三五年内，肯定生不出来！”
康氏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开口喊冤：“冤枉啊我，这药的确是我亲自去找大夫开的避子药，说是早年宫廷里传出来的秘药，吃了不伤身子，只是葵水来得不好，三五年的都怀不上孩子。”
“不信我带你去找那大夫去，我若说的一句假话，我天打雷劈！”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江夫人只得再次看向蔡嬷嬷。
蔡嬷嬷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立即替自己辩解道：“大夫人，您吩咐老奴的事儿，老奴哪敢怠慢？”
“药交到了老奴手里，老奴便私底下去寻了梅儿，她原就是咱们院子出去的人，她老子娘还在咱们院子里打杂，想来她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叛您。”
“再说您瞧楚姨娘这些日子，在您跟前前前后后的侍奉，哪里像是知道了这事儿的样子？”
“要么是梅儿私自把药扣下了，要么就是楚姨娘城府太深了，竟装模作样到了这般的地步。”
江夫人虽然质问蔡嬷嬷，但要说蔡嬷嬷背叛自己，江夫人是没想过的。
但药若是没有问题，又的的确确是下在了楚氏的药汤里，那么楚氏怎么可能还怀上了孩子？
难不成天意如此？
分明那看诊的大夫确认楚氏的确怀孕了，所以到底问题出在了哪儿？
江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脸色难看的对蔡嬷嬷道：“你去，找个由头把梅儿叫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这死丫头扣下了药，或者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一想到明明应该喝了避子药，生不出孩子的楚氏，竟然怀了孕，江夫人就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实在太古怪了。
蔡嬷嬷得了令，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亲自去找梅儿。
屋里只剩下江夫人和康氏，康氏见江夫人面色很不好，迟疑了片刻宽慰道：“兴许天意如此呢，是那楚氏福大命大，这避子汤对她没有起效也是有可能的。”
“况且您上回回娘家寻我的时候，话里话外的还夸楚氏是个懂事乖巧的，如今她要给你生个大孙子，这不也挺好的？”
听到这话，江夫人一愣，扭头看向康氏，好一阵脸色缓和下来，转了转眼珠，点点头道：“你这么说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楚氏虽然爱挑事儿，但比我那儿媳妇可强多了，至少愿意在我跟前亲力亲为的伺候着，对我也很是恭敬。”
“我筹银子的时候，她也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千两，后来又补上了缺的五百两。我还答应她，等银子挣回来了，就翻倍的还她，她还推辞来着，只说是孝敬我的。”
“倒是我那儿媳妇，只知道败家，冲我要银子，生生从我身上剐肉！”
“前有擅作主张的贴补这帮好吃懒做的奴才，后又从我这支了探牢的两千两银子，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三房的狼狈为奸，从中昧下了我的银子！”
江夫人越说越气愤，好似那些钱本都是她一个人的，而纪清芷就是个强盗一般。
康氏听了暗暗咋舌，却也是一个劲的拱火：“如此说来，这纪氏倒是把您当仇人似的，竟如此不孝！”
“外头还说她多贤惠多良善呢，却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见江夫人似乎愿意听这话，康氏再接再厉的道：“要不说这些高门大户出身的姑娘心眼子多呢，哪里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淳朴？”
“她倒是一门心思的经营自己的好名声，在府里却是和您处处作对，见不得您比她有威信。”
“这种什么贴补下人的手段，可不就是在收买人心嘛，难怪都说她好呢，她这可是花着您的银子，给自己脸上贴金，太可恶了些！”
康氏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倒是让江夫人觉得她又亲切了不少，没好气的道：“你这不说，我还没察觉到，纪氏竟然如此用心险恶！”
“最可恶的是，她在我忧心恺儿的时候，竟又把管家权给抢了回去，以至于公中的银子被她不知不觉的搜刮了去！”
“连带着老太太也被她给蒙在了鼓里，竟还处处的维护她，抬举她！”
越想越气，江夫人说着说着，便有些咬牙切齿。
康氏见状忙出言安慰道：“好在恺儿是个良善的，也分得清好坏，这才看重楚氏许多。”
“眼下楚氏得了老天保佑，怀了恺儿的孩子，替裴家开枝散叶，倒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呢！”
“您也只当是咱们没做过什么，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横竖她也不晓得，往后您对她和您未来的孙子好些便是。”
康氏终于拐着弯儿的把自己主导，下药楚氏，对方却还能怀孕的事儿给圆了过来。
只要江夫人不计较，把这事儿给揭过去，往后也就不会再翻出来说了，她自然也就松了口气。
江夫人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点点头，似乎是觉得颇为有道理，末了还忍不住感叹道：“我原本就觉得楚氏的八字极好，是个有福之人。”
“你想想看，恺儿平安归来，她是救命恩人，如今恺儿又有了子嗣，也是她八字好，有福气，足见她的确不错，生出来的孩子定然也是错不了的。”
“相反你看看纪氏，当初筹备亲事的时候，恺儿离家出走，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就病倒了。”
“恺儿一陪她回门，没几天就被抓进了大牢，分明就是她的八字冲撞了恺儿，这才让恺儿如此多灾多难！”
似乎是被自己的话给说服了，江夫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很快就坐不住地站起身来，侧头对康氏道：“不行，不能叫她这么克着我儿子，万一克到了我尚未出世的孙子可怎么办！”
康氏眼珠一转，立马提议道：“要不我陪您上灵光寺求两道护身符，给他们父子俩戴上？”
“或者想法子让纪氏，在您孙子出生之前，把她送去庙里，让菩萨镇着？”
江夫人琢磨着康氏的主意，嘴里喃喃自语道：“护身符怕是镇不住这个灾星，可如何才能把她送去庙里去呢，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老太太可是很护着她的，加上这段日子，纪家来咱们府上来得很是频繁，倒是叫外头人都说什么纪家有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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