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三房算盘
见她这般说，许夫人放下玉锤，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老太太的脚边，抱着老太太的膝盖道。
“姑母，我真的知道错了！”
“姑母我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脑子里全是一团的浆糊，我连我自个儿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您只当是我放了个屁，风吹吹就散了吧！”
老太太冷哼：“你要真是个屁倒还好，奈何你姓许，咱们俩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不要你的脸，我却不能丢了我自个儿的这张老脸！”
“分家分家，亏你说得出来！”
“退一万步说，我如你的意，答应你分家，你有儿子继承家业吗？”
“你自个儿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亏得你还有脸闹分家。”
“我就问你，你打算怎么分？“
”老三对你有多少夫妻情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又没有儿子傍身，分了家老三把你赶回娘家，和他两个有儿子的妾室一人一半家业，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些话此前老太太一直憋着没说过，未免说出来太重了，坏了姑侄的情分，可如今瞧着她不争气的样子，又实在没忍住。
许夫人听了老太太的话，身子软软的歪靠在了榻边，脸色发白的嗫嚅着，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见她这样，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好一阵才又放软了声音开口道。
“你不要怪我这个做姑母的说话难听，子嗣就是女儿家安生立足的根本！”
“你瞧那个楚氏，她之前被纪氏打压得多狠，我都因为要求着纪氏想法子救恺哥儿，不得不卖她的好，帮着敲打楚氏。”
“可如今你瞧瞧，楚氏一朝怀孕，双喜临门，纵使纪家在咱们家危难之时伸手又如何，我还能不盼着未来的大孙子平安出生吗？”
许夫人面露不甘，忍不住嘀咕道：“又不一定是个儿子......”
“你！”老太太反手一巴掌就拍在了许夫人的后脑勺：“你个蠢货！”
“你就不能盼着家里一点好？”
“就算你心里头这么想，你也给我憋着，莫要叫人听见抓住了把柄！”
许夫人捂着后脑勺，委屈地哽咽道：“这不是在姑母跟前嘛，就咱们俩，哪有外人！”
见她如此不可救药，老太太险些气个倒仰。
“你个蠢妇，你但凡有纪氏一半的本事，哪怕你没有子嗣，你要分家我也允了。“
”你只要有手段笼住了老三的心，再把两个姨娘里头听话的那个过继到自己名下，你的日子还是好过，三房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偏生你还是个善妒的，更是和贤惠沾不着边，死活不肯将潮儿过继到你自己名下，以至于和老三离了心，和两个姨娘也整日的勾心斗角。”
许夫人被老太太说得垂着脑袋，一直等老太太说完了，她才委屈地回了一嘴：“我可是嫡妻，若是将个庶子抱过来养，岂不是惹人笑话。”
“我又不是不能生了，凭什么便宜了马姨娘母子。”
见她依旧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老太太满脸失望，也失了再数落下去的兴致，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
“行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大半个身子进了棺材的人了，哪一天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何苦还替你操这么多的心。”
说归说，可一想到自己生出的老三，带着这么个不省事的媳妇，自己要真走了，他们的日子定然难过，便又发起了愁来。
许夫人一听老太太又打发自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忙又殷勤的堆起笑容道歉。
老太太哪里顾得上瞧她的嘴脸，只喃喃自语道：“若是能让潮儿过继到纪氏名下，有着大房支应，再有纪家帮扶，何愁咱们三房将来没个好日子......”
许夫人听到这熟悉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姑母又想起这一茬了？”
“不是大嫂不乐意嘛，加上眼下恺哥儿又回来了，纪氏若是要子嗣，自己生就行了，哪里瞧得上咱们三房的庶子。”
老太太听到许夫人的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随即道：“那倒未必！”
“恺哥儿迟迟不肯和纪氏圆房，唯独宠着一个楚氏，如今甚至还让楚氏怀了孩子，瞧这架势，将来楚氏母子在恺哥儿心中的分量只会更重。”
“纪氏虽是嫡妻，却不得恺哥儿的喜爱，除了个名分，反而处处都被一个姨娘压着一头，莫非她心里头就没想法？”
老太太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原本的想法又在她的脑海里跃跃欲试。
思忖片刻，她觉得或可试一试，便对许夫人道：“你去找纪氏，探探她的口风，也别胡乱多说什么，只把你没个儿子，被两个姨娘欺压的苦，都告诉她，她自会明了。”
“啊？”许夫人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让自己去找纪氏，忍不住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又有些不乐意。
到底纪氏是她的晚辈，自己在对方跟前自曝丑事，未免也太丢脸了些。
然而许夫人的视线撞到老太太的眼神，见老太太凌厉地盯着自己，好似她要是不答应，后果很严重的样子，许夫人心里打了个突，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下来。
如此磨蹭了两日，福熙院就迎来了三夫人许氏的拜访。
她笑盈盈的带着些礼物上门，见了纪清芷忙堆笑道。
“都是我不好，前些日子在你跟前失了长辈的体面，闹出了不小的笑话，今儿是特地来瞧瞧你，私心里也是想挽回些颜面。”
她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一副很是磊落的模样。
纪清芷浅淡的笑着，让红螺奉茶，请了许夫人落了座，这才开口道。
“芷儿时而记性不好，倒是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件事儿了，倒是疑惑三伯母说的是什么事。”
“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那自然不提也罢，三伯母觉得呢？”
许夫人听了妥帖，忙不迭地点点头：“对对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记得也无妨，无妨！”
说完她便觉得不知说什么了，端起了茶抿了一口，眼珠子乱转，想着怎么把老太太交代的话说出口。
纪清芷打量她的表情，也端起了茶自顾自地喝，心里头琢磨起了许夫人此行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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